手握着电话筒的马拉申科并未等待太久,来自电话筒那头的卡拉莫夫很快给出了答案。
“是一批新式轻武器,师长同志。呃...我打开其中的一箱看了一下,它现在就在我手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把枪,我此前从来没见过类似的武器。”
“它比冲锋枪大一号、比轻机枪小一号,有着很长的弯曲供弹具,看起来弹容量不小,但是这子弹的个头可要比冲锋枪子弹大多了,更像是步枪和机枪使用的子弹......”
卡拉莫夫从来不在马拉申科面前撒谎,这次也是一样。
此时此刻的他正一手握着电话筒、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把此前从未见过的奇怪武器,整把枪看起来就像是冲锋枪和轻机枪的混合体。没有使用波波沙那样的弹鼓供弹,而是用上了一种类似波波沙43的弯曲长弹匣。
只是这子弹的尺寸明显要比一般的冲锋枪子弹大的多、更长更粗,弹头也不是圆的而是尖的,掂在手里颇有一种沉甸甸的十足分量感。不过比起正儿八经的步枪弹和机枪弹来说,却要略微地短上一截。
自问自己对各式各样的敌我枪械还算精通的卡拉莫夫,却属实看不出来手里这把块头不小的家伙,到底该归于哪一类的武器范畴。
卡拉莫夫不知道背后的真相,但这并不代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马拉申科自己也不知道。
通过卡拉莫夫这一番简短而又直白的描述,马拉申科大概明白了这把自己暂时还没看到的新式轻武器,到底是个怎样的外形、有多么让人捉摸不透的具体特征。
所有的描述内容都在简短而直白地指向着一个共同的答案:卡拉什尼科夫和科京那边大抵是真的把事儿给办成了!如果说这批刚刚新送到的武器不是AK,那么马拉申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样的新玩意儿,能长得像卡拉莫夫口中描述的这般一样。
此时此刻的马拉申科内心有多么激动?几乎可以说是抑制不住的那种。
毫不夸张地说,马拉申科现在甚至感觉自己握着电话筒的右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爷要有AK了!这帮狗日的德国佬给老子洗干净脖子、老老实实等死吧!不管是什么98K、MP38、MP40通通爬!这回可是真真正正地从轻武器到重武器,全方位360度无死角吊打德棍了。
“把东西给我看好!我没到之前不许任何人乱摸乱碰!谁敢胡来你就派你的人给我先抓起来再说,我这就出发过去,马上就到!”
撂下了电话的马拉申科正准备赶紧出发、有些相当程度上的迫不及待,但却没料到政委同志却在此时主动上前一步。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迫不及待?”
既然已经把事儿都都抖出来了,索性也没有必要再去隐瞒什么,干脆利落的马拉申科在不假思索中直接冲着政委同志开口答道。
“我刚才给你说的那批新枪,刚刚送到卡拉莫夫那儿。这事很重要,我得立刻过去亲自看看,你.....你要一起来吗?”
也不知是怎么的、出于什么原因,马拉申科竟然下意识地向政委同志发出了邀请,像看看政委同志需不需要跟过来一起看看自己主导下,超前捣鼓出来的新玩意儿。
这其中的原因甚至于就连马拉申科自己都讲不清楚,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必去在乎理由,总而言之就是在不假思索中付诸实践了、就这么简单。
“已经送到了?这么快?”
“嗯......”
马拉申科轻声开口、点头作答,顺手抄起了放在一旁帐篷门口衣架子上的军大衣,政委同志则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即刻给出了答案。
“没问题,我跟你一起去,刚好我自己也很感兴趣。”
“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下,我安排一下工作,有一些报告文件需要处理,我安排转交给其他人,很快就好......”
就算是身患绝症并且时间所剩无几,但政委同志所负责的工作却依然不少、并且种类繁多。
有太多太多的师部琐事大事重要事,是政委同志所放心不下的。
既是出于自己的使命所在,同时也是对马拉申科、师长同志的负责。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政委同志就这样继续工作着,战斗在这条没有硝烟但却又极为重要的阵线上、从未说过要主动放弃。
倚靠在帐篷门口的马拉申科给自己点了根烟,这个早先从德国佬上校尸体上扒来的打火机已经有点不太好用,可能是用的太久、损耗过大,反复尝试了好几次的马拉申科终于在第八次按下的时候冒出了火花。
“妈的,这德国佬的破烂估计是快退休了,得提前准备个新的......”
嘴里一边嘟囔着的同时,一边抬起头来看到了政委同志,正在指挥着一票参谋布置工作、紧张忙碌的身影。
眼见如此这般场景突然有感而发的马拉申科莫名觉得有点恍惚,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还能陪伴在自己身边、出现在自己眼中多久。
马拉申科真的很担心甚至可以说是害怕,有一天这样的场景突然不会再出现了、师部的这堆破事也没人料理了,那个自己尊敬又珍重的人从此以后就彻底告别这个世界、永远也见不到了。
人们常说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但马拉申科想说的是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一次又一次。自己倍加珍惜眼前的一切、甚至于把这些东西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重宝贵,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早就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为什么自己还要如同被凌迟一般,一点点经受着如此痛苦的事,但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加以改变、无能为力。这世间还有被称为嘲讽的东西真实存在吗?马拉申科有时候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悄无声息地嘲讽自己,仿佛能力越大、这种嘲讽就来得更加真实一样。
“瞧啊,苏联英雄、年轻的坦克兵少将又能怎样?他还是守不住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一如既往,即像个废物、更像是个小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