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
通讯室距离马拉申科方才所处的办公室不远,都在同一栋楼里,马拉申科只要下楼跑几步路就能到,而政委同志此时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你看看这个,刚刚收到的电报,绝对让你意想不到。”
“意想不到?”
嘴里带点疑惑嘟囔着的马拉申科接过了政委同志伸手递上的电报,不禁对这所谓的“意想不到”心生好奇。
“那让我猜猜,是好的意想不到,还是说坏的意想不到,嗯?”
不管马拉申科有没有料到接下来的话,政委同志给出的回答,是真的着实把刚刚拿起电报纸审阅的马拉申科给吓了一跳。
“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经由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司令部转拍,然后才转手到了我们这儿。我想我这么说,你就应该能猜到电报里到底都写了些啥内容了。”
“嗯?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老部队???”
这政委同志话音未落,闻言的马拉申科整个人都像是踩了高压线一样瞬间来了精神、浑身一抖。
马拉申科最近这些天可是做梦都想回老部队,领袖师本身就是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的部队,是瓦图京手下的人,可自打解放波兰战役开始以来就一直给别人打工。先是罗司机、现在又是科涅夫,战场上兜兜转转跑了大半个波兰,就是没跟自己本该所属的老部队打仗。
有一说一,这确实不爽,要不是马拉申科知道这其中掺杂着一些很复杂的问题,一准得以为是瓦图京把自己给卖了,拿领袖师交换了不知道什么好处。
而现在,伴随着政委同志这几乎已经是明示的话语脱口而出,马拉申科几乎想都不用想地就猜到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并瞬间报以激动的眼神赶忙向手中的电报看去。
就如马拉申科所猜测的那样,这份电报上所记载的文字就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所期待的。
瓦图京指挥的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即将发起一场大的战略进攻行动,这必将是名垂青史的一仗,“东普鲁士战役”这个名字对马拉申科而言可谓再熟悉不过。
经由这场战役得来的反法希斯战争胜利果实,即便是到几十年后的后苏联时代都依旧为俄联邦所享用、不为所变,加里宁格勒这块飞地便是东普鲁士战役的最大胜利成果。
而在雷霆万钧的战略进攻开始之前,进行战役准备的瓦图京向莫斯科提出了一个“合理要求”:让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最强大的野战主力部队归建,马拉申科和他所指挥的领袖师务必要参加东普鲁士战役并作为主攻部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场极其重要战役的绝对胜利。
整个莫斯科只有一个人能对瓦图京提出的这一要求拍板决定:坐在克里姆林宫最高权力办公室内的那位伟大领袖,慈父斯大林同志。
“你怎么看?朱可夫,我听说瓦图京已最近已经三次提出申请,要求让领袖师归建了,之前两次我可没听说,你们怎么处理的?”
之所以慈父知道第三次而不知道前两次,这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要求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瓦图京,在再一再二的反复无果之后,第三次直接选择一通电话打到了斯大林的办公室,和慈父同志当面提申请。
原本该走的程序全部跳过,可以说瓦图京这是越级打了次报告,所以才有了眼下这情况。
面对慈父斯大林同志的问询,也是尚不清楚来龙去脉、完全不了解这事的朱可夫,却能大概猜到一些可能的原因经过,但在不能确定就一定如此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说的保守一些为妙,毕竟话一出口可是要负责的。
“不是很清楚,斯大林同志,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一线部队视察和作战计划制定上的事,也还没来得及去见瓦图京同志。前线各条战线都进展地很快,我们得为下一步的行动提前做好准备,您是知道的。”
“但我觉得,应当是领袖师近期的作战部署排的很紧,暂时不存在从战场上抽身北调的可能,所以总参部那边暂时搁置了瓦图京同志提的要求。但是瓦图京同志可能不知晓这一情况,所以把电话打到了您这边来,毕竟对东普鲁士的行动已经近在眼前,我能理解他的焦急。”
“......”
手握着烟斗的斯大林坐在办公桌后,一边听着办公桌前朱可夫的报告、一边看着手中近期有关领袖师战报的文件。
嘴边的烟斗燃烧着烟丝不断吞云吐雾,双睦轻眯的慈父同志又把战报里最关键的两页反复翻看了一下,像是确定了什么之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战报并向朱可夫开口。
“但这还是解释不了总参部为何没有把瓦图京提的前两次要求,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呈报给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前两次这回事,直到瓦图京第三次给我打来电话。有关领袖师的这几页里根本没有提及与之相关的情况,一切看起来和正常的方面军之间部队调动无异。”
“这样吧,你去告诉华西列夫斯基,让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限今天之内。”
“另外......”
放下了烟斗的慈父同志依旧双眼轻眯,熟悉这一动作的朱可夫知道领袖同志这是准备下命令了,情不自禁的挺胸抬头伴随着立正立刻耳朵竖起、原地站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领袖师原本就是瓦图京麾下的部队,从罗科索夫斯基再到科涅夫麾下的整个过程都只是名义上的借调,是这样吗?”
领袖同志发问,朱可夫自然得实话实说,肯定点头中的回答紧接着便脱口而出。
“是的,斯大林同志,领袖师只是名义上的借调,隶属编制一直是归在白俄罗斯第三方面军麾下。”
“那么这就很好办了,你我都知道,就是借邻居家的工具来干活都有要还人家的时候,这不是你的东西,更何况领袖师还不是个工具。”
敲了敲烟斗的斯大林在重新填上烟丝,听上去平平无奇的最终命令随之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