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村子里时,云卿和崔金花白莲花以及沈洁四个人是坐着轿子回去的,这是出来时,沈忠易就安排了让轿子跟着的。
送葬是不能坐轿子,得诚心送葬,但是回来时,云卿的身体肯定是走不回去的,但是要是自家夫人不坐轿子,只让云卿坐,那丫头怕也是不会答应,因此,沈忠易干脆准备了四顶轿子。
一个女人家一顶。
云卿回到府里后,就再次病倒了。
她在墓穴边那一通哭,算是把昨晚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精气神都给哭出去了。
沈洁就继续陪在云浣院陪着云卿养病,汤药继续吃着。
沈家夫妻郑重的来给云卿解释了一下被刺杀的事情,也告诉了她是为沈洁挡了一劫,云卿反之安慰了沈家夫妻一番。
这么懂事的姑娘,他们心里更加喜欢了。
夫妻俩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给云卿每日的吃食安排的都是补身体的病号餐,争取早日让她把身体养回来。
老太太下午也知道了云卿替沈洁挡劫的事情,也过来看望了她一次,嘱咐她好好在床上躺着养伤,不能早早的下地乱跑。
蓝家母子看到沈家人把云卿当亲生闺女般的对待,也彻底心死,要回家了。
只是,在临走时,白莲花拉崔金花在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金花,我今天听卿卿哭着说那些话时,她明明十八岁,却说她娘养了她十七年,我总觉得这里边可能有些事情,你注意一下,等卿卿好了,找机会问问。既然要留她做儿媳,生辰八字和身世来处还是要问清楚的。”
崔金花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嗯,我也听出来了,等卿卿好了再说,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白莲花点头,放心了,拥抱了一下老姐妹,上马车跟着自家儿子离开沈家村。
沈湛也骑着马和蓝牧并排走着,两个人的面色都很沉重,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到了镇上,分开前,蓝牧靠近了他一些,淡淡的说了一句:“沈大郎,虽然我很羡慕你,但也可怜你。”
沈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蓝牧看他迷茫的眼神,心情顿时好了,笑了笑,啊了一声说道:“啊,就是,虽然我没能得到卿卿的芳心,但是你也未必能,看的出来,卿卿对你,只有尊敬,没有肖想。”
说完看到沈湛脸色顿时一黑的样子,蓝牧开心了,哈哈大笑了几声,策马追他家马车去了。
沈湛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心里叹息,虽然这小子很欠揍,说的话很讨厌,但不得不承认,卿卿对他,确实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非分之想,从她对自己的态度上,他也感觉出来了。
想了一会儿,沈湛策马往自己镇北的宅子里而去,他要去那里处理一些事情。
五桥镇的镇北,有几处大宅子,常年大门紧闭,偶尔一个时节点才会有那么几个打开大门,进出几个人。
至于这里究竟住着些什么人,镇上的百姓们也只听说是京里的大人物,至于大人物有多大,大人物为什么偶尔来这里,他们也不知道,反正也不关他们的事。
反而因为这个传说,这个五桥镇在治安方面一直很安全的,土匪地痞等都不敢来这里作乱。
所以,也就一下子把南宫祯那种纨绔子显露成了个街痞流氓。
实际上,南宫祯带着他的人,倒是没欺负过穷苦百姓,也没有当街毫无理由的处罚或者杀过人。
他之前大面上做的最坏的事情,就是带着人打砸过南宫家生意对家的铺子,逼着生意对家把铺子卖给他们,搬出五桥镇这类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在他家背后做的那些阴损事情面前,都不算是丧良心的事情了。
今日的南宫祯心气一直不顺,带着人满大街瞎晃悠,想要看看有什么乐子可看,或者看看能不能再碰到一个卖身葬母的姑娘。
结果,他就看到了蓝家老大蓝牧跟一个黑衣服的年轻人在街上骑着马说了几句话,之后蓝家老大还笑的像个傻叉似的快马离去。
而那个黑衣人似乎被气恼怒了,在原地瞪了那蓝家老大很久后,才策马离去,他赶紧带着人跑着跟上那人离去的街道,就看到那黑衣人是骑着马往镇北方向去了。
“去两个人,给我看看那个人往镇北哪里去了?”
镇北,可是官家的地盘,除了镇府衙在镇北,还有个总督军府,和镇北将军府也在镇北。
虽然镇北将军府和总督府常年空着,但也是镇镇宅之宝的存在,没人敢去镇北那一片放肆,就连他都不敢。
至于镇北那几处大宅子,他就更不敢去查探了,这是他爹耳提面革的几条保命条件,必须记住的。
两个侍卫用轻功去追着看黑衣骑马人去了哪里,而南宫祯也不敢到处乱跑,找了一家茶楼,等着自家侍卫送来消息。
沈湛回到自己的宅子里不久,侍卫沈文进来禀报,“主子,抓到两个跟踪您的人。”
沈湛眼睛眯了一下,“在哪里抓到的?”
“府衙转角处,藏着偷看咱们这边,看样子是跟踪您回来的。”
“审一下,要是与京城无关的,就警告一下,放了,如果是与京城那边有关系的,问出东西来,直接杀了。”沈湛指示。
沈文明白,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主子,不是京城那边的,不过,是南宫家少爷身边的侍卫,说是南宫家少爷在街上看到了您和蓝家少爷在一起说过话,又看到您往镇北来了,好奇您的身份,才让侍卫跟上来的。”
“哼,好奇心害死猫,看来这南宫家的少爷有当猫的潜质,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九条命呢?把那两个侍卫打一顿扔到府衙去,去报官,就说我们府上丢了一只猫,抓到两个贼,但猫不见了,问他们,只说不知道。”沈湛淡淡的说道。
沈文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但也不敢反问,应下,去做事了。
“沈武!”沈湛喊了一声。
沈武进来。
“去查一下,南宫祯现在在哪里,给他送一只猫过去,注意隐蔽。”沈湛淡淡道。
“是,主子!”转身出去的沈武嘴角抽搐了一下,主子整人的恶趣味又升级了。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沈湛也很快处理完了这里堆积着要他处理的事情。
之后,他易容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骑马上了街上。
买了银针,买了一包软糖,买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零嘴,沈湛骑马回了沈家村。
当天下午,南宫家家主南宫笄是从大牢里把他儿子捞出来的。
花了整整一万两的白银不说,捞出来的还是一个被打的哭都哭不出声来,肋骨断了三根,但没有一处有出血地方的南宫祯。
南宫笄夫妻俩痛心,但说不出来。
因为他儿子犯了不该犯的错,惹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