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健正发愣的时候,李天伟的电话到了,说是一中的冯成贵看起来不是很配合,跟自己谈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希望张东健能以领导的身份,好好的敲打敲打冯成贵。
张东健此刻哪里还有搭理李天伟的心思,就算是有层亲戚关系,也不能为了帮亲戚就把自己送进牢房啊。
张东健充满怨气的对李天伟说,你就别折腾了,既然已经被人家免职了,那就认命好了,自己斗不过人家,还非要斗来斗去的,结果说不定更惨,你又何苦呢?这件事我是不会再掺合了,你要是自己想折腾,那你自己一个人折腾去吧,我是不会参与了。
李天伟没想到张东健的态度会突然发现逆天转变,正想问张东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东健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李天伟不死心的一次次拨打张东健的电话,可张东健每次都是拿起电话就挂断,根本就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李天伟打了几次电话后,见张东健态度决绝,只能放弃了再次拨打,他的心里明白,只怕张东健这条路就此断了。
张东健不敢耽搁,他知道自己头脑不聪明,这种事情又没有合适的人来商量,他为了解决问题,采取了一个最直接的办法,直捣黄龙。
就在跟唐平通话后不到半时,张东健紧赶慢赶的来到了秦书凯在蒲河区的书记办公室。
秦书凯正忙着,听说红河县的张东健求见,心里自然明白他过来所为何事,于是对秘书吩咐说,告诉张书记,今天我太忙了,没空接待他,让他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秘书倒是愣了一下,毕竟张东健也是红河县的县委书记,秦书凯以前也算是跟张东健搭班子的领导干部,怎么张东健这次上门,秦书记居然给张书记吃了闭门羹呢?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当下属的只能执行命令为先,听了秘书的回话后,张东健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书凯一点面子都不给,让他感觉很难堪,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不高兴的意思,只能尴尬的笑笑说,原来是这样啊,麻烦你问问秦书记,他到底什么时候有空接见我呢?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嘛,我找他有点急事。
秘书心说,秦书记这是摆明了不想见你,否则的话,手头又没有着急的非要处理的公务,即便是现在也是可以腾出空来见你张书记的,可张书记居然赖上了,秘书无奈,只能推门再次进秦书凯的办公室把张东健的回话说了一遍。
秦书凯听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张书记既然想等,你就带他到会议室,让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的等,等我忙完了再说吧。
秘书于是再次出门,按照领导的吩咐,把张东健引进了楼下的会议室。
张东健也的确是个傻瓜,人家把他领到会议室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天都黑了,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期间倒是有个服务人员过来给他添了一杯水,可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眼看着窗外华灯初上,张东健已经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等了好几个时了,他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再次上楼去了秦书凯的区委书记办公室门口,却发现楼上连秘书处都关门上锁了,再找人一打听,秦书记一下班就走了,早走了快一个多时了。
张东健此刻的感受真是连跳楼的心都有了,自己一个堂堂的红河县县委书记,居然在浦和区的这栋办公大楼里受到如此冷遇,他秦书凯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一盘菜,所以才会敢如此慢待自己,连临走的时候,吩咐秘书通知自己一声都没有,此人实在是太不是东西了。
张东健此刻受辱后的心情,恨不得把秦书凯拉过来,啖其肉,饮其血,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不仅不能,还得继续对人家低三下四,送礼求情,求秦书凯放自己一马。
秦书凯今晚走的比平常要早些,因为胡亚平下班前来电话,说是今晚调研就要结束了,临走之前,想要跟秦书凯见个面,好好聊聊。
司机徐文成过来接了秦书凯,开车胡亚平住的地方驶去,大街上和平时一样,依旧是人『潮』熙攘,不同的是每个重要交通路口都有警察在进行临检。
前面有个十字路口,车子需要左转,徐文成把车子驶入左转车道之后,看看绿灯还有几秒的时间,就加了一脚油,准备迅速左转。谁知刚赶到路口,绿灯正好变红,徐文成只好一个狠狠的刹车,堪堪将车停在了线内,嘴里同时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这条路他每天都走,按照往常的时间,绝对能稳稳转过去,今天不知怎么就差了那么一丁点的时间。
眼睛盯着前面的指示灯,心里同时数着秒,就在红灯变绿灯的一瞬间,老徐踩下油门,同时车子向左猛一打方向,抢在所有直行车的前面完成了左拐动作,整个过程又快又稳,显示出了徐文成作为一名司机的水平。
车子拐入左边的道路,徐文成正要变档提速,就看站在路边的警察一抬手,示意他靠边停车。
“又来了!”徐文成低声咒骂一句,这帮警察是什么眼神啊,是老子很像凶手,还是这辆车很像贼车,怎么到哪里都被拦下来检查。
牢『骚』归牢『骚』,徐文成还是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一手就去抓自己的证件。
女交警,上前抬手一个敬礼,道:“驾照,行驶证!”
