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洛沙是一名出色的军人,光荣而勇敢的红军战士,军人的天职自然是服从命令这没错,但瓦洛沙着实没想到师长同志的命令来得会如此......呃,可以说是超乎预料。
“是,师长同志,我下去一定多注意休息,我向您保证。”
半道上插进来的话题毕竟不是主要,向马拉申科做出了承诺保证的瓦洛沙当然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毕竟都是当了旅长的人要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要人提醒,那未免也太不称职了。
“初步统计出来的结果不是很好,我们目前只找到了大约三四百人的在押红军战俘。”
“从简单的问询结果来看,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被关押很长一段时间了,最早的甚至是41年被抓进来一直关押到现在,不过......”
瓦洛沙显得有些欲言又止,见不得这么磨磨唧唧的马拉申科直接接话开口。
“不过什么?继续说,我在听。”
眼见马拉申科连声追问,自知瞒着也不是回事的瓦洛沙紧接着继续开口。
“不过真实的,也就是长久以来的累积在押人数肯定不止这些,这是能确认的。”
“我们通过对受关押同志的问询得知,过去几年间在这里,就我们现在所处的三号营,前前后后至少有两三万红军战俘曾被关押于此。”
“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在了,有些是死于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疾病,有些是死于艰苦和高风险的劳作,不过更多的是被德国佬用来腾位置给有组织性地屠杀。”
“被关押的同志告诉我,除非是有特殊技能或者某些专长、比通常人更有价值的战俘,否则的话,一般寻常的战俘在高强度体力劳动一段时间之后,会越来越效率低下,指的是劳动方面。然后就会被德国佬以此为理由给除掉,新抓进来的强壮战俘要比体弱多病的更具劳动效率。”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43年下半年,往后德国佬几乎很少、或者说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再把新的红军战俘投进来。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已经被关押于此的红军战俘却越来越少,没有新的战俘被投入进来,已有的战俘还在因为各种原因不断死亡。”
“长此以往下去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情况,三号营的在押红军战俘只剩下这么小几百人了,听说最多的时候这里曾经同时关押着两千多名红军战俘。一二号营那边的数量据说还要比这多得多,只是现在......我们再也救不回这些同志们了,师长同志。”
“.......”
瓦洛沙口中描述的初步调查情况不出所料,这和马拉申科带来的前世记忆中的既有历史情况差不太多,总的来说可以说是预料之内。
但这并不代表马拉申科就能内心中毫无波澜地接受这一切,尤其是当马拉申科站在这真实的一切面前之时,这种内心中熊熊燃烧的滔天怒火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几万人......至少几万条鲜活的红军战士生命,还有远比这多得多的平民生命就这么被有组织地系统性屠杀掉。死于非命者不计其数,而这群恶贯满盈的两条腿杂种却依旧活到了现在,多么讽刺,瓦洛沙,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渣滓?”
马拉申科不是一个喜欢纵兵杀俘的人,相反的,受政委同志的影响,马拉申科在此方面一直保持地相当克制。哪怕是武装党卫军的狗杂种们在战场上刀兵相见,只要你肯放下武器投降,留下你这条狗命、暂时保你不死这点最基本的保障,马拉申科还是向来能做到的。
当然,投降之后还自己花式作死者除外,不管是口头上的还是行动上的,你自己都不珍惜这条狗命那也别指望别人能给你脸。
但这一次,马拉申科是真的动了很严重的杀心,或者说根本就不打算留这些乌龟王八蛋一条狗命。
人,我不会乱杀。
刽子手,也可以暂时留你一条狗命。
但像这种双手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鲜血的行走人间双足恶魔,马拉申科感觉让这种玩意儿继续活着都是一种对人类的亵渎和犯罪。
如果反人类者当活,那么人类本身算什么?是不是连活着的必要都没了?
也是瞅见了马拉申科双眼中直往外冒的浓重杀机,一样是对这帮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法希斯渣滓,憎恨到咬牙切齿程度的瓦洛沙也不做保留了,憋在心里挺久的话直截了当间脱口而出。
“领袖师从不残忍弑杀,我们为这场神圣的卫国战争而战,但这次例外,这帮丑恶残忍到了极点的法希斯邪徒已经不配再称之为人,所以,请下命令吧,师长同志!我将会带领战士们一如既往地无条件、不打折扣执行!”
瓦洛沙把皮球巧妙地又踢回给了马拉申科,这当然不是什么推卸责任,而是已经按捺不住的瓦洛沙现在只等师长同志的一声令下,熟知自己这位老下属脾性的马拉申科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缓缓送进嘴里一根并打火点燃,唇齿间烟雾缭绕的场景仿佛昭示着马拉申科此刻的心境,一声不算等待太久的话语很快便脱口而出。
“法希斯的邪徒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说到做到。”
“但首先,我们要从他们嘴里撬出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所有能佐证他们罪证的证词。我们要把这帮法希斯邪徒的罪证钉死,即便是未来有居心叵测之人想为他们翻身也永远都做不到。”
“这件事交给你来办,瓦洛沙。想办法从三号营活捉的所有法希斯杂碎嘴里撬出来有用的东西,限你今晚之前给我一份报告。我信任你、一如既往,所以不要让我失望。”
“.......”
无言的瓦洛沙没有再多说什么,唯有一记庄严的军礼向他所尊敬的师长同志报以回答。
那些原本在既有历史中逍遥法外,未得到任何正义制裁的法希斯邪徒即将迎来末日。
送葬的丧钟已经在缓缓奏响,抬起头来望向天空的马拉申科心如止水、无丝毫杂念,最终的审判已然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