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想,钱是不见了!
没钱,怎么去与那中国人做生意?
不去做生意,就拿不回情报。
拿不回情报,回去怎么交差?
对长官说:钱自已不见了?那样的话,自己的小命也会不见的。
要知道这两万法币不是小钱。他们会认为是高秀行贪污了这钱?还是认为高秀行丢了钱?
不管是那一样,自已的下半生,肯定会在牢中啃地瓜。
不行!我不能回去!
回去的话,就没有见太阳的时间。
不回去又怎么办呢?
逃?逃的出去吗?不管怎么逃,都逃不出红袖手的抓捕。
红袖手是日本军部的一个特殊的部门。他们负责揖拿击杀那些违纪的日本军人。他们的内衣手袖上有一圈红色,所以叫红袖手。
再说,自已逃了,家人怎么办?两万块,家人一生都还不完的。
高秀行急得团团转,他真想一死了之。
就在他无路可走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他愿意帮自已,可能会让自已逃过一劫。
他想到的人就是周林。
上一次去南京,两人认识了。在南京,周林拔拳相助,两人有了交情。
后来,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担心去接触周林,会让人调查。那就会出问题。
高秀行决定,今生再不相见了。
想不到,高秀行来江阴,又一次见到了周林。
周林在江阴干的事,人人皆知。高秀行也就知道了。
听说那崔家最后奉上一大笔钱,才使得周林放过了他。
自已可以去找周林。
找他干什么?当然是借钱啊。
不过,如果借几百,周林肯定会借。但是两万,周林就不那么傻了。
高秀行还是想去试试,说不定能想到办法呢?
说干就干!
高秀行找到了江阴宾馆的电话,打过去,说是找一号楼。
于是,总机将电话转到了一号别墅。
乔绍文接的电话。一接,他就听出来是高秀行。
乔绍文到周林的房间:“秀二来电话了,找你的。”
周林笑了:“他入坑了!”
周林下到楼下,接了电话。“我是周林,你是谁?”
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周兄,我是高秀行啊!”
“高秀行?我不认识你呀。”
“周兄,记得在南京,我被人打,你出手帮我打跑了坏人吗?”
周林冷淡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你现在在南京吗?我不在南京。有事等我回南京再说。”
高秀行急了:“周兄,我手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对你有好处。”
周林装作感兴趣地说:“什么东西?我不在南京啊。”
“周兄,我现在在江阴。我们见一面吧!”
“你也在江阴?那还是巧呢!行,既然你在江阴,那我们就见上一面。你说地址。”
高秀行说出了一个茶楼的名字。
两人约定一个小时后,在那个茶楼见面。
放下电话后,周林对乔绍文说:“为防你被认出,你就不去了。”
周林带着五个队员,开车去了那个茶楼。
周林一下车,就看到了二楼的一个窗口有人在向他招手。
周林便带着人上了二楼。
这是一个靠东边的包间。周林到时,门就打开了。
一个队员走了进去,在包间中检查了一番,确认没危险了,这才对周林点头。
周林一步走了进去。门在他的身后给关上了。
几个队员守在了包间门外。
周林进来后,看着高秀行,说:“高兄,你怎么这么憔悴?”
高秀行请周林坐下,给周林泡了茶,说:“我倒霉啊!”
周林掏出烟来,递给对方一支烟:“谁都有倒霉的时候。霉运过了,就会好起来。”
高秀行苦笑道:“要是能象周兄说的那样,那就好了。”
周林点上烟:“出了什么事情?”
高秀行说:“我老板让我来江阴,拿钱买一个货。于是我就来了。”
“后来呢?”
“后来,我在房中睡,祸从天上来。我带来的钱不见了。”
“被偷了?”
“应该是偷了。但是不知怎么偷的。我的门没开,窗户又没有坏,就是人没进来,钱不见了。那小偷很坏,拿钱不拿皮包。”
周林忍住笑,同情地说:“自古以来,江阴的能人多。可能是伱到了江阴后,露了财,被人盯上了。算了,丢财消灾。”
高秀行的眼红了:“别人丢财消灾。我是丢财消命。”
“怎么说?”
“那钱有点多!”
周林不屑地说:“看你那熊样,身上最多带几百就算很多了。”
“不是几百!是两万!”
“多少?”周林站起来:“两万?不是越盾吧。”
“是两万法币!我老板给我的。这一下丢了,我就完了。”
周林劝说道:“那你打电话告诉你老板,钱不见了,他能将你怎么样?”
高秀行的眼泪掉了下来:“他会杀了我的!”
周林本想说不会,但是还是点点头。
“你找我借钱?我手上借你一千没问题,两万不可能!少爷也没有那多的钱。”
“我知道!我是想同你做一笔生意。”
周林惊愕地问:“同我做生意?我不做生意!有零花钱用,我何必去费力地做生意呢?”
高秀行:“周兄,帮帮我吧。你不帮我,我就会死。如果你帮了我,我对你有用处的。”
周林不相信:“说出来听听,你对我有什么用处?”
“我知道一个日本特务潜伏在南京。”
周林摇摇头:“我还说我知道一个日本特务潜伏在南京总统府呢。”
“是真的!周兄,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是一名日本特务。”
周林笑了:“有你那么逊的特务吗?”
高秀行说:“其实我不差的。我在特工学校的成绩是前十位的。只所以我表现如此。就是我要是表现很出色。那上级就会让我去做更多更大的事情。”
周林相信这句话:“你为什么不去做更多更大的事情?”
高秀行说:“我不是好战分子,我也不是反战份子。我似乎在他们的中间。”
周林明白了,这是一个不愿看到战火吞噬两国士兵的人。难怪他与那些日本特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