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筠和沈听眠回到老宅才得知,老太太叫他们回来的真正目的。
“劳大夫人挂心了,前段日子是有些感冒,在医院输了几天液,也怪他大惊小怪,不过是发个烧而已,偏要我住院观察,没和家里说,是怕您们担心,没想到还是惊扰到大夫人和奶奶了。”望着董明哲那一副母爱泛滥的慈眉善目模样,沈听眠也庆幸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了,不然不得被她给恶心死啊!
“发烧了啊!”老太太一听,面上染上担忧的神色,关心的询问:“怎么样啊?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奶奶,那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沈听眠朝她甜甜一笑,搂着她的手臂撒了撒娇。
“阿筠,眠眠可是你媳妇,你怎么照顾的人,居然让她因为发烧住院了。”老太太板着一张脸,怒怒的瞪了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顾寒筠。
顾寒筠抿抿唇,对老太太微微颔首:“是我疏忽了。”
“奶奶,这又不关他的事,天气的缘故,忽冷忽热的,感冒难免的,您可不能错怪他。”
“你看看,我这是在给你护气呢!你倒好,还帮着他说起话来了,我成那个坏人了。”
“哪有,我知道奶奶是心疼我,奶奶放心,我以后会更加注意的。”
看着她们这如此和谐温暖的一幕,提起这件事情的董明珍出境就有一点尴尬了起来,本来是有意用老太太出头打探沈听眠那段时间在医院怎么了,结果现在就显得自己有点多事了。
她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且行医记录都是绝佳保密的,一点也探不到风声,肯定不是感冒发烧那么简单。
“看眠眠现在气色那么好,想必感冒也恢复得不错了。”董明珍适时的开口插话进去,笑意盈盈的岔开话题:“之前就听老太太说你和朋友准备新开工作室,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进展顺利的话,下个月月底左右就可以正式开业了。”沈听眠柔柔一笑,似是用唠家常般的口吻回着话。
“那就好,等开业时间确定了,我让人给你送份大礼过去。”
“那就让大夫人破费了。”
“一家人哪里说得上破不破费的。”
沈听眠又简单寒暄了两句,就和顾寒筠起身道别了,回到车上后,她从松了口气,就听顾寒筠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晚上吃饱了吗?”
“我说吃饱了,你信吗?”沈听眠疲倦的歪着脑袋看向他。
在吃饭的时候,董明珍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问她话,为了让自己显得有礼貌,她也不能边吃边回,每次都是停止吃东西,专心去回答她的问题。
最后可能是老太太都看不下去了,就说了两句‘先吃饭,吃完再聊,饭菜都要冷了’,董明珍这才收敛,提到前段日子顾时湘被叫家长的事情,谢了两句,沈听眠才有机会扒拉几口饭。
结果她一碗饭刚吃完,准备再添一碗的时候,她们就都吃完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吃。
本来按照顾寒筠的性子,压根不用管其他的,依旧留在饭桌上陪她吃饭的,但沈听眠觉得影响不太好,还是忍住了,随他们一块离桌了。
“想吃什么,现在去吃。”
“老公这是要带我去开小灶吗?”沈听眠扬了扬眉,眼底流淌着丝丝娇媚,流光溢彩的投向他。
就这么一个眼神,看得顾寒筠差点握不住方向盘,处变不惊的收回视线,缓了缓心神:“想吃什么?”
“嗯……”沈听眠似是看穿他的心思,眼底的笑意更甚了,故意拉长了尾音,饶有深意的托着下颌,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摩挲着脸颊,认真思量了会:“想吃关东煮的年糕福袋,还有炸串,感觉好久没吃过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和夏夏一起吃的。”
“好。”顾寒筠目视前方,沉沉的应着。
“说起伶夏,不知道她和裴霂尘的饭吃得怎么样了。”沈听眠轻声嘟囔着,想给韩伶夏发个微信问问情况的,但又怕打扰到他们两个不说,且今天她放了她鸽子,还顺带坑了她一把。
想必这会她应该记上仇了,明天怕是要在劫难逃了才对。
“霂尘他有分寸。”
“是吗?”沈听眠撇了撇嘴,持着怀疑态度:“话说,你到底有没有问过他啊?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都和伶夏重逢那么久了,态度也冷冰冰的,感觉也不怎么上心,又让人隐隐觉得他对伶夏还是有感情的。”
在得知他们两个以前谈过恋爱时,她还在脑子里脑补出了一出浪漫言情重逢大戏来着,结果这俩人的进展真是让她咂舌不说,两人对待彼此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甚至还有种谁也看不上谁的错觉感。
“不清楚。”顾寒筠向来不爱八卦这些东西,裴霂尘也从来没和他说起过自己感情上的事情。
除了上次玉潭温泉山庄发生爆炸的事情,他第一次打电话给他问有关于韩伶夏的事情。
据他所知,爆炸的第二天,他在云飞航空公司里是有一场重大会议必须要参加的,所以,以男人的角度来看,如果没有感情,怎么可能抛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全力赶往爆炸现场。
那样焦急担忧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
“亏你们两个还是好兄弟呢!这都不清楚。”
“那你知道韩伶夏怎么想的?”
