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顾寒筠一把扯住重新拽了回来,在其余人的视线纷纷好奇看过来时,他便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的夺过他的手机,云淡风轻的徐徐开口:“德雷利那个狡猾的老外,你对付起他来,得格外小心,容易被他钻空子,后天我让秦墨跟你一块去。”
“说起德雷利那老小子,应付起来的确棘手,昨天我见他,都有点招架不住,我还担心说后天签合同的时候,有点不是他的对手,大哥你愿意让秦墨跟着我一块去,我自然是感激不尽了。”说起这事,顾时隽撇了撇嘴,一脸的苦恼和纠结。
“你看看,这兄弟俩,难得休息一天都还在说工作上的事情。”
董明珍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笑着出声:“和德雷利合作的那个项目,我之前看过策划,确实是不错的,就是德雷利这个人不太好相处,你大哥能把这个项目交给你,足以证明他对你的信任,现在又让他的特助跟着你,阿隽,你可不能辜负你大哥的一片扶持你之心啊!必须把这个项目拿下才行,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懂的,随时问你大哥,多向你大哥请教,还有你齐叔叔那边,他们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阿隽进了公司之后,确实要比之前稳重许多,做事也比以前有章法了,上次我还听阿筠夸他来着。”老太太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兄弟俩要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聊,就去楼上吧!”
顾寒筠下意识侧眸看向坐在老太太身边的沈听眠,察觉到他的目光,沈听眠朝他笑了笑:“去吧!我陪奶奶在这看电视。”
顾寒筠点了点头,便起身去了楼上,顾时隽脸瞬间皱成一团,他本来就是想帮大哥解围而已,怎么就突然扯上工作上的事情来了。
好不容易放两天假,他还想潇洒两天呢!
好家伙,潇洒没洒上,现在还要被他大哥一对一面对面的指导。
董栀意坐在对面默默看着顾寒筠和沈听眠眼神上的交流,心里嫉妒得不行,她和顾寒筠认识二十几年了,什么时候见他看女人脸色行事过呀!
顾寒筠那么冷傲孤僻的一个人,这压根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沈听眠在收回视线之时,正好将董栀意那手握拳头,面色不甘的姿态与神情尽收眼底,嘴角不禁扬起抹讥讽的笑,继续和老太太看电视。
她若是识相,又何必留下来自讨没趣呢?
临近十点,老太太追的电视剧也放完了,也有些乏了,便准备起身回房休息了,看了眼楼上的方向,笑着道:“眠眠,阿筠和阿隽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今天也不早了,外边还下那么大的雪,今天要不就住在老宅吧!阿筠的那个房间一直是空着的,也都有人打扫。”
沈听眠听言,笑着点头:“嗯,好。”
“奶奶,妈,表姐过两天就要去米兰了,我想让她留下来陪我。”顾时湘适时的接话,笑盈盈的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看向董栀意,苍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点了点头:“这点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现在天色已晚,这雪下得那么大,也不适合出行,我乏了,先去睡了。”
“栀意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家,你们小女孩之间话题比较多,栀意也是难得有空闲,那你们晚上可不许闲聊太晚,得早点睡知道吗?”董明珍作势责备的嗔了眼顾时湘,一边起身走到老太太身边,轻柔的笑道:“妈,我送您回房。”
老太太也没拒绝,示意元叔推开后,便任由董明珍扶着离开了正厅,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间中。
在老太太离开后,客厅里就只剩下沈听眠和顾时湘还有董栀意三人了,沈听眠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也懒得看董栀意那副虚伪恶心人的嘴脸,便让元叔带路去了顾寒筠的房间。
进了房间后,沈听眠先是打量了下房间的格局,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一如既往的简约现代风,和现在顾寒筠所住的房间风格也差不了多少,但这风格若是说是他从小住着长大的,那就有点怪异了。
不过,顾寒筠的性子想必和同龄孩子的性子本就不一样,她就是觉得太素了点,包括摘星居洋楼里他的主卧,也是如此觉得。
但她一直没有说,是觉得他俩的契约婚姻,她住进去也并非是真的以女主人的身份搬进去的,所以关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装饰下自己的房间就可以了,他的主卧,她都很少进去。
“少夫人,我先让人帮您和少爷的床单被套换一下,还劳烦您在旁边稍等一下。”
