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师长同志,德国佬在撤退!他们开始后退了!”
“我看到了!全体车组前进,冲上去咬住德国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
呜——
“.......妈的炮击!全体......”
轰——
拉夫里年科这送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喊完,从远方天边径直呼啸而来的德国佬巨炮炮弹,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面上、轰然作响。
这场突如其来的炮击属实毫无征兆,拉夫里年科甚至有一瞬间都不太明白,德国佬既然手握着这威力不菲的野战炮兵、又为何要如此仓促地向后撤退,炸一波之后再趁机冲上来撕开己方阵型打近战岂不是更好?
但眼下这狂暴爆炸声在车外接连不断响起的骇人动静,已经不会再留给拉夫里年科更多用以思考的时间。在敌军的大口径火炮弹幕覆盖下,哪怕多逗留一秒都是找死行为,就算你开的是坚甲利炮的重型坦克也是一样。
只要火炮口径够大,那够劲的弹丸战斗部装药量可不管你是装甲目标还是软目标,不论是重型坦克的天灵盖脑壳,还是肉体凡胎的血肉之躯,全都众生平等的给你炸个粉碎不成问题。
己方的野战炮兵集群之前是怎么轰德国佬坦克的,眼下这德国佬的野战炮兵部队就会怎么轰己方。
一炮砸到天灵盖脑壳上,IS6和IS4的死法不会和虎王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己方重型坦克那满满一后脑勺的122毫米弹丸弹药架,一旦被点炸殉爆所造成的剧烈动静,只怕是比德国佬虎王那一脑袋的88炮炮弹还要刺激的多。
更不用说己方现在还不是纯粹的坦克集群作战,周围还有大量伴随作战的步兵,拉夫里年科甚至都不敢想此时此刻外面的随行步兵到底遭到了怎样可怕的伤亡。
“后撤!赶紧后撤,所有车组和步兵通通后撤!撤出德国佬的弹幕覆盖!快!”
以遭遇到如此突如其来炮击的标准来说,拉夫里年科的反应速度的确够快、完全称得上合格,尽到了其身为战地指挥员的责任、临危不乱。
被德国佬猛然阴了这么一下的红军各车组和步兵们立刻开始后撤,万幸的是德国佬的野战炮兵似乎数量不是太多,火力远不如红军野战炮兵集群那么“武德充沛”。
从这接二连三不断落下的炮弹阵势来看,连成一片的爆炸动静虽说不小、但要说这炮的数量估计最多也就是个小三四十门,大概也就一个炮兵营或者半个炮团的规模?
也许吧,反正现在局势这么紧急也说不好,现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谁有功夫去寻思这个。天大地大都不如赶紧撤下去事儿大,心里已经把德国佬的八辈祖宗问候了几十遍的拉夫里年科现在,只希望己方遭受的损失能尽可能地小上一点。
再者就是这干挨打还不了手的感觉,可是真他娘的憋屈。
拉夫里年科指挥着部队撤下去的速度的确够快,这和斯大林系列重型坦克都有着相对不错的机动性有着必然联系。纵使是IS4这样的巨大笨重坦克,那也只是在和IS6相比时机动性较差。
要是和德国佬的虎王比,那IS4的机动性毫无疑问还是占据上风的。
另一个潜在因素,则是德军的这伙野战炮兵似乎并没有多少恋战的心思,在短暂的十几轮开火打完之后便没了动静。
因为自身兴趣爱好,而对炮兵多少有些了解的拉夫里年科,就冲德国佬这最大火力密度结合炮击持续时间稍加分析,估摸着德国佬这每门炮可能打了连二十炮都不到就偃旗息鼓、暂时歇逼。
这也许是德军炮兵真的无心恋战、只求把己方逼退就行,但如果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是否也是德国佬炮弹储量不足,或者是炮弹输送补给无法维持高强度连续开火所导致的?
不论是哪种原因,拉夫里年科觉得德国佬这炮兵肯定有鬼。
不拿来辅助进攻、却用来掩护撤退也就算了,炮击还是这么抠门的不到十分钟就没动静了,要说这里面没一丁点问题那才叫怪事,只不过自己眼下还暂时搞不清楚真相罢了。
“这帮混蛋法希斯,居然把我们摆了一道!该死的杂种!”
率领部队后撤到安全距离的拉夫里年科,此刻正手握着望远镜观察着余温未尽的战场情况,在其身旁咒骂吐槽着的,是同样刚刚从车上下来不久的坦克三团团长。
“你们团的伤亡怎样?大概统计出来了没有?”
拉夫里年科此刻最在乎的就是部队的伤亡情况,伤亡要是太大了肯定不好和马拉申科交代,这倒是其次。真要是伤亡大到伤筋动骨、影响接下来进攻,从而对整个作战计划构成影响,那才叫最让人抓狂的天大坏事。
“损失不大,初步统计了一下,大概有6辆IS6和9辆T-43被留在了战场上、没有回来。这几个车的车组倒是撤回来了一半,余下那一半就.......”
三团长说到这儿就欲言又止、没有再继续下去,拉夫里年科当然也明白坦克被留在战场上、人还没撤出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凶多吉少形容的就是眼下这种情况。
“我们缺少炮兵,没办法干掉那些德国佬的炮兵阵地,副师长同志。我们应该立刻呼叫航空兵支援,让他们解决掉德国佬的那些破炮、为我们扫清障碍,我们还是能咬碎这帮法希斯匪徒的,部队还有这个实力!”
损失并不算大的三团长倒是斗志昂扬、意欲再战,但拉夫里年科这边明显还在考虑别的问题。
“光考虑到坦克的损失可不行,我们带来的步兵本身就少,还突然遭了刚才这么一下。步兵伤亡太大的话我们一样无法继续进攻,光凭坦克能做得了什么?德国佬的步兵难道会排成队等着你去轧死吗?等步兵伤亡的大概统计出来再视情况而定吧。”
“.......”
被拉夫里年科讲道理讲了个哑口无言的三团长,也自知自己是血气上涌、一时冲动,方才满脑子光想着冲上去复仇、图个爽快了。
也就是在三团长正欲再向拉夫里年科说些什么之时,一名团部参谋忽然急匆匆跑上前来、敬礼报告。
“副师长同志,师长同志在线等您,要您立刻去接听无线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