沈听眠理直气壮的昂首挺胸:“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先让你们男人表现出来吗?只有你们男的表现出还有感情,想复合,女的才好去回应,不然女的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甚至多余,懂不懂?”
顾寒筠失笑,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多么理解,更没有那么多湾子可以绕,但他觉得,沈听眠说的都是对的,就没有反驳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买了她爱吃的东西,回到摘星居,上楼时,顾寒筠牵着她的手忽然一紧,出声问:“吃好了吗?”
“嗯,吃好了。”
“好吃吗?”
“好吃呀!刚刚让你吃你不吃,干嘛?现在后悔了?”
顾寒筠敛着遂意的眸光不语,继续迈步上楼。
到了房门前,沈听眠刚推开房门进去,正准备开房间的灯时,纤细柔软的腰肢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下瞬,背部就抵在坚硬的门板上,一掀眼皮,一双深邃幽暗清亮的眸子就压了下来,呼吸声也在刹那间被夺走。
“唔……”
想开灯的手悬在半空中,低低的轻喃声充斥着暧昧萦绕在黑暗的房间内,将他们两人包裹其中。
“不后悔,你吃好了,现在该轮到我了。”轻薄的唇里吐露出粗重的呼吸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的红唇,醇厚质感的蛊惑般的在她耳边响起,似是千万只蚂蚁在她心尖攀爬着,浑身传过一丝酥麻的电流感。
***
翌日一早,沈听眠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愁容,手里拿着粉扑用力在气垫隔壁上摁压着,轻轻抹匀在洁白线条优美的锁骨处。
那上面有一颗十分扎眼醒目的‘草莓’。
而罪魁祸首正倚靠在衣帽间的玄关处正带着柔和的笑意,眼底盛满得意深深凝望着她。
“你不是要去公司吗?还站在那做什么?”沈听眠在镜子中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愤愤转头过去。
“等你。”顾寒筠直起身子,缓缓走过去,搂住她的腰,睨着镜子里的她,扬了扬眉梢:“还好,不是很明显。”
话音刚落,沈听眠就没好气的用胳膊肘狠狠撞击了下他的胸膛:“你走开,我等会打车过去就行了,反正不顺路。”
“无妨,只要是你,都顺路。”
沈听眠本来还有些愤愤然的心因为他这句情话差点没兜住,脸上的怒意也差点没崩住,下意识别开了脸:“你少来,现在甜言蜜语对我不管用。”
“哦?那什么对你管用?”说着,顾寒筠的话稍稍停顿了下来,搂着她腰间的手一紧,将她拥入自己怀里,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这个呢?管用吗?”
沈听眠愣了下,随即没绷住笑了起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自然而然的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了,眸子里闪过一丝精芒和腹黑,笑着道:“你这个人,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顾寒筠开车将她送到尘夏大厦后,便转道去了顾氏集团大厦。
秦墨迎上去,正好看到他白色衬衫领口上的口红印子,愣了两秒,颔首示意:“筠爷。”
去总裁办路上,顾寒筠发觉有许多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便微微觑起了眉头,进了办公室后,才转身问:“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
秦墨一脸茫然:“没有……”
顾寒筠抿着唇,而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秦墨早已有察言观色他的本事,低声道:“筠爷,我想他们一直看您,是因为您……领口上的口红印子吧!”
闻言,顾寒筠低头一看,果不其然,上面有个口红印子,而色号正好是早晨沈听眠嘴唇上涂的。
他好像有点明白那小妖精在临下车前笑得那么明媚灿烂了,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需要我找东西帮您擦掉吗?”
“不必,留着挺好。”
他老婆特意留的,不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