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逸不屑的看了怪物一眼,蹙眉道:
“这里的村民都是死在你手里?”。
“你为何会杀他们?与你有何仇恨,下手如此残忍”。
怪物将手里的玉佩递给梦颜汐,沉默不语,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靠在墙上,眼神哀愁的环视整个村庄,瞬间泪流满面,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去说。
梦颜汐从眼神中看出它非常的难过、悲伤,便安慰的说道:
“你若不想说,我不为难你,但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它点了点头,声音沙哑的说道:
“你叫我阿义便可”。
“你有名字?说明你曾和我们一样?”。
“不,我出生就是如此,村里的人叫我怪物,村民说会给他们带来灾难,他们利用这点,只要村里生小孩子难产而死,还是庄家荒废等等,都将这些赖到我身上,他们为了赶走我,用大火烧了我们房屋,并在那场大火中,我爹娘不幸被火烧死,只有我和姐姐”。
“我姐姐,很善良,为此没有责怪村民,反而能让我们两个留下,百般讨好村民,为他们洗衣,做饭,种地,不但没有感动他们,反而变本加厉”。
“趁我姐姐不在,将我捆在树上,要活生生烧死我,不停的谩骂我,侮辱我,说我是怪胎,连鬼都如”。
“待我姐姐赶到时,跪在地上向他们磕头,哪怕磕到头破血流,他们都不为所动”。
阿义说到这里,默默低下头,哽咽了几下。
花子墨听后,为阿义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也太欺负人了,怎能以貌取人?确实该死”。
陆辰逸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这么多年来形形色色的案子,他早已见惯不怪,背后的故事,他听的太多,似乎已经麻木。更或许是他爹娘的死,才令他变得今日冷血无情,便淡淡说道:
“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即使你受多大的委屈,杀人就是你的错,你就要承担一切的后果”。
梦颜汐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他的理智胜过一切,有时候会让人感到害怕,她停顿后,便转过头,继续问道:
“然后呢?”。
“村里的男子,都对姐姐各怀鬼胎,最终以此为由,让姐姐陪他们每人睡一晚,才可放我,姐姐为了救我,居然答应了,但事成后,他们出尔反尔,将姐姐锁在猪圈里,联起手要杀我”。
“便彻底激起了我的愤恨,我躲到洞穴中,开始计划杀村里的人,我想了各种计策,都不能泄恨,唯独让他们和我一样,才算解我心头大恨”。
“你只杀村里人?没有杀官府之人?”。陆辰逸满脸狐疑的说道。
“你是说前日子,路过村里的官府之人?”。
梦颜汐连忙问道:
“你知道?”。
阿义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我没有动手,我看到另外一袭黑衣人,杀了他们,还将几箱东西不知藏在何处,便带人走了”。
陆辰逸脸色凝重,便转过身,望着远处,不知在沉思什么,一言不发。
花子墨嘲讽的笑道:
“哎……依我看这次赈灾银丢失,纯属是贼喊做贼,陆辰逸我看还是从你们官僚之间查起”。
梦颜汐猛的转过头问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好像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景轩,你又小瞧我了,和我相处这么长时日,怎么还问这样的话”。
“也是,你毕竟是一个堂堂阁主,怎么没有你不知道的事”。
阿义发觉自己已不行,被花子墨的一剑刺入要害,是应撑到现在,便无力的说道:
“你是第一个不嫌我相貌的人,谢谢你,敢问姑娘芳名,下辈子若能遇见你,我定会好好报答你”。
“下辈子?若真有下辈子,也轮不到你,已经有人占了”。花子墨说道。
她朝花子墨瞪了一眼,便对阿义微微一笑。
“我叫梦颜汐,你不必报答我,我也谢谢你,对我手下留情”。
阿义缓缓的点了点头,双眼一闭,便倒在地上。
梦颜汐急忙蹲下声,在阿义鼻息间探了探,已没有气息,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他之所以变成今日,都是这些可恶的村民所害,书中说道“人之初,性本善”,可他一家的善良最后换来的不是善报,而是无情的伤害”。
陆辰逸侧过身,对她说道:
“人之性恶,其善伪也,你不要对他人的片面之词所动容,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不知,莫要妄加评论,你想想,从他口中所述,既然村民多次将他们赶走,为何他一家不愿离去”。
“天下之大,难道离开月牙村没地可去?要眼睁睁受村民的屈辱,所以他的话疑点重重,有真有假,假的便是真,真的便是假”。
花子墨极力反驳道:
“陆辰逸,人皆有不忍之心,存于人心深处的就是善性,我就纳闷,像你这样心如铁石之人,竟能有人喜欢你,我看沈慕清脑子绝对有问题”。
梦颜汐此时头昏脑涨,没有心情再去讨论这件事,朝自己身上瞧了瞧,浑身血迹,散落的头发上也沾染了血迹,狼狈不堪,便向前方的小溪走去。
“景轩,你干什么去?”。
花子墨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道。
“我要去洗洗,你别跟过来”。
陆辰逸脱下外袍,丢给她。
“别着凉!”。
她望着手中的外袍,知道他爱干净,不想弄脏他的衣服,便递给他。
“大人,不用,我随便清洗清洗便可”。
花子墨见陆辰逸不愿拿回外袍,便拿起外袍,放在他手里,自己却脱下白色外衣,搭在梦颜汐背上。
“景轩,你快去”。
梦颜汐望了一眼陆辰逸,便转身朝小溪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