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安琳细细道来,“我怀孕的时候,裴枭还没有现在的地位和能力,而我也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娱乐圈小新人而已,所以并没有多少人会关注我们,裴枭的警惕心也没有那么重,所以当时我即便是躲起来养胎,也还有机会出去走走。”
她抬起眼皮,深远的目光似乎回到了当时,“那里没有天空,没有太阳,只有一堵堵的墙壁和一盏盏的灯,那个时候,我差点被闷出抑郁症,裴枭知道后怕对孩子影响不好,就让人在晚上的时候带我上去透透气。”
“上去?那个地方是地下室?”陆红展语气闲闲。
安琳『舔』了『舔』唇,“没错,不过那里装修和非常……好。”
她疑『惑』地拧起眉头,似乎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好。
“它并不像一般豪宅的奢华,更像是实验室,我住的房间比较生活化,但有一次我听说裴枭回来了,急匆匆闯入平时那些禁区找他,突然发现那边的装修跟我的住的地方区别非常大。”
“你刚才说你晚上有机会上去透透气?”
安琳点了几下头,“没错,虽然每天晚上只有一个小时,但足够我熟悉周围的一切。”
“我记得那是个荒废的养花园,有不少杂花从『乱』土堆里挤出头来,噢,还有一口水井,旁边装了一个旧式打水机,水井盖已经被人掀开,里头冒出半个井深的水,青蛙在水里跳,蜘蛛网结在『潮』湿的水井墙壁上,周围有几间矮平房,也是很久都没有人住,窗户都烂了,我想,裴枭就是看中它破落,没有人烟,才选择那里作为入口。”
看到她彻底陷入了回忆中,陆红展起身去拉上窗帘,黑暗的空间有助于她想起当时更多的细节。
“还有呢?”他立于窗前,侧首转身。
安琳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却是怎么也没法说出来,记忆卡壳了。
陆红展平静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搁到她面前,“听南心说,你会画画。”
安琳咬了咬唇,微微颤抖的手伸向铅笔,却迟迟没有画下来。
陆红展眸光凝起,在她面前坐下,无形中给她带来一种『逼』迫,“卸磨杀驴的事,裴枭做过不少。”
这一句话,赤『裸』『裸』地提醒着安琳包庇裴枭的下场。
陆红展知道,她既然能那么多年守口如瓶,就不会那么轻易顺畅地把一切都吐出来。
所以,不能急。
“如果你累了,先去休息休息,我们吃过饭再聊?”
安琳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放下铅笔的那一刻,她的心也在瞬间落回原处。
陆红展亲自打开客房的门,让她进去休息。
他微微勾起了嘴角,“你自己的命,你儿子的未来,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这一年来为我柠做了不少事,这次就当是我回报你,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两个小时后我要知道你的答案。”
安琳睫『毛』微颤,咬唇点点头,“谢谢你,陆先生。”
陆红展绅士地往客房里伸了伸手,含带着笑意的凤眸里是另一层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