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炼器师最重要的是锻兵工艺,但实际上,很多高级炼器师更重视的是火焰功法。
纵观整个天界,几乎每一个炼器师,都拥有或强大或特殊的火焰真气。
偶尔,炼器师也会借助外力,毕竟有些材料是炼器师本人无法熔炼的。
匠星塔中,除了炼器师本身的火焰真气外,还有两种借助外力的方式,一种是火焰类的灵器法宝,一种是火系修士。
而现在,那名提供紫色火焰的老者,就是所谓的火系修士,而且,看他被关押的状态就知道了,他并不是自愿提供的,而是被强行吸收了火焰。
这种供给特殊火焰的修士,也是苦力工的一种,只不过,他们比普通的苦力工高级,尤其是那名老者,对整个匠星塔而言,都有着十足的份量。
就连高级炼器师想要使用他的火焰,都需要向上面申请。
啪……
聂琴音背部中了一鞭子。
那是带有倒刺的灵器长鞭,一击打得聂琴音皮开肉绽。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干活。”一名嚣张跋扈的修士手持长鞭,恶狠狠地吼道。
在那长鞭的倒刺上,还挂着鲜血和些许碎布片,可见刚才那一鞭有多狠。
聂琴音没有反抗,也不敢反抗,继续去干活了。
身上的伤痛,脚上的枷锁,日复一日的劳作,聂琴音一直都在忍耐,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到何时,或许有一日,她撑不住的话,也就该迎接死亡的到来了。
原本,她还想留在匠星塔收集聂寒城被冤枉的证据,可现在,她甚至失去了自由。
终于,又持续了三个时辰的高强度劳作,到了休息时间。
聂琴音分到了一张大饼,得到了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毕竟,修士也是人,多少要补充一下体力,万一累死了,匠星塔还要重新找苦力。
拿到大饼之后,聂琴音习惯性的走到角落处,坐在了关押那老者的囚笼旁。
每一次看到那老者血肉模糊的双手双脚,以及被八棱倒勾贯穿的胸膛,聂琴音就触目惊心。
“老伯,这个给你吃。”聂琴音将大饼递到囚笼内,柔声说道。
老者闭起了双眸,收起对匠星塔的仇恨,并在之后露出了温和的神情:“丫头,你吃吧,老夫不饿。”
“我知道老伯功力强大,但您毕竟被吸取了大量的真气啊,您这样又不能修炼,真气恢复很慢的,多少补充一点营养吧,否则您会越来越虚弱的。”聂琴音劝说道。
老者摇头苦笑:“虚弱就虚弱吧,饿死了也好。”
聂琴音低下了头,眼中泛起些许悲凉和沉重:“人生本来就是痛苦的,但每一个人都在艰难的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可以迎接未来……这句话,不是我上次想自杀的时候,老伯亲口说的吗?现在我坚持下来了,为什么老伯要放弃呢?”
老者为之一愣,并在之后欣慰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那句话啊。”
“我一直都记得,我也坚信,我们可以活下去,相互扶持着走过长久的黑暗,有朝一日,我们都能重获自由。”聂琴音眼中闪出一抹坚定,并将大饼递到了老者的嘴边,“吃一口吧。”
老者摇了摇头:“你先吃。”
“我还不是很饿。”
“干了那么多活,怎么可能不饿?”老者说着,已是温和一笑,“你说得对,我们都应该努力活下去,这张大饼,分着吃吧。”
聂琴音大喜,她刚才还以为对方坚决不吃呢。
只见,聂琴音点了点头,小小的咬了一口大饼,然后伸出纤细的胳膊,穿过囚笼的缝隙,将大饼递到了老者嘴边。
眼看着老者咬了一口之后,聂琴音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就这样,两人一口一口的吃光了大饼。
如果不看他们的遭遇,只看他们现在的行为,就像是爷爷和孙女一般亲密。
“丫头。”
“嗯。”
“在被匠星塔抓住之前,老夫曾行走江湖,遇到过一些神族的修士,有男性也有女性,神族的女性都很美丽,但没有一个像你这般善良。”老者笑着说道。
聂琴音小脸微红:“我其实,也不是太善良啦,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不,你的心灵很美好,让老夫想起了远方的家人。”
“老伯的家人?”
“是啊,家人。”老者眼中浮现出一抹思念之色,“看着你,总会让老夫想起孙子和孙媳妇,他们都对我非常孝顺。”
聂琴音灵机一动,安慰道:“我相信您的孙子和孙媳妇一定会来救您的。”
哪曾想,老者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只怕,是等不到了啊,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这里,距离太过遥远……”
“有多远?”
“老夫也不了解,大概……相隔一个世界吧。”
聂琴音为之一愣:“老伯,您不是天界人士吗?”
“老夫来自人界。”老者随口说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所谓的飞升者。”
聂琴音点了点头,语气显得有些伤感:“我的家乡在遥远的神界,老伯,我们的命运很相似呢。”
“是啊,都身陷这异界之地,失去了自由,甚至失去了回家的权力。”
“嗯,其实我还蛮羡慕老伯的。”聂琴音说着,扭头看向了对方。
“羡慕老夫?”
聂琴音点了点头:“老伯至少是在家乡长大的,至少见过自己的家人,而我呢,是在天界出生的,生来就低人一等,我从未见过真正的家人,他们抛弃了我,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主动的,还是被逼的。”
老者沉默了片刻,并在之后沉声问道:“丫头,你想回到神界吗?”
哪曾想,聂琴音竟是摇了摇头:“以前想过,但现在我有了在天界的家人,我的名字是大哥给的,我只想跟现在的家人在一起。”
老者压低了声音:“有机会的话,离开这里。”
言罢,老者指尖微动,一缕火苗飞出,打中了聂琴音脚上的锁链。
聂琴音为之一愣,低头看向了自己脚上的锁链,只见,那上面的真气刻印竟是消失了一些。
“老伯,您……”聂琴音呆呆的说道。
“不要道谢,你也帮过我很多……逃跑是很危险的,老夫也不清楚这样做究竟是对你好,还是害了你。”
聂琴音抓住自己心口处的衣服,起身冲着老者鞠了个躬:“老伯,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想把你的名字记在心里。”
“我叫……”老者抬头望着上方的天花板,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了一抹至尊般的风采,“南云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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