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晚只觉得唇角一阵刺痛,压在上方的年轻郎君的眼神让她觉得害怕。
“九叔你别这样!九叔……裴景庭,你清醒点儿!”
谢清晚想将人给推开,但男人与女人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更何况又是在对方如今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更是没有任何作用。
裴景庭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是听得撕拉一声响。
对方竟是徒手将她的衣襟给撕碎了!
香肩徒然暴露在空气之中,这一瞬间的震惊与害怕,让谢清晚想起了前世被阉人刘敬忠残忍虐待,体无完肤的痛苦回忆!
滚烫的泪水滑落眼角,眼尾晕开一圈的红霞。
谢清晚哭得无声,但这一滴泪水落在裴景庭的手背上,却是让他顿住了动作。
他勉强寻回了一丝残存的理智,慢慢抬手,指腹轻轻拭去了她眼尾的泪渍。
“爷,属下来迟,请爷责罚……”
正在这时,楚河撩开车帘便要冲进来,却在上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马车内这一香艳的一幕!
只是裴景庭高大的身形挡在了前面,从楚河的这个角度,其实压根儿就看不见被他压在身下的小娘子究竟是何人。
但也能看见露在外面的衣裙,以及披散如瀑的乌黑秀发。
这是他一个下属,不付费就能看到的画面吗?
忽然灌进的冷风,让谢清晚不由一个哆嗦,而裴景庭也在那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他迅速解下身上的云纹织锦羽缎斗篷,披在谢清晚的身上,严严实实的遮挡住她的周身。
“滚下去!”
楚河赶忙折身跑路,而尚不清楚状况的楚海,跟在他的后面还想进马车查看,“爷他可还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河一脚给踹了下去。
“闭嘴,转身,低头,千万不要看,否则兄弟也保不住你的命!”
楚海一脸懵逼,就被楚河给捂住了眼睛,被迫转过了身。
裴景庭用力掐了掐太阳穴,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
“抱歉,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裴景庭的嗓音很哑,他来不及多解释,身上的药性他控制不了多久,而身下的小娘子显然是被他给吓得不轻,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顾不上其他,裴景庭将她给抱了起来,走下马车,大步流星的往静园内走。
“速请柳先生过来!”
脚步未停,裴景庭一路穿过游廊、花墙,踹开了主屋的正门。
谢清晚一开始的确还是惊恐未定,但在裴景庭一路抱着她走过之时,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年轻郎君的冷檀清香,渐渐的便安定了下来。
裴景庭轻手轻脚的刚将她放置在床榻上,忽然伸出了一只雪白的玉手,轻轻抓住了他的一片衣袖。
原本怕自己会再度失控,伤害到她的裴景庭,后退的动作不由一顿,低眸看去。
小娘子面色潮红,缱绻的蝶羽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欲落未落,再往下,原本浅红的樱唇,此刻却鲜红欲滴,这是被他强吻所致。
在他的面前一张一合,似是又在诱他犯罪。
“我……我知道九叔你是中了媚药,并非是故意的,我没放在心上,九叔你也……也不必内疚。”
能够在中了媚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裴景庭以为小娘子经过此事,必然是要恨他、怕他了。
却不想,她在被轻薄,受了委屈之后,却反过来安慰,让他不必内疚自责。
这一刻,裴景庭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抓住,又麻又胀,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傻瓜。”
裴景庭低哑的吐出两个字眼。
谢清晚一愣,旋即有些生气,她怕他会多想,所以跟他说让他不必自责,他竟然说她是傻瓜!
过分!
“景庭受伤了?”
一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进屋却瞧见床榻上躺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而裴景庭正弯腰,手伸到一半,似乎想做什么。
听见了动静,谢清晚迅速缩回了手,大胆的瞪了裴景庭一眼,“你才是傻瓜,大傻瓜!”
而后侧过身,将身上的斗篷往上一拉,盖住自己的脸,用后脑勺对着裴景庭,以示她真的很生气。
这一副画面,映入裴景庭的眼中,却像是一只受了气的河豚,气鼓鼓的,又娇气又可爱。
裴景庭轻笑了声,往后退了两步,给来人让出位置。
“柳先生,先给她瞧瞧,是否有哪里受伤。”
虽然谢清晚生气裴景庭说她是傻瓜,但她还是很理智的道:“我没受伤,您赶紧给九叔诊治吧,他身上的媚药中的时间太久,会对他身子造成伤害的。”
表面上生他的气,背过身不理他,但心里却又是关心他。
真是个矛盾又令人怜惜的小娘子。
“景庭你中了媚药?这可不能耽搁,速随我去浴池,我这便给你施针!”
裴景庭也的确是快撑到极限了,微颔首,离开前留下一句:“有任何事,只管唤女使,我随后便回。”
等脚步声远去后,谢清晚才慢慢转过身坐起。
捂住两靥,深呼吸,又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自己的樱唇,碰一下,便不由嘶了声。
好痛!
谢清晚下了床榻,走到菱花铜镜前,凑近这么一照,果然便瞧见嘴角破了皮,而且还肿得很明显。
没想到裴景庭这样看着极为冷静自持,如同修身养心的佛子一般禁欲的男人,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之时,凶狠起来竟是如此的吓人!
只是嘴唇肿得这般厉害,待会儿回了侯府,很容易会被人给看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浴池便在卧房的隔壁,为了能尽快的将体内的欲望降下来,特意将浴水都换成了冰水。
裴景庭坐于期间,还是不断地冒着虚汗,足以见得其药效之猛烈,若非他强大的意志力,早便已经折在太师府了。
柳华动作迅速的在他身上的各大穴位上施针,还有功夫调侃:“景庭,那小娘子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你药效控制不住,随便在街上抓了个倒霉鬼解药吧?”
裴景庭猝然睁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翻涌着三尺冰冷。
“柳先生,不可开如此玩笑,她是裴家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