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然整个人窝在他怀里,身体动弹不得,心尖微颤,“没事。”
而吴梦慈被宋聿靳的手掌挡住,脑袋磕在后椅上,她痛呼出声,“疼,疼!”
乔知然忙挣开宋聿靳,扶着吴梦慈,“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
吴梦慈指了指的自己的后脑勺,“头疼,呜呜呜。”
宋聿靳沉声朝前问道:“怎么回事?”
“宋先生,抱歉,一名老奶奶忽然从前面蹿出来,我下意识躲避。”
宋聿靳按下车窗,一名老人慢悠悠地朝前走去。
他轻轻“嗯”了一声,“你继续开车吧。”
司机擦了擦额头的汗迹,“好的,先生。”
吴梦慈酒醒了一大半,“知然,这是到哪里了?”
“快到我住的地方了。”
“嗯,我好想吐。”吴梦慈皱着眉头说道。
乔知然忙拍着她的后背,“你不要激动,忍住,很快就到家了。”
吴梦慈“唔”了一声,又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
乔知然侧眸看向宋聿靳,他双眸望向窗外,似在想着东西。
车子在楼下缓缓停下,司机下车,给宋聿靳打开车门。
司机随后绕到吴梦慈的位置,也给她打开车门。
宋聿靳沉稳地走下车,朝乔知然伸出右手。
乔知然看着他掌心的纹理清晰,其中智慧线特别清晰,这样的人头脑肯定很聪明。
“怎么了?”他疑惑出声。
“没事。”乔知然没有扶住他手,直接跨下车。
她绕到吴梦慈的位置,“梦慈,你现在感觉怎样?我们下车吧?”
吴梦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扶着她的手下车,“不行,我想吐。”
她推开乔知然,跌跌撞撞地往景观树旁跑去。
乔知然不放心跟在她身后,轻拍着她后背,“下次不要随意喝这么多的酒了。”
吴梦慈吐完感觉自己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她靠在乔知然的腿上轻喘着气。
乔知然翻开自己的包包,想要翻找一张纸巾,却发现包里的纸巾早已经用完,她忘记放新的进去。
这时一只古铜色的大手递过来一块手帕,上面印着知名品牌的logo,“给你。”
她看向来人,接过手帕,“谢谢,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男人淡笑,“你放着吧,不用还我。”
乔知然笑了笑,也是,用过的手帕他还会用?
她清擦着吴梦慈身上的污秽,“你好点没?”
吴梦慈睁开双眸,声音虚弱,“没事,已经好很多了。”
她颤颤巍巍站起身,看向乔知然和宋聿靳两人,“我好着呢,你们放心。”
乔知然欲扶着她上楼,宋聿靳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
吴梦慈余光瞥见宋聿靳欲言又止的神情,她拦住乔知然,“你陪宋队长说说话,我自己可以上去。”
乔知然停下脚步看向宋聿靳,“你有话要说?”
宋聿靳眸光微动,最终化为一句叹息,“你们好好休息。”
吴梦慈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乔知然,“你在找什么?”
乔知然翻找着厨房柜门,“蜂蜜,可以解酒养胃。奇怪,怎么不见了呢?我明明放在这里了啊。”
“会不会是你搞卫生时扔掉了。”
“大概吧。”乔知然也放弃了,她坐到吴梦慈身边,“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猛灌酒?”
吴梦慈苦笑,“没什么,前些天抢救过来的一个小男孩,今天没了。”
乔知然拍了拍她的后背,“虽然大学上课时,老师就提醒过我们不能太容易共情,不然难受的是我们自己,毕竟这个世界,苦难的人太多了,但是身处其中,哪能那么容易抽离呢?”
吴梦慈回抱着乔知然,声音哽咽:“那个男孩亲切地叫我吴阿姨,他说他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像我一样救很多人,可我却救不了他。”
乔知然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拍着她的后背。
乔知然非常明白这种感受,在骄阳县时,她救不了那个女孩,蹲在地上痛哭时,是他一直陪着她。
“口渴吗?”
吴梦慈点点头,“渴。”
乔知然松开她,“等着,我给你倒水。”
门外传来敲门声。
乔知然疑惑,这么晚了,还有谁来找她?
她快步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望去,宋聿靳英挺深邃的俊脸出现门前。
乔知然随即打开房门,“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他黑眸落在她身上,嗓音暗哑,“我给你带了点蜂蜜。”
她看向他手中的玻璃罐子,里面的蜂蜜晶莹剔透。
“谢谢。”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蜂蜜。
目送他离开,乔知然关上房门。
“知然,谁呀?”吴梦慈看向她。
“宋队长。”
吴梦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虽然醉了,但意识还是有的,今晚急刹车时,他生怕我压到你,咯硬的手臂紧紧圈在你身边。
你确实被护得很好,可我有事,被弹得生疼。”
乔知然忙问,“你现在怎样?”
吴梦慈笑着摇头,“没什么大问题,我当时看到他的眼里只有你,那焦急的神情,不是装出来的。”
乔知然看着手中的蜂蜜怔怔出神。
“你还没有解开心结?”吴梦慈摸了摸她头发,“你心里有他,他心里有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乔知然沉默片刻,“我不知道,心里面总有一个预警机制,每次想要敞开时,总会打开开关。”
“你不能一招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绳啊,依我看……”吴梦慈停顿。
“依你看什么?”
“依我看……我有点口渴,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乔知然真想给她额头敲个栗子,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话语,结果蹦出口渴这句话。
“行,小的这就给大小姐倒水去,您请稍等。”
吴梦慈眼里染上笑意,“还是我家然然最好啦。”
乔知然将蜂蜜玻璃罐放在料理桌上,舀了两勺蜂蜜放进温水里搅拌。
玻璃杯中的温水顺惯性还在微微旋转,她递给吴梦慈,“诺,蜂蜜水,解酒。”
吴梦慈谄媚地接过,“谢谢宝子,最爱你了。”
乔知然回头看向那孤零零摆在料理台的蜂蜜罐子,内心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