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夜半十分，漆黑的月夜下，那极有韵律的游水声就显得极为明显。
冷彻秋坐在窗棂处动也未动，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实在是太冷了，入了秋的海边，风是刺骨的凉。
甲板上还有火把在往来，明显有人在巡视，可是海水里的人明显有经验的很，并没有惊动他们
“哗....”
伴随着一道几不可见的破水声，甲板上有人回头。
“嘘....是不是有情况。”
那人明显在队伍里有些名声，听见这话，使得众人都多了几分戒备
“去看看....别含糊，大家千万要聚集在一起，铜锣拿好....”
从一叠声的嘱咐可以看出来说话的人此刻也紧张的很。
大家也都是战战兢兢的，手里有的拿着木棍，有的还拿着铁搅棍
一看就是不怎么专业的人士临时聚集在一起的样子。
就在一群人探头上船桅那一刻，下面突然窜起了一道人影
哪怕是在黑夜里，依旧能看出他眼中闪烁的寒光
巡逻的众人心中一惊，应对的反应却是千奇百怪
有的高声叫喊，有的下意识的拿起武器对抗，还有的提手就敲响了铜锣
一时之间，那片甲板竟是热闹成了菜市场
冷彻秋维持着自己倚在窗口的姿势，却被下边的情形惹的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下方欲要袭击一把冲上甲板的水寇被当头一棒捶回了水底
狠狠的吞了几口水不算，还听到了穿上热热闹闹的声音以及逐渐明亮的大船
一时之间气愤难当，稳住身形之后狠狠地挥了挥手臂
可惜，荡起的只有层层的涟漪
船老大衣衫散乱的冲到甲板上，头发还好好的束着
可见他虽然在睡觉，却是做了可能会出意外的打算
“戒备...戒备....大家都戒备....不要怕！”
他的音调尖锐且带着颤音，显然心理做不到他口中所言那么强大
“道上的兄弟，咱们这趟做的只是小生意。
船上虽然人不少，可都是出门讨生活的穷苦人占了多数，给个面子行个方便
待下次回来，小弟必然以重礼谢之......”
船老大说的客气，可回应他的只是汹涌的海浪与夜风。
“哗啦.....”
这次声音传来的方向明确了很多
众人都奔向船后，就见来的方向已经一字排开停了三艘船
船桅处吊着铜盘火堆，火把成片，照的那甲板上面无表情的对方愈显恐怖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坐在高座上，带着恐怖鬼面具的人声音带着笑
“船老大说的这话好听是好听，可你怕是忘了，咱们兄弟是水寇！”
随着他一声落下，不单对面的三擞船，就连四周都隐隐响起应和声，给在船上的众人生出了一种被包围的感觉
冷彻秋扯过了被推在一旁的窗户，悄声顺着躲进了墙角阴暗处，就听见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公子....您可醒着？”
“醒着。”冷彻秋同样学着对方压低了声音说话
“别担心，我没事.....”
这话是冷彻秋打开门之后说的，一双丹凤眼亮晶晶的，屹然是一直都没有休息过
“公子无事就好，还请公子跟在属下身后，属下一定竭力护您安全。”
冷彻秋探头瞧他
“我若不说坐船，就不会有这事儿。你不怪我？”
丁二笑了笑，眼里竟有些无奈
“公子这话莫要再说了，会无事的。”
他言语笃定，那副做派让冷彻秋恍惚想起了什么。
就听下方那呼喝声渐无，随之响起的是那带着鬼面具首领的声音
“我们兄弟都只要银子，没银子珠宝翡翠也行，买卖的货品也一样。”
男人的手臂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做出了一副慵懒自爱
“别想逃，方才捷径没走成而已，不代表我不行。”
屋子里，冷彻秋听见这话，险些喷出来
这就是时代的代沟，居然有男人拿自己行不行来说事儿，也是少见
挺直了身板坐在桌边的丁二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冷彻秋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下方
“若是给足了让水寇满意的银钱，我们今天可以顺利过去。”
嗯....是如此....冷彻秋点了点头
“水寇也会杀人，抢走船上所有值钱的物品，连带着女人和小孩儿，一把火让船上剩余的人沉入大海。”
冷彻秋的脸沉了沉，只觉的手里捧着的茶也不香了
但丁二此时却是佩服冷彻秋的气定神闲
能在这种情况下有心情为自己烹茶佁然不动的，那必然不是一般人
自己虽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是姑娘却是不知道啊....
“兄弟....兄弟...你通融通融.....”
船老大依旧不死心，搓着手祈求着
穿上的舵手和纤夫也跟着说起了好话
“就是，俺们船上没拉货，也没有什么有钱人，就算是杀了我们，也拿不到什么银子
若因此背上伤人害命的罪名，也不值当，还望当家的多思量。”
说话的是领冷彻秋上船的那个男人，他不卑不亢的，顿时身后响起了一片应和声
对面带面具的当家哈哈笑了起来
“我这是听见了什么？他跟水寇讲律法....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突然摔了手边的茶盏
只听“嘭”的一声，本该与大自然相比渺小的几不可见的茶盏破碎声，此时却是无比的响亮
“我就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考虑，不叫我们兄弟满意，这船，这海，就是你们的葬身地！”
这声音嘶哑，响亮，叫船上的人心都跟着一沉
“怎么办？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就不应该上船的，为了省那十几文，现在却要搭上我的命！”
“爹....我不想死，我们把货给出去把.....”
各种各样的声音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萧寒初眨了眨眼睛，放下杯盏，朝着丁二问道
“现如今外边这样，你也能保证我安然无恙？”
丁二直愣愣的点头
“属下自幼就学功夫，轻功也略有小成，如今这局面，属下也能带着公子脱身。”
一直向往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饶是冷彻秋也忍不住呼吸粗重
“丁二，在北域，你这样的能人多吗？”
丁二睁着一双纯澈的双眼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不等冷彻秋追问，他便自己解释道
“在北域，知道功夫的人有很多，可会功夫的，都打上了各家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