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骑兵见主将落马,那可不敢象对待同伴落马一样,往上踩踏,于是赶紧焦急勒住缰绳,于是,这一片混乱随即发生,无数的铁骑兵落下马来,然后被后来者踩踏。
这一片的混乱,竟比方才被地雷爆炸产生的混乱更大。
而此时,被百里义抱着摔下马的耶律撒剌却无法动弹,纵然是五大三粗的男子穿着这上百斤的铁铠,摔在地上,也是无法动弹丝毫。
而这时,百里义根本不顾任何事情,抽出身上的佩剑,双手合拢,向身下骑士的头部狠狠地扎下。
而周边的辽军大急,但根本无法动弹去援救他们的主将,铁骑兵一旦失去速度,连轻骑兵都不如,除了等待被宰杀,根本无还手的余地,所以,如果不是主将落马,纵然是死,铁骑兵也不会停下马来。
后边奔上前来的铁骑兵也已经来不及施救。
而就在剑尖扎下时,百里义的眼睛方才看清楚这个头盔已经被撞落的骑士,竟是一个女子,而那女子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一瞬间,百里义眼神中闪过一种不忍,或许根本百里义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仅仅是出于本能,百里义根本无法收住下落的剑势,只能向左猛地一扭腰,剑尖“卟”的一声,扎在耶律撒剌的头边。
一愣之间,跑上前来的铁骑已经将枪尖对准了百里义,眼见百里义要被无数长枪刺穿之时,地上的耶律撒剌再次发出一声喝声。
铁骑兵开始后退。
其实这时,明军如果迅速开城门出击,也许能取得不错的战果,但明军没有对铁骑兵的经验,更何况主将陷入敌手,投鼠忌器,竟眼睁睁地看着百里义被辽军掳走。
而这时。城中明军中有些血性莽撞之士,气血攻心之下,竟擅自从来远城南门悄悄潜出,顺着东西两侧城墙鱼贯向前。直至北城墙拐弯处,等待时机冲出以救援百里义。
但眼见辽军竟无意攻打来远城,反而有了撤兵之意。
无奈之下,西边的一路明军率先发动了进攻,而东边的明军则随即响应。
两路明军突然从两侧冲出,杀向辽军。
而此时铁骑兵已经失去速度,有些甚至已经跃下马来,面对突然冲过来的明军,铁骑兵混然不知所措,乱成一团。
眼见明军已经迅速接近。这时,已经卸下铁铠的耶律撒剌一把从麾下枪下将百里义拉起,随即将弯刀横在百里义颈下,开口喝道:“尔等若要他的性命,尽管冲上来。”
眼见就要得手的明军赶紧止步。心中大呼可惜。
但主将在辽军手里,终究不敢向前。
百里义见耶律撒剌竟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出声问道:“汝是汉人?”
耶律撒剌一笑,答道:“我是契丹人。”
百里义哈哈一笑,开口道:“汝以为挟持某就可以胁迫明军么?”
耶律撒剌道:“你不是已经瞧见了吗?明军停下了。”
百里义此时突然扭头,冲近在咫尺的明军喝道:“某命令你们,冲锋。冲……。”
瞬间,耶律撒剌反应过来,立即升出另一只手,将百里义的嘴捂住,而此时,百里义竟猛地向耶律撒剌另一只持剑的手撞去。
这汉人要自杀。耶律撒剌双手都没空,情急之下,竟将头往百里义撞来的方向用力一顶。
“卟”,一声闷响,二人都咧嘴疼得嘶嘶吸气。
此时。周围的辽军士兵迅速将百里义双手控制起来,而耶律撒剌自内衬撕下一块白布,将百里义的嘴使劲堵上。
自此,百里义再无挣扎的机会。
这一系列的动作同时发生,只在一刹那之间。
明军士兵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结束。
而这时,耶律撒剌一声清脆的喝声之后,铁骑兵开始有序后撤,明军士兵眼巴巴地看着辽军渐渐远去,终究不敢冒然动手,只能返回来远城中,向燕云派人送信求救。
明军黑旗军第四军百里义部,是百里无忌当时一手带出的队伍,虽然数次打散重编,但军中的军官皆出自原来的黑旗卫。
这支队伍已经是第二次丢弃了自己的主将,上次虽然是云扬命令撤退。
但这次不同,这次是眼睁睁地看着主将被辽军掳走。
来远城中百里义的佐官们一合计,他们都不甘心,也不敢就这么等待皇帝的救援,于是,向鸭绿江岸派去了信使,同时在近八千人中挑选出精练士兵,凑成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带足了干粮和手榴弹,决定趁夜幕向辽军所退方向追去,峙机解救百里义。
当百里无忌赶到鸭绿江边义州城,得知百里义在来远城外被辽军掳走之后,心神大乱。
随即百里无忌命令百里康北渡鸭绿江,追击辽军。
百里康也是心如火灼,从小混大的兄弟身陷险境,自然担忧。
于是,特战军二万火枪兵在前,八十门火炮的火炮厢随后,开始渡江。
次日,在与来远城五千守军联络之后,百里无忌连城也不进,迅速北向往辽阳城而去。
……。
耶律撒剌率铁骑兵一路护送耶律璟回到了上京,并不关心辽阳城的安危。
但耶律璟不同,十七万辽军烟消云散,不但没有占领高丽,而且战火燃烧到了辽国土地,对于他这个皇帝的压力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没有耶律撒剌率三万铁骑兵南下歼灭四万明军,战局极可能更加糜烂。
以耶律娄国(辽世宗耶律阮的弟弟)为首的皇族,已经露出异意,若不是外敌入侵,恐怕已经反了。
耶律璟虽然在朝中布满亲信心腹,但却抑止不住各部落显露出对战争的厌恶之意,确实这数年以来,年年大大小小的战争不断,虽然大多是胜利的,但不管是战胜还是战败,死亡的契丹人数日日增加,而此次与扶桑的战争,更是伤亡十七万人之多。
这个伤亡数字已经超过往年十年间与中原交战折损数的总和,再不设法制止,那就要动摇辽国社稷的根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