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认得穆梓川,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可直接问出这个问题明显不明智,所以干脆装不认识。
徐锦兮闻声回头看去,也看到穆梓川,表情也很明显:他怎么会在这?
凉慕止脸色缓和,嘴角微微翘起,手搭在穆梓川肩头上道,“他是穆梓川,也是我的弟弟哈,从今天起就搬进来跟你们一起住,你们大家要好好相处,锦兮,你是姐姐,就顺便帮我照顾照顾他呗。”
这话刚说完,徐锦兮和席云对视一眼,脸色一下子换一个眼色,极其复杂。
凉慕止杏眸微凛,“怎么了,有异议?”
徐锦兮唇色白了白,突然扯笑道,“没有,我们只是觉得惊讶而已,没事,反正这里房间那么多,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吧。”
“我不需要人照顾。”穆梓川声音凉薄。
席云脸色黑了一度,对凉慕止笑不达眼底,拉着徐锦兮要去一旁说话,结果被凉慕止挽住徐锦兮的手。
“对了,我还想说一件事,因为这里始终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所以密码还是要换回原来那个,我不想让送礼物的人以为我在防贼一样防着他。”
话语一出,徐锦兮脸色辣红辣红的,席云指节屈起,明白了凉慕止这话的“指桑骂槐”。
凉慕止这话其实只是针对席云,她明白徐锦兮对席云实在太过迁就,甚至到了妃子服从皇上的地步,这次的操作,不是席云怂恿的,她打死都不信。
“慕止,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换密码没有恶意,只是害怕有贼进去偷东西而已。”席云冷下脸。
怎么说,他也是从小被人捧到大的人,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弄成这样没有面子。
“我也没有明说什么,只是希望有些事情适可而止,我希望我的姐妹能幸福安乐,这点你应该能明白。”
换句话说,你能住这里全是托了女朋友徐锦兮的福。
凉慕止认为人应该知恩图报,再不济也不应忘恩负义,席云这次的举动让她非常不爽,要不是顾着徐锦兮的面子,她早就爆发了。
“慕止,好了,好了,今晚大家是来开心的,就别动火气了,云哥这次确实考虑不周全,下次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摇着凉慕止的手臂讨好,眼神亦是服了软。
姐妹一场,凉慕止也没打算真怎么样,道了句好吧之后就同他们一起进去。
进去之后,徐锦兮又将凉慕止拉到一边,咬了咬唇,说出了求人的口吻,“慕止,我知道我这样很过分,可这些人都是云哥的同事,要是你让大家知道这里的主人不是他,那以后他跟那些人怕是无法好好相处了,你也知道云哥性格好强,就让他过把瘾吧,反正这别墅的主人还是你呀。”
她摇晃着凉慕止的手臂,脸色因为不好意思而溢出红晕,眼底有深深的歉色。
凉慕止寒了心。
她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静静地看着徐锦兮,沉静而复杂的眼神让徐锦兮逐渐慌乱,心里没了底。
“慕止你别这样看着我,我……”
“锦兮,能不能别爱地那么卑微?”
徐锦兮不说话,垂着脑袋抿着婚,眼底里蓄着自己的倔强,party的灯光摇过,照地她的脸时青时红。
“我知道你心疼席云,也深爱他,但是爱并非一味的骄纵与迁就,你能不能坚持一点自己的主见,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也有缺点,甚至自私到利用你和我的关系谋取私益。”
徐锦兮蓦地抬起眸,里头的水光清晰可见,“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你也没有必要诋毁我的爱情观,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也没有对你和首长的恋爱发表任何不好的看法,云哥是我的全部,如果你不是我姐妹,我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
凉慕止张唇,实觉无话可说,真的无语了。
几秒后,徐锦兮稍微抹去眼角的泪花,水眸里缀满了可怕的盲目,“慕止,为了他,我甘愿背叛整个世界,这就是我的爱情,你要是姐妹,就帮我一次,要不是我也不会强求,总之还是谢谢你让我们住这里。”
冷冷道出自己的真心话,她转身朝席云走去,小跑的样子像极了在外面受尽委屈赶回家求温暖的小兔子。
凉慕止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心寒凉彻骨。
穆梓川没有在下面跟他们玩,回到房间里,有自己的世界。
凉慕止拿了一些吃的给他,然后检查他的功课。
随意翻看了语数英,她就发现自己捡了个天才弟弟回来。
尤其是看到那张满分的数学模拟卷,心里莫名涌起了成就感。
本来低落的心情也因为这张卷子好受了些。
穆梓川埋头在台灯下看模拟卷,没有回头,可听见她时不时发出的笑声,他也不自觉翘起了嘴角。
不知不觉,已经八点钟。
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她边看着卷子,边拿出来接。
“又乱跑去哪里了?”电话里的男声裹着沉沉怒气。
凉慕止浑身一僵,噌地站起来,“妈呀,忘了!”
光顾着安顿穆梓川,忘记回家给老公孩子做饭了!
虽然家里有厨师,但她一直能亲手做就亲手做,这样,生活的幸福感会飙升。
他们三张嘴也是被她养刁了,时而还吃不下其他人做的饭菜。
“我在娘家这边,待会回去哈。”
“水天一色?”
“嗯嗯。”
“乖乖待着别动!”
厚重的男音裹着命令式的口吻,凉慕止不由地头皮一麻。
他这是要过来接她?
挂了电话,她拱了拱鼻子,立马猫着身子到窗口眺望别墅的大门口,心想下一秒他的大蜥蜴会不会突然出现。
穆梓川放下笔,略显青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情,他静静地看着凉慕止的身影,没有说什么。
只是,眼前这套卷子再也看不进去。
他仍旧低头静静地看着那些图形和公式,许久才动一笔。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凉慕止还是趴在窗边,幼稚地跟个等待爸爸带礼物回来的五岁小女孩儿。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