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哟,你这是又要干回老本行,教祖国的花朵去?”裴霂尘扬了扬眉,带着满目笑意望向林沂南:“筠哥才把你从学校捞出来两年,说来,你这头脑不从商实在太可惜了些,瞧瞧新羚市的分公司才成立两年,那业绩蒸蒸日上的,一些老公司都及不上。”
林沂南失笑,目光扫了眼顾寒筠:“还是当个老师比较舒心,阿筠,你说呢?”
“回云城市简单,新羚市那边你自己挑个合适的人坐镇,回来便是。”顾寒筠云淡风轻的扯着唇,眸色淡淡:“云大任职之时,你看着办,但新羚市的工作,你不可全部放开,黄菁淑现在是颗废棋了,但她手里的那个项目你得多盯着点,不能给董明珍可乘之机。”
“我清楚,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最多到四月份,那个项目就会回到我们手里。”
“大过年了,说好打球,你俩又聊上工作了。”裴霂尘乏味的掏了掏耳朵,弯身搭上球杆,微带犀利的眸子一敛,全神贯注用白球推向摆成三角的各色彩球,下瞬彩球被击得七零八落,三号也随之落入中袋。
“不过,我听说,夏家那边好像也盯上这个项目了,你们可得小心夏岩那个唯利是从的老狐狸才行。”说着,裴霂尘换了个角度,眸子在桌上梭巡了圈,最后落在离右上角球袋最近的5号球,迅速出杆,但不小心弹到旁边的12号球,5号球最终没能落袋。
浓郁的眉峰微微一皱,一气呵成的收杆,眼神示意他们二人:“好了,该你们两个了。”
“你赌什么?”顾寒筠眸色暗沉,让林沂南先出杆,看向裴霂尘。
“我上个星期拍下了一块彼得手表,价格虽然不高,但全球限量,挺精致。”裴霂尘笑笑,眼底泛着灿若星河的流光。
“你倒是舍得。”林沂南笑着揶揄,找了个合适的球点,弯身发动球杆:“既然如此,我要不拿点像样的东西出来做赌注好像也说不过去,我正好也有块合适的表,可以拿来玩玩。”
音落后,他们二人的视线齐齐落在顾寒筠那张棱角分明冷硬的轮廓上,静待他的回答。
接受到他们的目光,顾寒筠处变不惊的撩开袖口,露出一块银蓝色的精致表盘,悠哉的将其取下,放在桌沿边上。
坐在一旁喝奶茶的沈听眠,看着他们三人各自拿出来的手表,莫名觉得有些肉疼。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钞票呀!
这三个败家玩意,居然用来当做打桌球的筹码,赌着玩。
要是她家的,他们指定都要挨顿毒打。
她坐在那看他们打了一局,也没摸清打球的规则是什么,只是觉得有趣,最后在看到顾寒筠和林沂南输了,而裴霂尘成为大赢家的时候,她心里‘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
看看,这不是白给是什么?
“哈哈,还来吗?”裴霂尘美滋滋,洋洋得意的拿起他们那两块手表掂量了下,挑眉看向他们二人。
顾寒筠却无视了他,直径走到沈听眠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要试试吗?”
“我?”沈听眠受宠若惊的指着自己,满目不可思议,见他无声的点了点头后,便笑道:“我不会,你们玩就是了。”
“无妨,我教你。”说着,顾寒筠伸手将她拉起来,走到另一张桌台。
裴霂尘皱了皱眉头,侧头看向林沂南:“筠哥这是恼羞成怒投放狗粮了?”
林沂南听言,温和一笑:“不过,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打了,确实有点生疏,他教小嫂子,我俩来练练手?”
“行啊!”
