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姓陈,叫陈友亮,在安排好家人后,立即站在了余庆安的身边。
陈友亮从小生活在南越,会汉话肯定也会南越话,余庆安收留它,是准备以后带着他跑南越这条线的。
不过能每次过来,都带一个听不懂南越话的小龙吧,现让小龙学习南越话也不合适。
陈友亮会南越话的好处很快显现出来的,看大田号上的水手大都不懂南越话后,请示余庆安后,过去帮忙去了。
这角色转换倒是够快的,不过余庆安很喜欢。
在甄别了几个华人后裔家庭上船后,在这几个华人家庭的帮助下,选人上船的速度快了起来。
这时,一队身着制服的人向这边开了过来。
到了船边,不由分说,抽出腰上别着的木棍,向那些依然围在舷梯口的南越流民身上打来。
流民们四散开来,让出了一条通道。
一个头头模样的从队伍的后面走了出来,站在了舷梯口,似乎在等着船上的人下去。
现官不如现管,这时候去找阮次生显然是来不及了。
再说了,自己的船停在这里已经两天了,这人肯定是知道自己跟阮次生走的近的,还敢带人过来,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余庆安下船,向那人抱拳问道:“敢问长官如何称呼?”
余庆安用的是汉话,跟在他身边的陈友亮翻译成了南越话。
那人不说话,边上有狗腿子出来,向余庆安这边道:“这是我们西贡缉私大队的大队长,郑则世。”
陈友亮给余庆安翻译了,又对余庆安道:“老板,缉私大队是专门查走私的,我听说这个郑则世是西贡郑家的人。”
“西贡郑家?”余庆安问道。
“西贡郑家和码头管理局的阮局长的阮家一样,是个大家族,两家在西贡这一带平分秋色吧。”陈友亮道。
余庆安看了看陈友亮,看来这陈友亮还是个有故事的人,知道的还不少。
不过,这会儿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余庆安问道:“阮家和郑家的关系怎么样?”
陈友亮道:“老板,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这两家的关系,表面上看还可以,但实际上可不是很美妙的,只能说说不清楚。”
余庆安点了点头,道:“你告诉他,我们船上没有私货。”
陈友亮说了后,那边的狗腿子叫道:“我们接到举报,你在这里贩卖我们南越的人口,我们缉私队职责所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余庆安是听得懂那狗腿子的话的,不过他还是等陈友亮翻译完了,才道:“告诉他,我们没有贩卖人口,我们是在这里招工,招一批船工,可以带上家属的船工,如果他们不信,可以让他们上船调查。”
“调查,要调查也是请你到我们缉私队去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那狗腿子根本就不想上船调查,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你走私了,你就是走私了,说你贩卖人口了,你就是贩卖人口了。
余庆安笑了笑,上前两步,抱拳对站在那里昴着脑袋的郑则世用南越话小声道:“郑队长,我们可是正经的生意人,第一次到西贡,可能有不太懂规矩的地方,还请给个机会,要不,我们上船检查检查再说?”
余庆安这意思是,上船检查一下,给个行贿的机会呗。
郑则世当然听懂了余庆安的话,不过他今天晚上可是带着任务来的,道:“检查肯定要检查的,不过,你得先跟我们走一趟。”
余庆安愣了一下,这是非要把自己带走的节奏呀,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吗,难道是郑家的人?
肯定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拜码头的原因,自己已经暗示过了,自己是懂规矩的,上船去一趟,自己就会把规矩奉上。
可是这郑则世明明听懂了,还要带走自己,那就意味着,是有人要敲打自己了。
明明知道自己跟阮家走的近,还要来敲打自己,是要来试探自己和阮家到底走的有多近吗,还是要通过敲打自己,来达到某种目的?
余庆安想了想,道:“郑队长,我可以跟你走,不过还是先请郑队长上船检查一下,喝口水,再聊聊天如何?郑队长和兄弟们这么辛苦,总不能白来一趟是吧?”
余庆安这也是在试探,试探郑则世要做到什么程度,如果郑则世能够上船,能够收下自己的土特产,那么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自己是生意人,以后自己的船自己的货还要到西贡的码头来卸货,次次都被郑则世针对的话,会很难受的。
自己只是个商人,不可能官府的人做对的,否则你还想不想在南越来做生意了,自己可是刚刚答应阮玉玲要和她一起去跑一趟狮城的。
但是如果郑则世不愿意上船,执意带自己走,那就只能和西贡郑家撕破脸了,大不了自己以后的货亏点钱,请米国的商船把罐头送过来,余庆安就不信,郑则世连米国的商船也敢查的。
和阮玉玲说好的事情,大不了以后自己的船不进西贡港就好了,阮家的粮食不拉了,和阮玉玲说明原因,让阮玉玲去对付郑家就好了。
郑则世听了余庆安的话,慢慢的低下头,他听明白了余庆安的话的意思,那意思是有什么你郑队长就明说好了,不用搞这一套有的没有来敲打自己。
郑则世笑了笑,道:“喝茶就算了,聊几句却还是可以的。”
说完,郑则世抬了抬手。
边上的狗腿子会意,立即带着人后退,离开了郑则世的身边。
余庆安这边,小龙和陈友亮也在余庆安的暗示下,后退到一边去了。
陈友亮还犹豫了一下,被小龙拉开了。
陈友亮不知道,小龙可是知道自己的老板的,不用枪的话,自己的老板可以说是空手无敌的状态,一百个自己怕都不是老板的对手。
就自己老板现在和郑则世站着的距离,就算是郑则世手里有枪,那也是没有用的,不等郑则世开枪,怕已经倒在了老板的手刀之下。
自己这个保镖,更多的时候,怕是为老板跑腿的角色,或者是充当老板脑袋后面的眼睛,为老板看好后路。
郑则世等人都离开了,这才道:“你也是个懂规矩的,以后那边多少,我这边也是多少,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一次的,一会聊完天,还请郑队长稍等几分钟,立即奉上。”余庆安道。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余庆安要做生意,就只能向这些地头蛇低头,能拿钱说的通的事情,余庆安向来会拿钱说话,
“有人让我给余老板带个话,以后离阮家的那个阮玉玲远一点,这个也没有问题吧?”郑则世又道。
余庆安愣了一下,难道是因为自己和阮玉玲走的太近了,这才引发的这件事情吗?
看着又不太像呀,自己只不过和阮玉玲在房间里聊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也能引发有些人的嫉恨了吗?
还是说,有人知道阮玉玲要跟北方队联系,来破坏阮玉玲的计划了?
余庆安道:“请郑队长转告,在下只是个生意人,已经有家室的生意人,和阮小姐只谈生意,不谈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