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冲上去就能遇到502营的那伙杂种,这自然是马拉申科最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可惜,仅仅短短一天的战场脱离之后,502营今早的活动迹象就已经不知所踪。
横在马拉申科面前的这伙德军并不是502营的部队,而是一支不知道什么时候调上来驻扎于此、连夜设防的德军步兵师。
显而易见的是,德军到现在依旧不甘愿自己的方向和活动空间被一再压缩,但凡是有一点可能都要试图将战线前推、争取更多的实际控制地盘。
如果对面的苏军是一般的部队的话这么做可能也没问题,经过火力加强的德军步兵师就算再不济,至少是能抵挡一阵、不至于光速败退的。
但问题是这伙新调上来的德军步兵师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敌人,是刚刚获得了复仇BUFF的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是那个钢铁屠夫马拉申科率领的部队。
连续激战虽有所损失但仍然保有超过200辆各型号战斗坦克,懒得再和这帮德棍墨迹的马拉申科在第一波攻击就投入了全部的兵力,三个坦克团外加一个步兵团一个不留,兵分两路开始从南北两个方向与友军协同部队一起全力猛攻。
行动的目标非常明确并且只有一个,要像一柄呼啸落下的巨斧一样将北部突出部这根钉子连根斩断。
只要切断了突出部内的德军集群和后方部队的地面联系,这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德国佬投降只是个时间问题。打通南北进攻通路连成一线,在突出部内德军集群的身后腹地会师,任务目标就是这么简单。
“各车组注意,保持火力压制,优先对付德国佬的机枪,掩护我们的步兵往上冲!前进!”
战斗开始前又被呼啸袭来的猛烈炮火给结结实实洗脸长达一个小时,本就是仓促构建起来的德军步兵师防御阵地,早已是被炸得犹如月球表面一般千疮百孔、坑坑洼洼。
本就不敢在第一道防线上摆太多的反装甲重武器基本被炸了个精光,等到战斗真正开始以后还能开火输出的残余反装甲火力实在是少之又少,连75口径以下的反坦克小炮都没几门就更不用提那些大口径的反坦克炮了。
一手握住送话器、另一手扶着面前车长潜望镜的马拉申科全神贯注,基里尔的口琴就被马拉申科揣在战斗服内衬的胸前口袋里、贴身携带。
这场战斗不单单是马拉申科自己的,也是属于基里尔的,马拉申科要以这样的方式让基里尔与自己一起见证接连不断的胜利,直到粉碎法希斯邪恶心脏的那一天。
阵地上抄着各式各样的长枪短炮东奔西跑的残余德军士兵很是慌乱,呼啸而来的重炮弹幕和从天而降的火箭弹雨本就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尚且来不及反应就又被这么一股凶神恶煞的俄国钢铁怪兽,给轰鸣着骑到了脸上,带着一群同样是杀气腾腾的步兵一起裹挟而来。
“反坦克手!反坦克手在哪儿!?我们需要反坦克武器,什么都可以!到底在哪儿!?”
被炸得灰头土脸的德军上尉窝在硕大的弹坑里朝着周围的士兵们放声大喊,他手下原本经管的两门75毫米反坦克炮在俄国佬的炮击结束之后,已经像是本就不存在于地球上一般人间蒸发。
原本设置着反坦克炮位连带着简易土工掩体的地方,现在只是两个硕大无比的弹坑,没错,上尉先生现在待着的这个巨大弹坑就是其中之一。
没了反坦克炮就只能指望其它的反装甲武器,在能想到并且还能快速拿过来用的反装甲武器里,也就只有铁拳和坦克杀手是能解燃眉之急的,已经急的像是火烧屁股一般的上尉,恨不得手持这两样物件的士兵能赶紧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论多快都是不够快的那种。
就仿佛是为了响应上尉的召唤而来一样,几名手持铁拳或肩扛着大烟囱的德军士兵跌跌撞撞如同喝高了一般,从远方的另一个弹坑里借着沿途的各种残骸正尝试靠近过来。
“是德特,德特他们找到火箭筒了!我们有救了!”
躲在弹坑里寻求隐蔽的当然不止上尉一人,身边同样窝在弹坑里的士兵也看到了那令人兴奋激动的场景,就仿佛将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两眼放光、激动地喊了出来。
但,找到火箭筒了就是真有救了吗?
恐怕不见得。
几名手提肩扛着大物件的德军反坦克手想要靠近过来本就已经很是艰难,就像是阵地前被布置了一大堆机枪碉堡一样的凶狠机枪弹幕,眼下简直是劈头盖脸、纵横交错间打来。
想从这样的疯狂乱射弹幕中穿越过来谈何容易,几名提着重物本就机动性受限的德军士兵简直快成了过街喊打的耗子、在子弹里跳舞,但饶是如此却仍然没想到还会有更加倒霉的意外惊喜接踵而至。
咻——
轰隆——
一声比122炮轰鸣还要更加势大力沉的爆破猛然间炸响在阵地上,距离那几个一路狂奔的德军反坦克手不过咫尺之遥。
巨大的爆炸就像是酒店后厨爆了的煤气罐一样瞬间掀飞了周遭的一切,不论是地上的武器残骸零件还是人的胳膊腿脑袋和碎肉,所有一切能被掀起来的东西,全都像是被大风刮跑的碎纸屑一样全部吹上了半空。
躲在弹坑里的上尉距离已经挺远了,但却依旧被瞬间暴起、来不及躲避的烈焰暴风冲击,给连震带掀搞得睁不开眼、脑袋瓜子都嗡嗡的。
等到自感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模糊中颤抖的上尉再度睁开了眼,强摇着脑袋意图做点什么有意义之事时,右手胡乱一摸的瞬间传来柔软触感却是很不对劲。
“什么东西......”
摸到了不对劲的东西肯定要下意识去看,然而这下意识间扭头望去的结果却更令人瞬间恶寒。
一条不知道主人是谁的破碎大腿就这么血乎淋淋地被按在手下,之所以会有柔软触感是因为手掌正压着被鲜血浸满的碎肉断肢处,这黏糊糊又温热的场景触感就算是一个老兵遇上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