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你要住我家?不行。”秦冰当场拒绝。
南知秋淡然一笑:“我说大小姐,吃饭时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秦冰愕然,然后没好气说道:“不是你先挑起话题的吗?”
只见,南知秋继续闷头吃饭了,一言不发,好像不礼貌的人真的是她秦冰一样。
秦冰瞪了南知秋一眼,不再说话了。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那边廖祥去收拾碗筷,这边南知秋跟秦冰则互相看着对方。
南知秋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妞,秦冰则白眼瞪着南知秋,神态的反差出奇的大。
待到廖祥收拾好碗筷,回到这边坐下之后,南知秋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破油纸,将之摊开来,放在了桌子上:“老婆,你真的是我老婆,不信你们看,这里白纸,不对,是黄纸黑字写着,早在五十多年前,咱俩的姻缘就注定了。”
“切,鬼才信你,五十多年前,我们都还没出生呢。”秦冰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低头看了过去。
破油纸上写着几句话,而且还条理分明,倒真像是某种契约。
看到最后,秦冰和廖祥纷纷愣住了。
廖祥更是说道:“这的确是老爷的笔迹。”
没错,这份字据,是秦冰的爷爷秦穆公年轻时期,立下的契约。
至于内容嘛,跟南知秋说的如出一辙,而且这份契约比秦家跟楚家的契约还要早很多很多。
似乎是看出了秦冰和廖祥的疑『惑』,南知秋已是开始讲解起来。
事实是这样的。
五十多年前,秦冰的爷爷秦穆公还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他出身名门大户,从京城出发,来到黑海城历练,那时候黑海城就存在了,只不过并没有现在繁荣。
那段时期,正好闹饥荒,很多人家有粮食却不拿出来,毕竟都是保命的食物,简单地说,那就是万金难买一斤米,有钱都买不到吃的。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秦穆公裹着大衣,饥寒交迫的走在巷道中。
终于,他饿的两眼昏花,一头倒在了雪地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直到一个年轻人路过,将他扶了起来,而这个年轻人,就是那时游历四方的南云崖,也就是南知秋的爷爷。
南云崖不但唤醒了秦穆公,更是将自己仅有的半张油饼送给了秦穆公。
秦穆公接过油饼,撕开油纸,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他还一边哭着说道:“恩人,您就是我的大恩人啊,我秦穆公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哈哈,兄弟言重了,只是半张破饼而已。”南云崖笑着说道。
“不,这半张饼若是放到从前,对我而言一文不值,但对现在的我来说,那就是与生命等价之物,万金难求。”秦穆公感动无比的说道。
“这样啊。”南云崖『摸』了『摸』下巴,然后脑海中灵光一闪,笑着问道,“兄弟,你有没有姐妹什么的?”
“恩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南云崖老脸一红,说道:“看兄弟长得挺俊朗的,估计姐妹肯定也不会差,你刚才不是说我这半张饼对你而言,跟生命等价吗?但我这个人比较厚道,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让你做牛做马,你看看能不能把你姐姐或妹妹许配给我,怎么样?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吃着饼的秦穆公愣住了,看着南云崖脸上的笑意,秦穆公的嘴角抽搐了一番,对恩人的好感一瞬间降低了不少。
但,他刚才话都说出去了,相比救命之恩,对方的要求也的确不过分。
如果现在拒绝,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秦穆公好面子,因此也就答应了下来。
“恩人说的在理,要求也不过分,如果可以,我肯定答应,只是,我没有姐妹啊。”秦穆公很真诚的说道。
南云崖叹了口气:“那可真可惜。”
“是啊,真可惜,如果我有妹妹,肯定让她嫁给你。”秦穆公笑着说道。
就在他以为南云崖会就此作罢的时候,只见南云崖已是笑了起来。
“只要兄弟你答应就好,虽然你没有姐妹,但你以后肯定会有孩子,这样吧,如果你日后有个女儿的话,就把女儿嫁给我儿子吧。”
“这……”秦穆公无语了。
只听,南云崖继续构想着未来:“如果你没有生女儿,而是生了个儿子的话,那就等你儿子为你生了孙女,再嫁给我孙子也行,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秦穆公完全呆了,甚至在心里问候了南云崖的家人,是的,他对南云崖已经一丝好感都没有了。
但表面上,秦穆公只能挤出一抹苦笑,说道:“恩人,您考虑的还真够长远啊。”
“没办法啊,日后男女比例会大幅度失调,我这个做长辈的,总要为后辈着想嘛。”南云崖笑呵呵的说道。
亏他能说出这番话,明明当时他也才二十多岁而已,连媳『妇』都还没有呢。
秦穆公想着,先答应了对方,反正对方又不会一直跟着自己,等这次分别了,下次能不能再见都是未知数,再则说,反正空口无凭。
“行,恩人于我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我就答应了。”秦穆公拍着胸脯说道。
“空口无凭,咱们得立个字据。”南云崖依然笑着说道。
“你……”秦穆公指着南云崖,差点就要真的发火了,但是随即,秦穆公又笑了起来,“恩人,我也是想给你立个字据的,但是这四周一片白茫茫,既没有纸,又没有笔,怎么立字据啊?不如就这样吧,我答应了的事情,无需字据,也不会反悔的。”
“不不不,还是立个字据比较好,这不是纸吗?”南云崖说着,随手捡起了地上的油纸,那是之前包油饼用的。
“可是,有纸无笔啊。”
“我有笔。”南云崖微微一笑,从腰后取下了一支『毛』笔,递了过去。
秦穆公愣了:“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笔。”
“嘿嘿,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书生。”
秦穆公的嘴角抽搐着,一字一句的写下了契约,并在最后签了字。
现实中,南知秋笑着说道:“或许秦老爷子早就忘记了这份契约的存在,但这的确是他当年亲笔立下的,我爷爷也的确救过他一命。”
秦冰和廖祥听完南知秋的讲述,已是完全呆愣了,半张油饼换个指腹为婚的媳『妇』,这件事也太奇葩了吧。
最终,廖祥得出了一个结论,无奈的感叹道:“造化弄人啊。”
秦冰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只不过,她的想法比较偏罢了,只听她无奈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你跟你爷爷一样都是个无赖。”
南知秋乐呵一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还真别说,我家里人都说我跟我爷爷最像。”
还有一句话南知秋没说,那就是:你跟你爷爷其实也一样,都是小偷,你爷爷偷了我家的传家宝,而你偷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