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除了谢清安之外,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裴家与谢清晚签了和离书,便没有任何关系了,自然也没理由霸占着谢清晚的嫁妆。
这不,看到这个漏洞,谢家便趁机钻空子了。
裴景庭只是冷笑声,但这次,他却并未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离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做,可没功夫在这里看几只狗,为了点儿食物争抢。
谢宏远和汪氏还在暗自窃喜,自己不过就是过来配合着唱了一出戏,便能得到觊觎已久的嫁妆。
要知道,沈家在临安可是第一富商,沈氏嫁给谢宏远,后因谢宏远考上了京官,跟随着谢宏远赴京,只带走了很小一部分的资产。
而更大的巨头,都还在临安。
但光只是这些很小一部分的,便足够让谢府挥霍的了。
只是等他们到了玉清苑,打算清点谢清晚留下的嫁妆,一并带回谢府之时,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小库房里,除了一些吃食,一些不值钱的器件之外,那些金银珠宝,房契、地契,以及铺子、田地,都不见了。
谢宏远不相信,还要与裴家算账。
“你们把清晚的嫁妆都藏到哪儿去了?我警告你们,赶紧全部拿出来,否则别怪我将你们一并告到官府去,私吞前嫡妻的嫁妆,一旦事情闹大了,你们裴家的脸面便是彻底丢尽了!”
裴知衍还失魂落魄,根本就没心思去计较这些嫁妆不嫁妆的。
见谢家胡搅蛮缠,便道:“夫人的嫁妆自从在二房拿回后,便一直都由她自己保管着,她将嫁妆放在了哪里,我并不清楚。”
“真是笑话,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不堆放到库房,难道还能埋进土里不成?别再这里装单纯了,一定便是你们裴家将嫁妆给私吞了,赶紧交出来!”
“就是,你们裴家为了嫁妆和掌家权,能够勾结外人,谋害兄嫂,还能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赶紧把嫁妆还给我们家!”
裴知衍本便心烦意乱,被谢宏远他们吵得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管事,夫人的嫁妆是怎么一回事?”
管事也很为难:“大娘子的嫁妆先前便拿回了玉清苑,都是大娘子自己打理的,如今不见了,我们也实在是不知晓去了哪里呀!”
等等,这么大笔财富,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了?
难道……是谢清晚在出事前,做了什么?
可坠落悬崖发现的猝不及防,谢清晚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但若不是未卜先知,那么多嫁妆,又是怎么会不见了?
就在双方要争吵起来时,蒹葭出现了。
“都别争了,姑娘在多日前,已经将嫁妆一并换成了银票,寄往了北疆,都给大公子了,她自己什么也没留下。”
汪氏一听便不淡定了:“都寄给谢清安了?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她为何将嫁妆尽数兑换成银票寄给谢清安?”
“自然是因为前段日子,大公子在信中提及在北疆遇到了麻烦,姑娘便只有大公子这么一个手足,自然是要倾囊相助。”
王氏还不肯甘心,一直说着不可能,蒹葭已经说完做完,可不打算再理会这些渣渣,转身便离开了裴家。
一无所获的从裴家出来,汪氏一路上还在不停的埋怨。
“咱们这么费心费力的为她善后,让她能够摆脱裴家,她倒是好,都死了,一分银子都不给家里留,全给了她那个败家哥哥,什么北疆有麻烦,他在北疆从军,
“到处都是黄沙戈壁的,能去哪儿花银子,十有八九便是将自己亲妹妹的银钱骗了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也就谢清晚蠢,难怪身为嫡妻,都能被小小的妾室给害死!”
眼见着汪氏越骂越难听,谢宏远听得头大,叹气打断:“行了,既然嫁妆都已经被清安拿了去,等他这次回京,我再向他拿回来便成,你再唠叨也没用。”
“不如这样,夫君你且写一封家书给清安,他一贯对清晚这个妹妹宝贝的不行,若是得知自己的妹妹被裴家人给害死了,必然是会从北疆赶回,到时咱们不就能从他手中,将嫁妆拿过来了吗?”
谢宏远这么一合计,也觉着很有道理,立时便拳拳欲试的回府写家书。
静园。
裴景庭在第一时间赶回,翻身翻身下马时,便先问:“晚晚可醒了?”
“回爷的话,谢娘子在一刻钟前便醒了,眼下当是在服药。”
听到谢清晚苏醒的消息,裴景庭却并未松气,而是快步走向了主院。
谢清晚虽然醒了,但是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靠在引枕上,由白露给她喂药。
只听吱呀一声,谢清晚甚至未看清来人,便先感受到了一阵带起的疾风,下一瞬,她便被一个温暖如春而宽厚的怀抱,拥入了怀中。
这个怀抱的主人,还带着几分急促的喘息。
但是搂着她的力道,却并未有任何的松懈,反而越发的紧,似是生怕下一瞬,她便会在他的面前化作泡沫烟消云散般。
“晚晚,我回来了。”
白露见裴景庭回来了,便很识趣的将药碗搁在了一旁。
在退出去前,叮嘱一句:“九爷,姑娘的药要尽快喝了,不然凉了药效可就不好了。”
裴景庭抱着人的动作并未动,只是嗯了声,“我知道,你退下吧。”
虽然白露退出去了,但想到方才裴景庭一进来,便将她给抱了个满怀,谢清晚多少还是有些羞耻的。
在裴景庭的怀中小幅度的挣了一下,示意他松开些,勒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抱疼你了?”
裴景庭松开了些力道,但抱人的姿势却不变。
“没有,九叔你都处理好了?”
裴景庭这才从怀中拿出了那封和离书,“晚晚,从此往后,你再无任何拘束,我要你做最自由的鸟,随心所欲。”
谢清晚接过和离书,看了又看,这是前世,她至死也没有拿到的。
到被大火湮没,她的身体和灵魂,都被困在裴家,生生世世无法逃脱。
而今生,她彻底摆脱了裴家妇的头衔,恢复自由之身,做自己想做、喜欢做的事情。
“谢谢你。”
“江寂。”
谢清晚微微仰首,很轻、很快,如蜻蜓点水般,吻过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