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兵器时代,虽然农耕民族的文化层次一直要比游牧民族高,然而在军事上,却经常是游牧民族占据上风。
原因就在于,游牧民族号称马背上的民族,机动力强,蒙古马皮厚毛粗,耐力极佳,即使在冬天也能在雪地里觅食,一名蒙古骑士,一日可以机动一百六十里,这样农耕民族的步兵只能望洋兴叹。
机动力强的骑兵,在步兵面前,在战场上,更易获得主动权,另外,马上的骑兵,看起来要比步兵高大很多,速度也快很多,具有更大的威慑力和冲击力。
一万铁骑同时纵马奔腾,声势逼人,连地面都微微颤抖起来,赵无忌大喝一声:“结阵!”顿时,排列在最外沿的大盾兵,将高达两米的粗大巨盾用力向地面顿了下去,巨盾下部的锥形铁尖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粗壮的大盾兵再用肩膀牢牢地靠住巨盾,刹那间便在明军外围竖起了一排坚固的盾墙。
盾墙后面的陌刀手,将长长的陌刀自大盾间隙伸出,闪亮的刀锋,令人望而生畏。
火枪手身居大阵中央,屏息持枪,等待主将的命令。
赵无忌列的阵型,乃是后世法国拿破仑发明出来的,专为克制骑兵的火枪方阵。
火枪兵围成正方形,如此一来,无论敌军从哪个方向突袭,都在已方火枪的射程之中,火枪方阵内的枪手,依旧实施的是三段射击战术,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
第一波突击的蒙古士兵,抢先发起了攻势,他们拉弓射箭,将利箭向空中斜斜射去,靠着箭头的重量,呈抛物线下降的利箭如同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倾泻在明军阵营之中。
明军有铁甲护身,即使箭雨如蝗,然而距离过远,终究无法穿透明军的铁甲,只有个别人被射中了铁甲保护不到的面部和手脚,惨叫着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明军的火枪也开始发威了,经大明着名技术官僚赵士祯改造过的火枪,原型乃是自土耳其传来的鲁密铳,鲁密铳曾被评为大明火枪之中,最远最毒的火器,改造后的火枪,射程与威力更是大有提高,连绵不绝的枪弹,连绵不绝地收割着蒙古人的生命。
苏德的骑兵都是无甲或是皮甲的轻骑兵,根本无法抵御火枪的铅弹,冲在最前的骑兵们纷纷落马,而倒地的马匹也成了后面骑兵前进路上的阻碍。
连续不断的火枪射击,使得只有极少数的蒙古骑兵能够冲到明军阵前,而闪亮的陌刀刀锋,令蒙古人的战马产生了天然的畏惧,无论骑士们如何命令,胯下的战马就是不敢再前进一步,在明军阵前勒马不前的蒙古骑兵,成了火枪的最好靶子,近距离之下火枪命中率高的惊人,明军阵前顿时便死了一大批蒙古骑士和马匹。
随着时间的流逝,蒙古骑兵死的越来越多,而明军却越战越勇,苏德虽然心疼嫡子之死,怒气攻心,然而他毕竟不是蠢人,看着明军就如同个扎手的刺猬一般,虽然自己这一方攻势如潮,然而已方骑士却是纷纷落马,犹如拍打在礁石上的浪花一般徒劳无功,一波一波地消散了开去。
苏德见势不妙,急忙下达了撤军命令,赵无忌眼看敌军士气已失,开始撤退,于是便敲响了进军鼓,听到鼓声,隐藏在战场边缘的商敬石率领一千重甲骑兵,挥舞着长长的陌刀,向敌军杀去。
苏德没想到明军居然还留有后手,急忙分兵向前迎战,两军相接之际,明军士兵细长而又锋利的陌刀使他们占据了极大的优势,蒙古骑兵的兵刃根本够不到明军,反而被明军一刀一个,斩落马下。
商敬石的重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在敌人的轻骑兵面前予取予夺,很快地,赵无忌也带领陌刀队和火枪队赶了过来,火枪队远攻,陌刀队挥起陌刀,与骑兵一起屠戮敌军。
苏德眼看败局已成,无奈之下,也只好效法胡切尔特,带着残兵败将,也不顾自己身后的部众,向东逃去,与胡切尔特一起,投靠皇太极去了。
明军战胜之后,赵无忌命商敬石与格斯尔前去收拢奈曼部的部众,这些都是战胜的缴获。
格斯尔大牙都快笑没了,前日击败阿苏特部,缴获牲畜十万头,财物无数,奈曼部规模要比阿苏特部大的多,缴获也会更多,有了这些牲畜,部落的粮食危机一朝而解。
更重要的是,击败了奈曼部和阿苏特部之后,脚下这块水草肥美的土地将再度变成察哈尔部的牧场,他们终于可以不必在那四处风沙,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受苦了。
至于巴林部和翁牛特部这两个敌人,格斯尔并不将他们放在心上,没有奈曼部和阿苏特部的支援,这两个部,仅凭察哈尔部自己,就有能力统统吃下,所以,在格斯尔看来,此次征讨蒙古四部的任务基本完成,当前最紧迫的问题就是如何通知太后,将这些缴获迅速地运回去,解决部落的粮食问题。
草原上的民族崇尚强者,如今赵无忌已经证明了明军的实力,格斯尔不但对赵无忌毕恭毕敬,就是见到商敬石,韩勇等人,也是点头哈腰,一副自居下属的模样。
赵无忌骑在马上,随意地在奈曼部的营地中穿过,他的身后,跟着商敬石、韩勇,还有激动的两眼放光的格斯尔。
格斯尔跟在赵无忌身后,眼珠乱转,其实他在偷摸估计奈曼部的牲畜数量:“嗯,这有一个马圈,那边还有一个,这么算过来,战马应该能有三万多匹……”
奈曼部的部众们,看到明军的大将前来,一个个都惊恐地低下了头,跪在地上,等待自己即将被人支配的命运。
看到赵无忌等人的衣着打扮后,突然从路边跑过来一个一头乱发,还有一把乱蓬蓬长胡子的牧民,迅速向赵无忌跑来,见状,商敬石一夹马腹,立刻便来到了赵无忌前面,细长的陌刀徐徐抬起,对着跑来的这个牧民,大喝一声:“大胆!你乃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