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后悔自己那天那一句不该说的话,同时,我也开始鄙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我记得老爸曾经给我说过,事情往往就是因为那么一句话就有可能搞砸,不论你是否有心,都有可能造成后果。看来,我着道的可能性很大了,而让我淘汰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那句话。
主管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从门外就可以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我有些不甘心,正好旁边又没人,老赵先下去了,我就听听这主管说什么。
“主管,这样做不太好吧,况且那个叫阮利伦的小伙子考的不错啊,不论基本概念题还是创新题,都是很不错的,难道我们就不考虑一下吗?”这个声音很熟悉,是这些天来一直给我们做培训的员工老徐。
“哎呀,深圳那边总部说了,只需要5个人,况且我们已经破格录用了那个叫关鹏的学生了,剩下的以后如果公司再招人的话,我们可以优先考虑这个叫阮利伦的小伙子嘛!”
这个声音我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我太深刻了,没错,这个声音就是前几天在拉面馆和我说话的那个声音,那个虚伪的声音。
“如果论成绩,关鹏和阮利伦应该是相差一大截的,况且阮利伦的成绩其实排下来是在第2名的,我培训的这些天以来,阮利伦这个小伙子的表现一直是不错的。”
这是老徐在给我辩解,我很感动,没想到只相处了这么几天,竟然能遇到这样的实在人。
“究竟我招人还是你招人?我不是说了嘛,公司现在要招的人满了嘛,如果还招人的话,可以第一个考虑这个叫阮利伦的小伙子。再说了,现在的大学生,心里复杂的很,你只是一面之辞的说着他的好,我可没有看到哦,况且我是主管,阅人这方面我比你高明的多,老徐啊,公司是在招人嘛,没有这个阮利伦也没有关系,他毕竟也是应届毕业生嘛,你看看这个叫杨小年的小伙子就不错,今天多亏了我亲自批的试卷,要不这么好的人才就流失了......”
主管办公室里再也没有声音,老徐应该是被这个主管押下了去。
此时我的肺都快气炸了,我很想一脚把门踹开,进去指着那个所谓的主管脑门狠狠的骂他一顿,可是,就算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被淘汰了,况且,这个主管刚才说的话很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的问题,就算老徐再怎么帮我辩解,都无济于事。罢了罢了,无所谓了,就算我被录用了,以后如果和这个主管同处一个屋檐下,难免再发生摩擦,那个时候反而让彼此更加难堪。
我愣在门口,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老徐走出来看到我,楞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拍了拍我的肩膀,便离开了。
屋子里,主管悠闲的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和火机,准备要点,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我,呼了口气。
“进来吧!”主管并没有看我,只是将烟点着了放在烟灰缸边上。
我进门,转身把门关上。
“坐!”主管拿起烟缸边上的烟,抽了一口,吐出一团云雾,“说吧,找我什么事?”
好聪明的人,我还没有说明来意(况且我本不想进门的),他已然先行发言,这句看似简单的话却给他占到了大半的理。本来我头脑就已经一片空白了,现在就算有理论的心也暂时没有理论的脑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个主管并没有正眼来看我,或许由于他自己也有些心虚,只是瞄了我一下。
“我想你也知道原因了吧!”
我还是没有作声。
“小伙子,我这是为你好,如果咱俩在一个办公室工作的话,难免以后会产生更大的摩擦,再说了,上次在拉面馆的你那句话我始终不能忘记,你别怪我!”
听了他的话,我摇了摇头,原因——真是这样,不过他至少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至少让我知道自己是怎样被人“斩于马下”,我也安心多了。
“好了,现在你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我想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主管吸了口烟,“不过如果你依然想在这家单位呆的话,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刚步入社会的我,很多事情都了解尚浅,但我毕竟成人,也明白他这样说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同时,他这样说,明摆着有些欺负人。又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也许,他早就猜到如果我发现问题会来找他,也许,他是个公道人,只是考验我一下......
此时,我的心,一片混乱。
“我想你们在学校的时候也或多或少的了解过用人单位的一些标准,不都说么:有德有才重用,有德无才适用,无德有才慎用,无德无才坚决不用嘛,你这个小伙子嘛,才气是有的,可是这个德嘛......因此啊,我才这样的嘛......”
主管的这几个连续的“嘛”字顿时让我感到为他不耻,从来LK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让自己丢人的事情,并且,从学前班到大学差不多上了18年的学,我能不明白做人的基本原则?他这样,分明还是在记仇,还是在想着方法报复我。
“主管。”我有些生气了,“虽然我没有成为LK的员工,自然您也没能成为我的主管,但是我还是称呼您一声‘主管’,既然我不是LK的员工,您也就没有必要咄咄相逼,何况,您一四十多岁的人和我这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较真,您觉得,有意义吗?”
“你出去!”主管突然咆哮着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的胸腔犹如火一般的燃烧,我怒视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
叶子曾经说过我生气时候的表情就是活脱脱的痞子样,就算再有胆量的人看到都会有些心里发毛,此刻我脸上满挂着愤怒情绪的样子,也着实吓到了这个算计我的中年男人。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抖着手指着门的方向。
其实我的心情非常失落,看到这个中年男人如此模样,我顿时又没有了斗志,又一次,我陷入迷茫中。我缓慢的转身,呆木的向门走去,拉开门,走了出去,门——我并没有关......
距离楼梯的走道并不太长,但是这时,我却觉得好像十万八千里般的遥远。
楼梯口上,老徐在抽着烟,在他脚下已经有了4、5个烟头了,见我慢慢的走过来,便主动迎了上来。
“阮利伦啊,别灰心,我们主管就是这样的人......”老徐说着。
“我没有灰心,只是有些接受不了!”我打断老徐的话。
“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阮利伦啊,这就是社会啊......”
老徐——依然在我面前说着安慰我的话,他的话,让我想起我老爸当初对我说的一些话:“儿子,社会是复杂的,等你步入的时候,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不要总抱怨你的遭遇,要思考思考你的这些遭遇,其实,这也是一种阅历,一份经验!”
我渐渐地恢复神智,尽管我的心情还是没有平复,但是至少我知道,当前的时刻——请让我安静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