徐文成把自己的证件一起递了出去,道:“同志,我们是浦和区委的,赶时间。”
女交警表情严肃,拿起女交警的证件扫了一眼,就道:“赶时间也不能违反交通规则,刚才路口停车时压线了,启动的时候又闯了红灯,按照相关规定,需要扣分,并处罚款,请你把车子熄火,下车接受处罚!”
徐文成一听,就有点恼火,道:“同志,你说话可要有证据,我也是老司机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女交警面『色』震惊,盯着徐文成道:“你是老司机,我还是老交警呢。请下车,我拦你的车,自然有拦你的道理!”
司机徐文成这回真生气了,一解安全带,就准备下车跟这个交警理论,今天真是邪了门,平时走得好好的路,偏偏处处不顺。
刚要推车门,秦书凯在后面按了一下徐文成的肩膀,道:“有记者!”
徐文成心中一惊,扭头朝路边看去,果然,就记者就扛着摄像机躲在路边的标志牌后面,要不是秦书凯出声提醒,徐文成根本就没看出来。
徐文成在机关里做了这么多年司机,大风浪没见过,风波还是经历过,当下就知道自己今天被算计了,怕是这些记者和交警早就等着了这里,只为堵自己,至于原因是什么,难道是有人要让秦书凯的难看?
明白这一点,徐文成立刻就想出了对策,低声道:“秦书记,一会我下车立刻开跑,把他们引开,你找机会先走!”今天的事情,肯定是冲着秦书凯来的,所以徐文成的第一个念头,就保护秦书凯离开规场。
秦书凯摇摇头,表情非常平静,道:“你只管下车和他们理论就行,被拍了也无所谓!”说完,秦书凯抖开一份报纸,往后面椅背里一靠,不慌不忙地看了起来,丝毫就没有走人躲闪的意思。
徐文成就有点明白秦书凯的意思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动作,以自己多年开车的经验,刚才绝对是没有闯灯,要说压线,或许有可能碰着一丝丝,但真要论起来,到底压没压,怕是把监控图像调出来都很难确定。
想明白这些,徐文成心里就有底了,推开车门跟交警理论去了,反正就一条,自己坚决不认可交警的判罚,大不了就行政诉讼,让法院来判好了。只要自己不认,那就只能算是纠纷,看你们这戏要怎么唱。
徐文成一下车,那边躲在标志牌后面的记者就冲了过来,围着徐文成开始拍照,完了还对着车内的秦书凯。秦书凯看到了,也只当什么都没发觉,自顾自地看报纸。
在车外争论了有十来分钟,路口就慢慢围上来一些群众,看到还有记者在拍摄,好奇的就来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车是领导的车子,刚才左转的时候压线,又闯了红灯,司机不承认,还跟交警吵了起来!”
“刚才还用机器验了,说是司机酒驾!”
“麻痹的,这些官车平日里横冲直撞,早该管管了,我支持交警!”
“电视台这次也长脸了,给他拍下来在电视上曝曝光,看以后哪个官车还敢耍横!”群众围着秦书凯的车子,议论纷纷,不时对车里的秦书凯指指点点,民怕官,但也因为这个,让民跟官天然对立,听说官车闯红灯,司机耍横,大家几乎不假思索就认为一定是真的,只有如此,才符合官车的风格,才符合官车司机的风格。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有的人还是很善于思考的,当时怀疑道:“谁告诉你们这是当官的车子?反正我不信!”
有人这么一怀疑,倒把现场的人给弄懵了,围着秦书凯的车议论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