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身穿杏色衬衫白色包裙的瑞溪抱着工作平板出现在裴霂尘的家门口,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裴霂尘嘴角微肿还有流血痕迹的样子时,大为吃惊。
“裴总,您……您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吗?”瑞溪连忙走进去,将平板放下,急匆匆伸手去抚摸查看他脸上的伤。
但在快触及之时,被裴霂尘躲开了:“无妨。”
瑞溪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清冷的容颜上染上明显的担忧:“需要我这事吗?”
话音刚落,正前方,从卧室里走出一抹栗色大波浪玲珑身材的漂亮女子,女子眉宇间覆满冰霜,漂亮的脸蛋让她有一丝丝熟悉感。
四目相视的那一刻,那名女子也愣了下,在看到她手停留的地方时,女子的脸色冷了下来,淡漠的收回视线看向裴霂尘,冷冰冰开口:“我要喝水。”
“厨房,自己去倒。”裴霂尘自己抬手摸了下嘴角的伤,不耐烦的回,又瞥向瑞溪:“不需要,你来有事?”
见那名长相漂亮气质不凡的女人自然去了厨房,熟练拉开冰箱门,从里面拿矿泉水喝的时候,瑞溪的思绪一点点被拉回现实,也将自己略显尴尬的手收了起来。
“晨星那边的最新项目策划下来了,他们那边催得挺急的,需要您过目签字才行,我给您打过电话,您没有接,我就自己过来了。”瑞溪恢复往日那精明能干的模样,对裴霂尘如实汇报着公司:“另外,晨星那边的老总知道您在云城市,想和您约个时间一起吃饭,李总在下个月一号要举办一场恋爱晚会,请帖已经转到您邮箱了。”
裴霂尘沉默了十多秒,余光中,韩伶夏已经从厨房走出来了,他才缓声开口道:“项目的事情下午再说,饭的话……那就约在今天晚上吧!”
“是,那那场恋爱晚会您要参加吗?”
裴霂尘皱了皱眉头,他其实向来不太爱参加这些太过形式的晚会,觉得没什么意思。
但他刚在云城市驻扎分公司,还不是很稳定,现在又和晨星处在合作阶段,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不太好去驳。
“参加,这几天的行程你重新安排一下。”
“是,那……那天晚会的女伴需要吗?”瑞溪颔首应了声,犹豫了下,还是试探性的问道。
裴霂尘灿若星辰的桃花眼低蒙上一层冰霜,瑞溪领会后,神色一凛,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转移话题道:“这是昨天晚上市场部最先调研出来的数据,需要您的签子才能过审。”
裴霂尘随意接过,简单翻看了两眼,朝瑞溪伸出手,在她把笔递过来时,便利索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文件和笔一起还给瑞溪时,韩伶夏突然拎着包赤脚走了过来,准备弯腰把高跟鞋穿上,裴霂尘见状,也顾不上瑞溪有没有接住,直接伸手去拉她:“去哪?”
韩伶夏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文件与笔,缓缓抬眸,对上他那双漆黑又犀利的眼,余光中还有瑞溪那一时怔住错愕的表情。
将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开,韩伶夏再次弯腰将文件和笔帮她捡了起来,递给她,一边冷淡答着他的话:“自然是回家。”
她莫名其妙在他家躺了一晚上,一睁眼就发现他也躺在她身边,最重要的是这王八蛋居然还抱着她,她这一拳都算是轻的了。
昨天晚上他分明还诋毁过她身上这几两肉来着。
虽然醉了,但说她坏话,死了都不可能忘。
“你等会。”裴霂尘不耐烦的命令道,看向瑞溪:“你先回公司忙吧!有什么事下午我去了公司再说,培安那边的事情就不用给我说了,直接交给我姐的秘书于露,我姐会看着办的。”
“是。”瑞溪点了点头,对韩伶夏微微一笑颔首表示感谢,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出了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瑞溪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红唇轻动,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四年前她第一次见到裴霂尘时,裴霂尘的反常了。
如今看来,好像一切都明朗了。
她当时还郁闷,自己明明应聘的是部门经理秘书的职位,可入职后便把她安排进了总裁办,当起了裴氏航空公司太子爷的秘书。
那时候的她,能力并不算出众,因为许多东西都不懂,出了很多乱子,给裴霂尘也添了不少乱,但裴霂尘一次都没有嫌弃过她,反而时候会笑着鼓励她。
这样的特殊性,不免让她这个刚出社会的女孩心动不已,裴霂尘不论是硬件还是配件都是及其优秀的,也让她不知不觉把自己代入了那些灰姑娘与豪门霸总的爱情故事中。
只不过,在她准备进一步时,裴霂尘却给了她一个让她至今难忘的表情,那里面包含着,不解,生气,以及嫌弃……
所以,她即使心里再不明白,但也知道,这份工作不能丢,她想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即便不是他女人的身份,秘书也是一样的。
这四年来,裴霂尘的轻佻不羁以及狂妄的性子她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他从来没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多的联系,更没有亲密的接触,除了何氏集团的那位千金会时常粘着他以外,她都以为她在他心里算是特殊的了。
可现在突然见到他私宅里出现一个漂亮女人,她真的很震惊诧异。
裴霂尘的性子她可以说非常了解,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事物或者人,他没有半点忍耐性的,想必他脸上的伤,大概是出自刚刚那个漂亮女人之手吧!
能让他如此忍受的,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不一般。
而且,第一眼她看上去的时候,竟发现,自己的五官和眉宇间居然和那个女人有三四分像,想起刚刚那女人的反应,想必她也看出来了。
瑞溪垂直放下手,自嘲的轻笑了声,原来,没有什么灰姑娘与豪门霸总的爱情故事,只是因为她长得和他心里那个念念不忘的女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她并不是傻的,在见到那个女人时,她心中就了然了。
她……只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