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杯装着色泽透亮红润的热茶,袅袅白烟从杯中升起。
乔知然朝店主说了声“谢谢”,在他期许的眼神中端起小小的玻璃杯,抿了口红茶。
味道微苦带了丝涩意,过后唇齿会留下淡淡的茶香。
乔知然挑了挑眉,朝老板竖起大拇指,“Good.”
宋聿靳也喝了一口,他用q国话说道:“味道非常不错,有种回甘的感觉。”
老板露出开心的笑容,眼角的褶皱更加明显。
他用q国话说道:“要不是因为战争,我们现在城市还是很繁华的,大家都会坐在街边喝一杯红茶然后吃甜点。”
宋聿靳认真地听着,偶尔接上一两句话。
老板忽然想起厨房还煮着米饭,同他们两人说了声抱歉,然后飞快跑回厨房忙活。
乔知然朝宋聿靳举起杯子,“来,我们碰一下。”
男人笑了笑,“好。”
两个透明的玻璃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切顺利平安。”乔知然静静地望着他,语气真挚。
“平安快乐。”他笑着补充。
老板端着两碟美食从后厨走出来,香气四溢。
羊肉饭的米粒颗颗分明,色泽金黄,里面还有红色胡萝卜还有洋葱点缀着。
乔知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太香了啊。”
宋聿靳给她盛了一小碗,递给她,“尝尝?”
她也不客气,直接挖了一勺,塞进嘴里,她味蕾完全被刺激开,这羊肉竟然没有膻味。
羊肉蔬菜卷也很好吃,老板很舍得放馅料,两份主食分量很足。
她疯狂吸入,老板在一旁看着,脸上挂着笑意。
宋聿靳咬了一口羊肉蔬菜卷,细细咀嚼着。
他瞥见她的嘴角沾着一粒饭粒,身体前倾,拇指轻轻将她嘴角的饭粒擦去。
乔知然愣了片刻,用手腕擦了擦嘴角,眼神微闪,小声嘟喃道:“老板还在看着呢。”
他笑了笑,继续吃着的手中的羊肉蔬菜卷。
老板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对男女都很爱对方。
宋聿靳结账时,老板不知道问了他什么,他付款的手停下,回眸看了眼正在门口等他的乔知然。
他的目光柔和,笑着回了句,老板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待他走出店门,乔知然好奇问:“你和老板说了什么呀?他怎么那么开心?”
宋聿靳垂眸看了他一眼,笑着道:“秘密。”
乔知然嘟起嘴,“神秘兮兮。”
宋聿靳牵起她的手,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了望台,“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个了望台有上千年的历史,周围都已经被炸毁了,只剩下那里保存着一点。”
乔知然点点头,“好的,你带路。”
她觉得两个人无论去哪里,看什么景色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两人在一起。
就算去看个臭水沟,她也觉得开心。
一路走过去,废墟周围冒出许多瘦骨嶙峋,脏兮兮的小孩,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肤色与他们不一样的外国人。
清风吹来,路边那棵橄榄树在炮火摧残中依然坚强地挺立着。
乔知然侧眸看向他们,心生不忍。
宋聿靳捏了捏她的手指,“迟些时候会有国际组织送救援物资进来,这种情况在q国很常见。”
她知道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孩子太多了,她的帮助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嗯。”
她强迫自己的眸光从孩子身上移开。
“政府军现在的优势比较大,南部卡布城这个星期内会被攻下。”
宋聿靳看着不远处的了望台,淡声道。
“真希望战争可以快点结束啊。”
乔知然叹了口气,无论在哪个国家,发生战争,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
两人站到青砖的了望台下,爬上去的楼梯已经损毁。
他们只能站在了望台下仰望这个拥有千年历史的古迹。
了望台地基处由巨大的石头堆叠而起,中间和顶端由灰青色的砖雕砌着。
宋聿靳指着了望台中间的位置,“然然,你看那个位置,中间雕刻着一千年前,q国人抵御外敌的部分画面。”
乔知然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一些简单的人形图案。
如果不留心看,很容易错过这些信息。
她低喃道:“曾经这里是q国着名的景点,可惜啊……”
“是啊。”
宋聿靳牵着她绕了一圈,然后再往越野车走回去。
乔知然坐越野车上看着他的深邃的侧脸,眼波微漾。
通讯器忽然响起,宋聿靳按下通讯键,他的脸色变得凝重。
“这些天尽量不要去人群密集的地方。”他语气有些沉重。
乔知然轻“嗯”了一声,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可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修长的手指控着方向盘,语气微沉,“霍宁斯城发生自杀式恐怖袭击,造成五十四人死亡,二十三人受伤。”
乔知然双手蜷成拳头,指甲盖被压得发白。
她想起露丝和伊莎贝尔这两天好像前去霍宁斯城的医院支援,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受伤。
越野车停在医院门口。
乔知然凑到他面颊,轻轻印下一吻,“注意安全,我等你一起回国。”
宋聿靳揉了揉她的头发,“好。”
她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车子在朦胧的沙尘中疾驰而去,直至不见。
一辆救护车从远处飞驰而来,乔知然连忙让开道路,让车子进来。
后车门打开,车上跳下两名医护人员,推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伤员下车。
乔知然连忙上前帮忙,车内还有两名这样重伤的伤员,急需进行手术,不然性命难保。
她在帮助伤员止血的过程中问了句:“what is happen?”
其中一个国际无国籍医生和乔知然讲了大概的经过,早上哈马拉市中心发生恐怖袭击,造成三人当场死亡,五人重伤。
她脸色凝重,哈马拉城也有恐怖袭击了吗?
这是不是集体策划的事件?
从手术台上下来,伤员保住了性命,只是他才十多岁,便失去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