在沈听眠打量完一圈后,元叔便上前恭敬的笑着颔首道。
“好,没事,您忙您的就好了。”沈听眠笑着点了点头,就直径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等佣人们换好床单被套。
佣人们的手脚还算麻利,很快就把床单被套换好了,元叔走了过来,再次朝她微微颔首:“少夫人,都已经整理好了,您和少爷的洗漱用品我也让人放在浴室了,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有什么需要,可尽管和我说。”
“好,多谢。”沈听眠侧头看了眼平整的床,微笑着点头:“元叔也早点休息。”
元叔带着佣人们离开之后,沈听眠就掏出手机给顾寒筠发了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完事,便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去洗漱了。
另一边,顾寒筠在听到手机‘叮’的提示音时,随意的看了眼信息,见是她发来的,才点进去看,在看到内容后,嘴角微微扬起,饱满的指腹轻快的打上‘马上就来’这四个字发出去,收起手机,将桌面上的文件一合。
“怎么了?大哥?我刚刚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看顾寒筠突然合上文件,顾时隽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似的,不明所以的问。
“困了,该睡觉了。”顾寒筠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从椅子上起来,绕过书桌往门口方向走去:“剩下的,你明天自己去问秦墨,他会教你。”
“啊?那我明天难不成还要加班啊?”顾时隽满脸的不情愿。
闻言,顾寒筠的脚步顿住,回头看向他:“你若是觉得你自己可以搞定,你也可以选择不加班,想必,秦墨也不想花休息的时间来教你。”
顾时隽:“……”
他的美好小长假,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是个非常悲伤的故事。
早知道他晚上就不掺和了,难不成他大哥还解决不了董栀意这点小事吗?那还不是绰绰有余的吗?
自己非得‘见义勇为’吧!
看,搭进去了吧!
顾寒筠刚从顾时隽的小书房走出来拐了个弯,迎面就碰巧撞见了正端着一碗汤水的董栀意,在相隔两米左右的距离,他颀长稳重的步伐停住,眉头不自觉的觑起,眼眸里的光微微一沉,泛着几分逼人的凌厉之色。
“寒筠哥。”抬眸间,董栀意那双如秋水剪瞳的眼正好捕捉到他投射过来的凌厉以及提防还有不悦的神色,让她心肝莫名颤抖了下,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咧出抹得体温柔的笑,朝他走过去:“你和阿隽谈完了吗?”
“有事?”顾寒筠单手落入侧袋中,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从唇间吐露出来的话语冷若冰霜。
“哦……我就是看你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嫂子好像给你夹了挺多虾的,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爱吃海鲜的,对海鲜挺反感的,还因此住过一次院,怕你晚上难受,就让人煮了糖水给你解解腻。”董栀意一副温柔贤良的模样将那手中的糖水递到他面前,笑得也是十分可人端庄。
“对了,你放心,这糖水不会特别甜,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所以特意嘱咐她们煮的时候别放那么多。”董栀意望着他的神色,又怕他不接受,便又补充了一句。
顾寒筠淡漠的扫了眼她伸过来的那碗糖水,冷眸微眯着,唇角勾起抹冷嘲的弧度,一言不发的直接从她身边越过,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董栀意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去,瞳孔一点点扩张开来,面上的笑容也瞬时僵住,满是惊讶和错愕,殷红的唇轻轻动了动,却始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来。
在那抹颀长挺拔的俊影快要消失在转角处下楼时,董栀意才猛地回过神,将手中的糖水搁到一旁花瓶柜上,回身快步追上去抱住他的手臂,抬起那双蓄满泪意的杏眸:“寒筠哥,是栀意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你和我说,我会改的,好吗?”
男人狭长的幽眸微垂,划过抹明显的阴鸷,似是在嫌弃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拎着她的衣服无情的甩开:“滚,离我远点。”
不论是眼神,还是面上的表情,更或者是这举动,都充满了十足的嫌弃之意,这也狠狠的抨击着董栀意那脆弱的心灵。
以前的顾寒筠对她最多是冷漠,可从未有过这样嫌弃和厌恶的神态,这样的转变,让她心里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