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后世,在那个苏联已经不复存在的俄罗斯,曾经有俄罗斯本国的社会关系学者,搞过这么一份比较奇葩的调查问卷。
“你认为从苏联开始、到现在的俄罗斯,年轻人能不能大胆谈性、勇敢说“爱”?”
这里的爱发生在啥地方不必多说,基本上只要是个大老爷们就都能明白。
调查问卷的最终结果显示,很多首访的俄罗斯年轻人面对这样的问题都是一笑带过,接下来的回答那是百分之百的一致。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啥时候不能谈这事了?可别以为共产主义就等同于闭口不谈,事实不是那样的。
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大胆谈性、放心说爱,就算是往前倒推几十年的苏联时代也是一样。
马拉申科意外的不是政委同志突然谈这样的话题,而是在对为啥政委同志要做出这样的断定、认为自己回去就要干那事儿感到意外。难不成自己在政委同志心里,真就是这么一号人?
不,马拉申科扪心自问地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而至于误会怎么解开就需要一点别的手段了。
“等等,我们先把话说清楚,一点点理顺。我没有干那事是有别的原因的,你可别乱猜,这和我个人的能力还有娜塔莉亚对我的爱没有半点关系,你别会错意了。”
马拉申科越是这么说,政委同志的好奇实际上就来得越是强烈,越来越搞不清楚马拉申科这到底是想具体表达些什么。
“好,没问题,我肯定会相信你跟我说的这些话,这些你不用担心。但你自己就没觉得这不正常吗?我一辈子没结婚都觉得这不正常,你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原因?我真的很好奇,不妨说说看,只要你愿意。”
马拉申科确实非常认真仔细地考虑过自己与娜塔莉亚间的那些事儿......
对于这个穿越来以后就白给的漂亮媳妇,马拉申科能从一点一滴、一举一动之中真实地感受到娜塔莉亚的深情柔美,她对于这具名为马拉申科的躯体的爱,就如同高高的白雪山巅之上静静绽放的雪莲花一样:圣洁而又纯真,倾力呵护都来不及又怎敢随便去伤害摧毁。
娜塔莉亚是个相当难得的好姑娘,马拉申科很清楚这点。
但也正因为如此,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时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马拉申科,就更加不敢去加以随便触碰、也不敢轻易留下什么可能影响未来的结果。
“我很认真地考虑过我们俩之间的事,一直都有在想、有在考虑,从未间断过......”
马拉申科将额头向前抵靠在了方向盘上,颇有些语气沉重地在向最了解自己、最真心帮助自己的人,倾诉着自己从来未对他人提起过的真实想法。
“试想一下,如果我和娜塔莉亚有了孩子,赶在战争结束之前发生。但接下来我还是在前线上和敌人浴血厮杀,这难道就没有我突然被敌人打死、牺牲在战场上的可能吗?要知道我是已经无数次贴近死亡的人,德国佬多少次差点要了我的命,这不是不可能,彼得大叔。”
“我死了,孩子生下来了,那未来呢?以后呢?娜塔莉亚带着吃奶的孩子在家里看着我的遗像整天哭?守一辈子寡?我不希望这样,而且更不希望有个孩子成为她去爱另一个人、以及被另一个能保护她的人去爱她的累赘、一个障碍。”
“一想起这些我就头疼,我实话跟你说吧。试想如果你要是真心去爱一个姑娘、替她着想,那么就肯定能明白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政委同志,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死了以后就消失停摆的唯心世界。抱着这种想法既不现实、更不负责任!我爱娜塔莉亚,所以我会为她的未来做考虑。如果我死在战场上,那她以后怎么办?这些都在我的规划考虑之内,并且是真有可能发生。”
马拉申科没有把话说完,至少还有一少半的真相没有对政委同志道出。
这倒不是出于不信任或者不愿意去说,而是马拉申科真的感到有心无力、根本没办法开口。
自己能享受来自娜塔莉亚的温存,都是因为这幅白嫖来的躯壳。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个彻头彻尾的夺舍魂穿者,即便是夺了个本来会死去的舍也是一样。
就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来的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甚至还有过满心怨恨、一度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但面对像娜塔莉亚这么一个如此深情的好姑娘,总是聚少离多的马拉申科说句实话,还是没有完全说服自己、没能做好准备、暂时不想彻底地接收这份爱。
就像对待安雅也只是仅限于感情交流一样,来到这个狗屁时代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马拉申科,从1941年到现在为止,快三年时间过去了是一次荤都没开过。
战场上忙的小命都危在旦夕也顾不上想那事,就是休假闲下来了,马拉申科也总是在用疲倦和睡意去搪塞敷衍自己。
确实可以将此视为逃避现实,但需要点明的是,这却是建立在真的对一个、甚至是两个好姑娘负责前提下的逃避现实、同时也在逃避自己的欲望。
如果不是真心去爱,谁他妈会这么干?
被政委同志这么毫无征兆地一问之后,马拉申科也终于得以有机会真正地审视一下自己:原来自己真的同时爱上了娜塔莉亚和安雅这两个姑娘。
妈的!别说是死了,就算是活下来以后这事儿也是不好解决!
脚踏两条船的暴力坦克兵将军?
靠,听着就他妈别扭!
别人怎么干、怎么选择那是别人的事,马拉申科是真心不想伤害她们其中的任意一个,不论是以何种方式都不愿意。可人这种东西总是要等到事后才能真正地认清自己,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哭着喊着“这世界上为啥没后悔药卖?”了,不是吗?
自己这是在后悔吗?
手扶着方向盘把脑袋磕在上面的马拉申科不知道、一时间也得不出答案,只觉得想这些破事儿简直比想怎么对付德国佬还难!
至于未来还有接下来该怎么做,那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一直在逃避现实的马拉申科,以前根本就没去细想过这些事儿。
今晚,就在这儿、在政委同志的话语影响之下,这才算是认认真真去考虑的有史以来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