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说什么?通房?什么通房,谁是通房?不可能的,知衍哥哥是不可能会让我做什么通房的!”
虽然叶思思出身低微,但她也不是一窍不通,在赣南,那些富贵人家的男主人也会纳通房。
但那可是连妾室都不如的存在,裴知衍曾答应过她,会许她妻子之位,哪怕现在还无法实现,也会抬她为良妾。
怎么可能会是通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叶娘子你没有听错,这的确是世子亲口说的,并且侯爷与老夫人也已经同意,还有,身为通房,叶娘子你不能直呼世子的名讳,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若是叶娘子再犯,便是要受罚,没法再伺候世子了。”
叶思思哪儿能听得进去,她一下掀开锦被,“我不相信!知衍哥哥他不会这么对我的,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奴婢劝叶娘子还是莫要再闹事,你令侯府丢了颜面,还能如此安稳的坐在此处,全凭了你腹中的孩子,若是你安安分分的生下孩子,或许还有机会做贱妾,但若是还继续闹,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可是连通房都没机会了。”
叶思思面目狰狞的瞪着孙妈妈,“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与我说话,我不要做通房,我不要!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我要见知衍哥哥!”
孙妈妈冷道:“按住她。”
两个女使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叶思思按在了床榻上。
“放开我!贱婢,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我要让知衍哥哥将你们发卖给人牙子!”
就在叶思思吵吵嚷嚷之时,裴知衍来了。
但刚到门口,他便听见了屋内传来的尖锐声响,实在刺耳,让他颇为不适的皱眉,心中不由想,谢清晚便不会如此莽撞无理取闹,这个叶思思,实在是粗俗!
“见过世子!”
见裴知衍来了,叶思思欣喜若狂,一下挣脱开女使的桎梏,扑到了裴知衍的怀中哭诉。
“知衍哥哥,我便知道你定是不会丢下我的,这几个贱婢,竟然敢如此欺负我,知衍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叶思思在裴知衍的怀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甚至还沾染在了裴知衍的身上,让他心中的不耐更明显。
“好了思思,不要再胡闹了,今日你在宫中惹下祸事,若不是你腹中的这个孩子,祖父他们必然是不可能再让你留在侯府,现在能以通房的身份留下,已实属不易,若是你再闹,便是连我都保不住你。”
叶思思委屈的道:“可是知衍哥哥,分明是谢清晚那个毒妇将我给推下水,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但一开始,是你先想将她推入水中的,可对?”
叶思思眼神闪烁,“知衍哥哥你相信那个毒妇所言,而不相信我的为人吗?若是我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些事情,影响你的仕途,我便算是在水里被淹死了,都不会喊一声救命!”
听到这话,倒是让裴知衍有些心软了,扶住她的双肩,“我自然是信你的,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也无法挽回,你有身子在身,先回床榻上躺着吧。”
叶思思自己却不动,反而是抬手搂住了裴知衍的脖颈。
“思思有些不舒服,知衍哥哥抱我回去,可好?”
裴知衍在将她抱起来之时,又吩咐一句:“都退下吧。”
在将叶思思放到床榻上之后,裴知衍便打算离开了。
叶思思察觉出他要离开,赶忙抓住他的衣摆。
“知衍哥哥,我好害怕,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觉得自己还处在池水之中,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在裴知衍没有开口之前,叶思思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宝宝也希望他的爹爹可以陪着他。”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裴知衍叹了口气道:“今晚我不走。”
反正谢清晚便在玉清苑,也不会到哪里去,再者他们今日刚吵了嘴,若是他转头就去了玉清苑,岂不是就在谢清晚的面前先低头,承认是他的错了?
叶思思自然不知裴知衍的真实想法,只一心以为裴知衍果然是最在意她的,高高兴兴的便靠在他的怀中。
哼,谢清晚这个贱人,给她等着,今日的落水之仇,还有被收为通房之耻,她必然会让她千万倍偿还回来!
幽竹林。
谢清晚到时,已经快过戌时。
让蒹葭照旧在外头盯梢,谢清晚则是寻了块干净的石头歇息一会儿。
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到侯府之后,尤其是在做点心之时,她总感觉时不时的头晕,而现在她还有种想吐的感觉。
抵着额首,正闭目养神,忽然听见竹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谢清晚回首看去,在隐隐绰绰之中,似乎有黑影朝着她这个方向靠近。
感觉到危险,谢清晚迅速抓起了地上的一把碎石,起身往后退。
“谁?出来!”
突然,一团黑影便扑了过来,那一瞬间,谢清晚似乎是看到了耗子的轮廓,吓得她一把将手中的碎石扔了出去。
“蒹……蒹葭!”
谢清晚的整个人都在发抖,扭头想跑,但因为腿软,没跑两步,便整个人向前扑了过去!
本以为会摔个够呛,但当她闭上双眸的瞬间,却并未感觉到疼痛,反而是直接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中。
裴景庭单手搂住谢清晚的腰肢,同时出掌,雄厚的内力激荡而去,一掌便激中了那团黑影,只听得吱吱几声惨叫。
收掌之时,裴景庭很明显的感觉出怀中的小娘子还在止不住的发抖,收回的那只大手,转而抚上了她的后背,轻轻的抚摸着。
“只是一只松鼠,别怕。”
谢清晚一愣,先睁开一只眼,正与裴景庭低垂的黑眸对上。
虽然裴景庭说是松鼠,但只要听见鼠字,她还是本能的害怕。
紧紧抓着裴景庭的衣摆,慢慢转过身,透过他的衣摆缝隙,小心的去看被他一掌拍倒在地的是何物。
定睛一瞧,果然是一只松鼠,可怜的小松鼠四脚朝天,只剩下后爪在小幅度的蹬着。
“姑娘,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