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却是不急不缓的尝了口蜜饯果子,“有对比才能凸显出其中一个。”
否则以谢芊凝愚蠢的表现,高贵妃又怎还会容许她留下?
“娘娘高明。”
高贵妃抬了抬精致的护甲,“去,将谢琴书带过来。”
很快,谢琴书便被领着入殿,与先前刚入宫时,不论是仪态还是言行,都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谢琴书的长相本便偏向于柔弱的江南美人,婀娜生姿,顾盼生辉,能叫人一眼便生起怜悯之心。
而这一点,尤其是对天生便有保护欲的男人而言,便更是致命了。
“民女拜见贵妃娘娘。”
高贵妃道了声免礼,又命人赐座,像是攀家谈一样的问:“在宫中这些日子,住的可还习惯?”
“回贵妃娘娘,宫中富丽堂皇,令民女受益良多,民女离开了临安,方知这世间最美之地,乃为大内皇庭。”
高贵妃笑了笑,“本宫初见你,便知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这些金银首饰,云罗绸缎,都是本宫亲自挑选,赏于你的,本宫相信,你是绝对不会让本宫失望的,对吗?”
珍贵的云罗绸缎等,一一被呈了上来,依次在谢琴书的跟前展开。
谢琴书只看了一眼,便立即起身,跪首行礼:“民女荣幸之至,必会竭尽所能,为贵妃娘娘排忧解难,以报娘娘之恩。”
“你要解的,是太子的心意,而非本宫的,只有成为太子的解语花,你才能在这宫中真正站稳脚跟。”
“民女谨遵懿旨。”
高贵妃满意的抬了抬手,命嬷嬷将两人精心打扮一番,筹谋了许久,该是要抬上去瞧瞧,究竟是否有本事了。
勤政殿。
洪宗帝侧躺于暖榻之上,裴知衍像往常一般,跪首于地,将新炼制的一枚丹药呈上。
“道长,自从服了长生丸之后,朕的头疾倒是好多了,但时常会忽然感觉到无力,但持续的时间也不算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知衍徐徐开口:“圣上身上出现的现象,并非是身体问题,而是由阴阳不协调所引起的。”
洪宗帝哦了声,“何为阴阳不协调?”
“贫道近日夜观天象,皇宫的建造,是以阴阳八卦为基础,四象完美结合,万中归一,但贫道观东边皇城,阳气过重,阴气失调,而自东线一直延续到圣上所处的勤政殿,便反噬在了圣上的身上。”
虽说这些术话洪宗帝听不太懂,但最后那句反噬,却是令他当即便坐直了身子。
“东边……来人,速将皇城舆图拿来!”
内侍忙呈上舆图,洪宗帝以勤政殿为中心,对着东边的方向,笔直向上,最后手指停在了东宫的位置上。
洪宗帝的眸色沉了沉,“道长,浮生塔近来建造的如何了?”
“工部尚且还停留在绘制图纸阶段,贫道前几日去时,便见大臣们总是在争论不休,对了,贫道那日去时,还碰到了太子妃。”
洪宗帝皱眉:“她一个身怀六甲之人,往工部跑什么?”
“贫道听大臣们说,似是来为太子殿下送吃食的,原本贫道想与太子殿下商议浮生塔建造一事,但太子殿下以太子妃需要歇息为由,便陪着太子妃回东宫了。”
对于谢清晚这个儿媳妇,洪宗帝本便不怎么满意。
他的儿子乃是人中龙凤,将来是要做大晟帝王的,怎可娶一个二嫁女,让人生染上污点?
如今江寂又为了陪谢清晚,而消极怠工,便更是令洪宗帝心生不满了。
而且莫名的,因为裴知衍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洪宗帝心中便越想越烦躁。
正在这时,有内侍前来禀报:“圣上,贵妃娘娘来了。”
瞧见高贵妃,原本还甚是烦躁的洪宗帝,面上又挂上了笑容。
“敏儿,朕说了多少次了,在朕的面前,你不必去守那些规矩。”
洪宗帝握住高贵妃的手后,她便很自然的在洪宗帝的身侧依偎下、
“臣妾让小厨房炖了牛乳炖金丝燕,味道很是不错,特来让圣上也尝一尝。”
洪宗帝笑道:“敏儿有心了,那朕必然是要尝一尝的。”
高贵妃将玉碗端到洪宗帝的跟前,洪宗帝抬手刚拿起金勺,谁知还未送进口中,手便是猛地一抖。
金勺自手中脱落,摔落于地。
高贵妃飞快的与裴知衍对视一眼,骤然变脸道:“圣上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
“敏儿不必紧张,朕这不是病了,而是因阴阳失调而引起的,过一会儿便无事了。”
高贵妃故作困惑道:“好端端的,为何会阴阳失调?”
洪宗帝便叫裴知衍给高贵妃解释了一番,高贵妃跟着问:“不知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从卦象而言,阳气重而阴气少,便该补阴,达到阴阳再次协调,一切归于原位,圣上身上的怪异症状必然会自动消除。”
高贵妃略一沉吟道:“世人皆称,男子为阳,女子为阴,东宫至今便只有一位太子妃,难怪会阴阳比例失调,依臣妾愚见,若是往东宫送一些妙龄小娘子,或许便能将阴阳拨回正轨?”
先前江寂一直不愿意再纳侧妃,洪宗帝是有些不满的。
但念在如今谢清晚有孕的份儿上,便也先由着江寂去了。
如今高贵妃这么一说,洪宗帝顺着一想,这个法子或许真的有用!
“当然,臣妾只是这么一提罢了,太子的性子刚烈,先前在宫宴上,直接回绝了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们,倘若如今叫他纳侧妃,他怕是也不愿的。
“只是若不及时将阴阳拨正,太子年轻倒是不会有什么影响,便不知这影响波及圣上,会不会加重了,臣妾心中甚是担忧呀。”
洪宗帝沉声道:“身为东宫储君,当是以繁衍皇嗣为重,此等大事,岂是他想与不想的?先前朕念及他刚恢复身份,便也由着他去了,如今阴阳失调,若是再任由他耍性子,岂非是要天下大乱了!”
“圣上所言有理,只是太子的性子,圣上您也是知晓的,京中的那些贵女们,上回他也瞧过了,若是有入眼的,便不会全都一口回绝了,若是再让太子在这些人中挑选,恐怕也是一样的结果。”
洪宗帝问:“也是,敏儿你一向聪慧,不知可有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