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哥,喝水。”
“谢谢。”刚在村头水井里已经喝饱了,栓子还是礼貌的接了下来。
他喝了一口水,才看向米小米,说出此次找来的目的:“柱子叔下午已经让你哥接去市人民医院了,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爸住院,你哥是个男人,况且他还要上班,你妈一个人在医院恐怕忙不过来,你如果有时间就去帮帮忙搭把手。”
“亲家住院了?”
栓子看她一副震惊的表情,不似作伪,“婶子,你们还不知道?昨天没人来通知你们?”
说罢,视线瞥向米小米。
米小米心虚的不敢与栓子对视。
“没人来,我根本不知道。”小米婆婆是真不知情。
栓子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米小米,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米柱虽然在村里为人不怎么样,但真真正正出了事,作为同村人大家都愿意帮忙将人抬去县城。
几十里山路说抬,是真不容易,又累又费力。
他这个同村人都愿意搭把手的事,而作为米柱的闺女已经知情却还在躲懒,赖在村里不去县城帮忙,真让人寒心!
栓子不想掺和别人家的事,他已经尽到告知的责任,去不去是他们自己家的事。
起身告辞,小米婆婆想留人,栓子执意离开,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在外少呆一天就少呆一天,今天下午赶回家,明天就可以出工挣工分了。
送客人离去,小米婆婆转回身,沉着脸问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米小米支支吾吾的将昨天的事说了出来,“村里来告诉我,我以为我爸不严重,谁知道竟然严重的要送市人民医院,早知我就......”
小米婆婆气得隔空点了她两下,真不知道怎么教育这儿媳妇,说重了婆媳容易产生隔阂,说轻了她不会长记性。
“亲家都住院了,你得到消息总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吧,今天耽搁一天,落在亲家那边,他们还以为是我们这个婆家阻拦去医院尽孝。”
“妈,我......我明天去就是了,耽搁一天有什么关系,我妈不会和我计较的。”米小米心里不以为意。
小米婆婆这会儿不想跟这儿媳多费唇舌,急得在院里团团转,看了眼天色,这会儿天晚了,今天去是来不及了,再急也只能明天再让儿子陪着儿媳去市里看看。
“等会儿男人们该从田里回来了,你先去做饭。”
米小米看婆婆黑沉的脸色,不敢吭声,低头进了厨房。
小米婆婆脑子里却在想,明天让儿子带些什么东西去看望亲家,儿子儿媳都走了,家里只能靠他们老两口撑着。
还有工分,只能少挣点,这是没办法的事。
......
“项琴,你爱人还没有来接你?”
项琴坐在办公桌前,喝了口水,对同事笑了笑:“还没来,应该有事耽搁了。”
“那我们先下班了,等你走时记得锁门。”
“好。”
同事们都走了,项琴抬腕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太阳落山,她抬腕看了眼手表,六点半,人未至。
天色暗下来,她拉亮电灯,再看时间,已经七点半,鬼影都没见着一个。
很好!
男人接送上下班才几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
八点半,项崇文两口子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
“谁这么晚了还来窜门?”项母嘴里嘀咕着起身去开门。
“哎呀!琴琴,回自家怎么还敲门,钥匙掉了?”
项琴有气无力的推开挡在门口的项母,拖着重如千钧的双腿,佝偻着身子挤进门,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开口语气就格外冲,“没掉!我就喜欢敲门,你爱开不开。”
“嘿!你这孩子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呢?吃枪药了!”项母将门关好,眼见走在前面的闺女步履沉重,关心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前进没送你过来?还是他给你气受了?”
项琴一屁股坐在项崇文身边,抱着他的手臂,一声不吭。
她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如炸药桶一样,谁点炸谁。
“咕噜咕噜。”
项崇文瞥了眼靠在自己身上的闺女,示意项母去端饭菜过来。
“冤孽!”项母暗骂一句,起身去厨房将饭菜端了过来。
“闺女,先吃饭。”项崇文将手臂抽出来,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啥都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项琴这会儿乖觉,可能是肚子真的饿了,风卷残云的将饭菜扫荡清光,项母递过来一杯水,她默契的接过喝了几大口,这才觉得饭菜咽了下去,人也活过来了。
项崇文眼里有心疼之色,“说说吧,今晚是怎么回事?”
“就你看到的这样,还能哪样?”项琴窝了一肚子的委屈终于可以向家人倾诉了。
“爸,你说这找个男人有啥用?”
“......”项崇文瞥了眼项母,他是男人,这让他怎么回答?
“过日子呗。”项母代替回答。
项琴抹了把眼泪,小嘴噼里啪啦的连珠带炮:“过日子就是找个母的,睡觉连带生孩子,男人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以示恩爱接着上下班,结果坚持不了几个月就放鸽?任由老婆孩子在外风吹雨打,他无动如山任自潇洒?女人找个男人就是为了让自己陪睡、赔钱、赔孩子,赚个钱自己花不香吗?......”
项母愣了一下。
她伸手在自家闺女额头下探了一下,“这没发烧啊!”
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了。
项琴拍开项母的手,红着眼眶盯着她:“妈,我没病!”
项母深吸了口气,“闺女,这男人好不好,都是你自找的,当初我们嫌他家庭条件不行,性情冷淡,可谁让你自己喜欢,还来个非君不嫁,有情饮水饱,无情金屋寒。”
项崇文也拍了拍项琴的肩膀,语重深长的说道:“这段婚姻是你自己求来的,脚下的路好不好走,顺不顺畅,你都得走完,哪怕走得辛苦,满脚血泡,也得坚持下去。”
项琴委屈地问:“爸妈,你们不管我了?”
“管!”项崇文拍了下桌子,横眉一挑:“这次你就住在家里,他米前进不来个负荆请罪,别想得到我们的原谅。”
项母憋住笑意,如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原不原谅全看他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