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就有一支运输队伍开拔,前往地球,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我去找端木林要两套适合你们的运输队制服。”烈云曦说着,已是摆手离开了。
待到烈云曦走出房间,房门重新关上,南知秋和南云崖这一对爷孙,已是互相看了看对方。
“今晚,就是在南皇界停留的最后一夜了啊。”南云崖沉声说道。
“明天就能回地球了,希望他们都还活着。”南知秋说着,拳头突然被紧握。
两人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凝重之『色』,没有一点即将归家的喜悦,甚至,他们的心里都有些紧张。
突然,南知秋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我出去一趟。”
南云崖目送着南知秋离开,竟是什么都没说。
是爷孙两人的感情淡化了吗?还是说,他们互相之间陌生了吗?
不,都不是,而是他们都不在状态,互相看到的,也都不是曾经的他们。
半个小时后,南知秋回到了房间中,并带回了几十坛烈酒。
南云崖默默地看着南知秋将酒一一摆放在桌上。
之后,南知秋坐在一旁,从怀里取出两个碗,并用袖子擦了擦碗口。
“老头,陪我喝点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块喝酒了。”南知秋说着,将其中一个碗递给了南云崖。
南云崖随手接过碗,并打开一坛酒,倒了一满碗。
他端着碗,看着那微微晃动着的清澈酒水,已是开口说道:“明天就要跟这个辽阔的世界告别了。”
“是啊,今晚或许是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了,等我们回到地球,可能就没有时间一块喝酒了。”南知秋说着,端碗跟南云崖碰了一下。
酒水洒了一些在手上,两人浑然不觉,而是端起碗一饮而尽。
南云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正有着一道道枯藤般的皱纹凝聚在一起,尤其是眼眶处,皱纹几乎遮盖了整个眼球。
他老了,真真正正的老了,岁月的痕迹呈现在皮肤上,呈现在语气中,呈现在眉宇之间,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但他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闪烁着坚定而无畏的光芒。
他看着那空『荡』『荡』的碗,沉声说道:“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吗?”
突然,一股清流般的酒水贯入碗中,溅起点点水花,那是南知秋又帮他倒满了一碗酒。
南云崖抬起头时,看到的是南知秋呲牙傻笑的模样。
“老头,不管暴风雨多么猛烈,都有我跟你并肩而战。”南知秋说着,再次跟南云崖碰了一下。
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溅起的酒花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泽。
一老一少两人坐在亭台楼阁之中,沐浴着窗外照进来的银辉,对坐而饮。
一碗碗酒下肚,不知不觉间,就是半夜过去了。
南知秋又是一碗酒下肚,突然张开充满酒气的嘴巴,笑着问道:“老头,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把我从部队里叫回家,非要我去黑海城找秦冰,要什么南家至宝。”
“当然记得,你这个臭小子当时还不乐意呢,还说什么秦冰那丫头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说着,两人已是大笑了起来。
“后来,你就消失了,后面的事情,也就没办法告诉你了。”南知秋说着,已是淡淡一笑,“现在你来猜猜看,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多少?”
南云崖想了想,已是伸手敲了一下南知秋的脑瓜:“至宝是否要回来我不知道,但秦冰那丫头,肯定被你死皮赖脸的追到手了吧?”
“没错,她现在是我老婆,你的孙媳『妇』,而且南明离火神珠被我夺回来了。”
“秦穆公那小老儿,真的把珠子还回来了?”南云崖略感诧异,在他的记忆中,秦穆公可是非常阴险而且厚脸皮的家伙。
南知秋摇了摇头:“贪心不足蛇吞象,秦穆公死了,被他自己的贪心害死的。”
“这样啊。”南云崖说着,眉眼低垂,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伤感,不管怎么说,他跟秦穆公都是年轻时期的好朋友,“唉,老夫大概能想象到他因贪婪而丧命的过程,几十年过去了,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老头,你跟秦穆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南知秋好奇的问道。
南云崖的记忆被提及,已是苦笑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跟秦穆公因机缘巧合结识后,逐渐成了好朋友,他那个人要强,什么都想跟我争,什么都想超过我,但凡在某一个小小的领域上被我超越,他都会愁的三天睡不着觉,后来,我们一起遇到了柔儿,也就是你的祖母,柔儿选择了我,从那以后,秦穆公就一直对我耿耿于怀。”
这一夜,爷孙俩聊了很多事情。
当谈及比武大会时,南知秋的话就多了,他滔滔不绝的介绍了当时的一队队强敌,介绍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尤其是他跟洪雨晴、武君扬对决的那两场。
南知秋成为了武林泰斗,华夏战神,这让南云崖颇感欣慰。
当说起女帝的时候,南云崖感叹,那丫头在不知不觉中,就追赶上他这名前辈了,要知道,南云崖第一次见女帝的时候,女帝真的只是一名初出茅庐的萌萌哒小丫头。
后来,南知秋又问及了南云崖来到南皇界之后的遭遇。
那长达大半年的逃亡生活,听得南知秋心惊肉跳,还有那战神无心的可怕,让南知秋更加重视了这个名字。
不得不说的是,互通有无之后,南云崖觉得自己实在倒霉,他当初来到南皇界,若是选择往北走,可能就不用遭那么多的罪了。
聊着聊着,南知秋突然想起了什么,已是开口问道:“老头,你穿越空间虫洞的时候,里面有没有危险?”
南云崖摇了摇头:“一点危险都没有,就是有点头晕,然后一眨眼就到了南皇界。”
南知秋已是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那我来的时候,为什么会是那般恐怖的景象,简直就像是身周的世界都被撕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