沈听眠这边,顾寒筠细心的教她怎么握杆,将身体放低,拉杆,轻击母球,任由母球撞向其他彩球,又把最简单的规则简单和她讲了一遍。
“杆不要握得太上或者太下,放轻松,把力道灌入球杆上,用眼睛瞄好直线,根据角度打入球袋中就好。”顾寒筠调整她握杆和压杆的姿势,又亲自教她推球。
沈听眠整个人都有些恍然,尤其是后背在贴上那副结实温暖的胸膛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就任由他抓着打,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经过他的耐心教导,沈听眠倒是抓到了些门道,但实战起来依旧惨不忍睹,不过按照顾寒筠的说法,还是有些进步的。
时间流逝,天色渐晚,天青色大的帷幕上挂着一轮银色新月,俱乐部里灯火通明,每个包厢灯火通明,显得十分热闹。
他们两个在这头蜜里调油的撒着狗粮,吃狗粮的那两人倒是浑然不觉,还就真的杠上了,最后两人还是筹码的方式一决胜负。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下?”陪她练完最后一局,顾寒筠望着她,低声问。
“嗯,我去趟洗手间。”沈听眠浅笑着轻应,将球杆放在桌上。
再次回来时,裴霂尘和林沂南的筹码局就已经开始了,她便抱着果盘坐在一边看热闹,还时不时问顾寒筠什么情况,而顾寒筠也耐心和她解释着。
球桌上的战况十分焦灼,咬的十分紧,谁也不让谁,在最后,桌上只剩下一个母球和一个黑球时,桌球室里的氛围也变得紧张了起来,沈听眠都没忍住屏住呼吸,期待这场胜者花落谁家。
少顷,一道清脆悦耳的铃声突兀响起,将包间里的沉静气氛打破。
霎时,三道目光齐齐看了过来,沈听眠愣了下,尴尬的朝他们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手机,见是韩伶夏打来的,便接了起来:“喂,夏夏。”
她的声音并不大,还刻意压低了些,却足以让他们三人听清。
“眠眠,你在哪呢?出来陪我喝一杯吧!”
电话那头的韩伶夏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和起伏,却平静得让沈听眠察觉到有几分异样。
“嗯?你回云城市了?”沈听眠有些微诧,她明明28号回湘城过年了才是。
“嗯,刚到。”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五号再回来吗?出什么事了吗?”沈听眠听着她那淡如凉水的音线,皱了皱眉头,这可不像她平日里的风格。
“他们让我相亲,我不干,就回来了。”韩伶夏深吸了口指尖的烟蒂,滚入肺中,缓缓吐出灰色的烟圈,冷漠的话语中夹杂着丝丝疲惫。
沈听眠嘴角微抽:“相亲?阿姨安排的?”
“不是,我们见面说吧!你在哪?有没有空,陪我喝一杯吧!”韩伶夏将烟蒂湮灭,轻声问。
“那我发定位给你,你直接过来。”
“好。”
挂完电话后,沈听眠就把这里的定位发给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就听旁边传来林沂南打趣的声音:“霂尘,你怎么还出现滑杆这种低级错误,怎么?想故意放水让我赢?”
裴霂尘嘴角轻漾,勾起抹邪魅的弧度,一手拿着杆,一手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墨色的遂瞳微微一敛,看着桌台上黑球摆放的位置。
“两杆,送你了。”
轻佻闲适的音线一落,便将之前自己从顾寒筠那里赢来的手表和自己的手表一并丢给了他。
林沂南稳稳接住他抛来沉甸甸的两块手表,笑着扬了扬眉,瞥了眼桌上的两颗球,也知道确实是没有打的必要了,毕竟,他滑杆是要罚球的,就现在两颗球和球袋的距离,其实一杆就够了的。
他刚刚还以为自己要输了的,结果没想到他突然一顿,滑杆了,倒是挺让他意外的。
半个多小时后,顾寒筠他们转道去了楼下餐厅包间,直接点了饭菜,菜刚上,沈听眠就收到了韩伶夏的消息,便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道:“夏夏到了,我下去接一下她,你们先吃吧!”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顾寒筠顺势拉住她,抬眸问。
“不用,这地方虽然大,但我也不至于迷路,放心吧!”沈听眠对他笑了笑,转身出了包间。
沈听眠一出俱乐部金碧辉煌的大门,就在热闹喧嚣的众多豪车旁见到了抹熟悉漂亮的倩影,便笑着挥了挥手喊道:“夏夏,这里。”
韩伶夏闻声看过去,迈步走向她,有些讶异:“你怎么会在这啊?我看到这个定位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沈听眠失笑,刚拉上她的手臂,就闻到了淡淡的烟草香,看了眼她的神情:“嗐,下午和顾寒筠在这里玩,这俱乐部是他朋友的,他好像也有投资在里面。”
“嗯?朋友?”韩伶夏一听,秀气的双眉瞬时紧锁在一起,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帅气逼人,眼神晦暗浑浊透着几分犀利的俊容,脚下的步子也随之顿住。
看着她那警惕的表情,沈听眠恍然,瞬间就知道她以为她说的那个朋友是谁了。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个朋友,是另外一个。”沈听眠朝她暧昧一笑,还拍了拍她的手臂。
韩伶夏哑然,脚步这才挪动,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看不出来,你老公真是家大业大啊!一个那么大顾氏集团还不够,餐厅不够,现在娱乐场所都有涉猎,够可以啊!你这个豪门太太当得太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