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漫天大雪交织成一张密密匝匝的银白色大网,轻轻由空中撒下,整整下了一日,街上积雪已有一尺多厚,陆辰逸和秦风走冷清的大街上。
陆辰逸不知为何,心总是空落落,像是遗失一个他极其重要的人,莫名的痛苦,内心深处总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不该忘记她”,可是这个“她”到底是谁?梦中出现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又是谁?
“大人,这雪越下越大,我们还是快回府吧,你的伤要尽快处理”。
秦风与他陆辰逸并肩而行,并为他撑着伞,一脸担忧。
“汤饺,汤饺……”。
这时,从身旁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陆辰逸被这个声音忽然缓过神,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望去,便同时走向小摊。
“两位公子快坐,下这么大的雪,吃点汤饺暖暖身子”。陈阿婆笑道。
“大人,你要吃汤饺?”。秦风说道。
陆辰逸始终一言未发,便朝凳子而坐,秦风便也再未多说,同他坐下后,便倒了一碗茶水放在他手边。
“阿婆,来一碗即可”。
“好嘞”
“我想起来了,汐儿曾和花子墨在这个小摊上一起卖过糕点和汤饺,当时这个阿婆不在,想想花子墨离开也快小半年了”。
秦风说着,突然眼眶红了起来。
陆辰逸端起茶碗喝了几口,停顿了一会,便说道:
“花子墨的死的确令人惋惜,不过也是替梦颜汐解毒,若未发生这件事,也许我和他现在会成为挚友”。
“大人,你当时同样也是为汐儿解毒,生平第一次下跪,而且还跪在木钉板上,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爱她”。
陆辰逸将茶碗重重落在桌上,蹙眉道:
“秦风,我何时为她跪什么木钉板?让我陆辰逸下跪之人,还未出现”。
秦风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半张着嘴,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他不敢相信陆辰逸会这般说道,为了探出他当真是故意,还是背后另有什么隐情,便要继续说时,陈阿婆端着两碗汤饺放在他们面前。
“二位公子,趁热吃”。
陆辰逸便舀了一个汤饺,吃了一口,突然莫名一笑,便听到身后桌子传来的声音。
“来多吃点,你现在这么瘦”。男子柔声道。
“你是要将我吃成胖子不成?”。女子撒娇道。
“即使吃胖,你也是的杨夫人啊”。
“讨厌……”。
话音刚落,陆辰逸心头一震,这句话为何会这般熟悉,只要用力一想,便又突然消失不见,让他焦躁不安,便放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司徒南音撑着油纸伞站在他身后,上前挽起他的手臂,柔声细语道:
“小摊上的东西,还是要少吃,不干净,你若爱吃什么,我回去让厨房给你做”。
陆辰逸朝她一笑,便和她离开小摊,秦风没有跟去,而是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司徒南音收回伞,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雪花。
“和心爱的人,一起同淋雪,一起共白头,是件多么幸福地事”。
“南儿,你送你回府后,我便回镇抚司,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你先睡,不必等我”。
司徒南音心凉了一大截,陆辰逸和她现在虽然十分恩爱,可他依然没用碰过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梦颜汐真的在他心中扎了根?连蛊也对他起不了作用?
陆辰逸将她头上的雪花浮去,笑道:
“再想什么?”。
司徒南音绕在他面前,踮起脚尖,朝他嘴边吻去,当吻触碰到陆辰逸唇时,心中声音再次唤着他“你不能,你不能,她会伤心”,他不受控制地推开司徒南音,差点将她推到,又一把抓住她,顿时令陆辰逸心烦意乱。
“南儿,给我一点时间”。
司徒南音泪眼婆娑地扑在他的怀中,委屈道:
“我等你,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不,只要心中有我,对我已经很知足了,我等你彻底接受我的那一日,我要为你生儿育女”。
陆辰逸便将她从怀中缓缓移开,拉起她的手。
“走吧……”。
另一边
当梦颜汐一进家门,便当场昏厥了过去,吓得蕊心和楚岩急忙将她抱进房间,便立马派人去请大夫。路上积雪,行走不便,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大夫,这让蕊心和楚岩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走动。
“算了,还是让我去”。
楚岩说着便朝门口走去,正与大夫迎面相撞,他立马抓起大夫的手,走到床边。
“大夫,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蕊心立马将凳子放在大夫身后,急的快要哭出声。
“大夫,您快看看我家主子,她一回来便昏倒了”。
大夫点了点头,便顺势坐下,从容自如地伸出两指搭在梦颜汐脉上,双眼微闭,一只手锊着胡须。半响后,突然眉开眼笑地站起,朝楚岩双手抱拳,半躬着身。
“恭喜,恭喜,你的娘子已有两个月身孕,不过今日是动了胎气,还好无大碍,老夫这就抓几幅安胎药,让你家娘子这几日不可下床,一定要小心伺候,不然下次可不会如此幸运了”。
话音刚落,蕊心一脸膛目结舌望着楚岩,楚岩便朝昏迷的梦颜汐望了一眼,他深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蕊心,随大夫去抓药”。
“楚公子,孩子真是你的?”。
楚岩其实可以撇清自己,但他并未解释,毕竟关乎到一个女子家的名节,便索性顺着蕊心的话说道:
“是我粗心大意,照顾不周,你快随大夫抓药,我留下照顾她”。
蕊心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便带大夫离开房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最后带着一肚子的质疑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