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燕雀吓得“扑腾”飞起,带着树枝摇晃。
宋聿靳探出小镜子,果不其然,对方的狙击手藏在东南方向一堆的巨石中间。
他快速调好瞄准镜,十字准星瞄准石缝处。
对方利用石块将自己的身形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等待他下一次开枪。
宋聿靳留意山脚下人员的动作,大部分人已经找好藏匿位置。
现在双方比得是谁比较沉得住气,互相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他的手指轻轻放在扳机上,精神却是紧绷的状态,注意力高度集中。
海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水汽带着空气湿腻腻。
通讯录传来李源的声音,“宋,有个盛源集团的主要成员昏迷,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
静默半秒,李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需要他提供李德成的犯罪证据还有逃匿方向。”
宋聿靳淡淡回应,“我知道。”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石碓处,他可以确定,对方狙击手没有移动位置。
只是对方非常谨慎,没再露出破绽。
忽然山脚下再次发生爆炸,震得整个山体在摇晃。
宋聿靳扎稳身体,固定着枪械不移动,汗从他额间滑落至他的眼尾,他双眼一眨不眨。
终于,对方忍不住露出破绽,石缝处露出半边头颅,宋聿靳快狠准扣下扳机。
他按下通讯器,语气异常清冷,“目标已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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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A市,人民医院。
徐中山看着病人的ct片子,侧头同自己的得意门生说道:“知然,一会你随我手术,能克服心理障碍吗?”
乔知然深呼吸,点点头。
病人胃部大面积溃烂,需要切除坏死部分,再缝合,尽最大能力保留胃的消化功能。
这次手术是徐中山主刀,乔知然协助。
全程手术,乔知然神态淡定,有条不紊,徐中山看在眼里,内心终于放下心。
手术结束,几人都往办公室走去,徐中山欣慰地朝乔知然说道:“看来你已经完全恢复了。”
乔知然一开始进手术室时,内心是忐忑的,生怕中途出现应激反应,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看来她是完全克服心理障碍。
徐中山笑着说道:“要是你真的因为ptSd上不了手术台,我真的会捶胸口。”
其他医生也打趣道:“知然姐,你看徐教授多担心你。”
乔知然笑着回应:“徐教授,您别开玩笑。”
徐中山认真地看向她,“知然,你在医学上的天赋,大家可是有目共睹,你可是我的嫡传弟子,好好加油,将来继承我的衣钵。”
乔知然在不觉间站直了身体,郑重地点点头,“教授,放您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
徐中山右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欣慰地点点头,“回来这一个星期还习惯吧?”
其他人手里还有工作,都各自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乔知然听到他的话语哭笑不得,“教授,我又不是第一天上班。”
徐中山笑着摇头,“关心则乱,听孟骏逸说最近转了好几个病人到你手上?”
乔知然点点头,“嗯嗯,是呢。”
徐中山沉吟片刻,“病情很复杂吗?都要转给你?”
她抿了抿嘴,“其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疑似肿瘤胆囊息肉。”
徐中山点头,“需要我帮忙看看?”
乔知然笑了笑,“求之不得。”
师徒两人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各自的办公桌上,再在办公室门前集合。
徐中山浅笑,“走吧?”
乔知然点点头,“好。”
一路上,不停有人朝两人打招呼,“病人在几号床?”
乔知然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资料,“在五十一号床。”
徐中山和乔知然两人跨进病房,病房其他两张床的病人躺在床上,只有五十一号床是空着。
乔知然惊愕,下意识问道:“你们有看到五十一号床是于梅芳?”
五十二号病床的患者摇摇头,“不大清楚呢,刚看到她还在。”
乔知然喊来值班护士,问道:“五十一号床的病人呢?”
“难道她又跑回家了?”小护士头疼,“她疼得受不了,说不要死在医院,要回家去,前两天已经跑过一次,被家属送了回来,今天又不见了。”
“前两天已经跑过一次了?”乔知然拧眉。
小护士点点头,“对,还是丹妮姐和我一起将她找回的。”
徐中山敛着眉,没有说。
乔知然朝小护士说道:“赶紧联系家属,将患者于梅芳找回来。”
小护士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是联系家属。”
五十二号床的患者叹了口气,“于大妈也是不容易,独自一个人养大四个孩子,结果没一个孝顺的,她住院这么多天的,只有一个女儿过来看她。”
五十三号床的患者今天刚入住,不清楚情况,于是好奇问道:“那其他三个孩子都没出现过?”
五十二号床患者摇摇头,“反正住院这么久,我是没有见过的。”
五十三号床的大妈摇摇头,“都说养儿防老,哼,养的白眼狼,那还不如不养,累死累活养大他们,等老了都不见踪影。”
“可不是。”五十二号床的患者叹了口气。
乔知然朝徐中山摊了摊手,“教授,您看,这种情况,您也帮我把把关。”
徐中山微微摇头,“这种不听话的患者,你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万全准备,手术前一定要将风险讲清楚。”
乔知然轻轻“嗯”了一声,“我明白的,教授,我们先出去吧。”
徐中山顺便问了问五十二号和五十三号床的患者身体情况,而后才随乔知然走出病房。
他边走边叮嘱,“最好让病人的家属过来陪床,如果家属没空,你尽量说服家属请护工,知道吗?”
乔知然不禁莞尔,“教授,我知道的,我只是去休了个年假,不是新手,您放心。”
徐中山瞧着她现在古灵精怪的样子,倒有几分上大学时的影子。
他颇为慰藉,“是啊,我的弟子都可以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