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秀哈哈大笑起来,“若我要有子息,怎会是魔胎?”
白子转身走去,冷声道:“衰神,交给你!”
衰神奋勇而上,“交给我!”
刘佳音已经疼得在地上直打滚,面容变形,眼底漆黑,像是画了一个烟熏妆。
她的肚子像铜锣一般大,滚圆滚圆的,这使得她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没有太吃力。
龙柒柒来到,她便吃力地伸出手求救,“救我……救我!”
龙柒柒伸手扶她,“先起来!”
刘佳音倏然一口咬住她的手,阴恻恻地冲她笑了起来。
只是她一口咬下去,龙柒柒的手没有出血,却闪着金色的卍字符号,刘佳音面容陡变,嘴巴拉得很长,很大,露出了血红大口,龙柒柒仿佛都能看到她喉咙里的颤抖。
她尖叫起来,像是十分的痛苦,又复在地上打滚。
“妙音,赤红铜钱。”龙柒柒回头说了一声。
妙音手一伸,缠绕着铜钱的红绳从她手腕上射出,缠住了刘佳音。
从脚到身子到手全部固定,刘佳音便像一根圆木似地滚动着,嘴里依旧野兽一样的喊声。
妙音不曾见过僵尸出生,有些兴奋,也有些惊惧,更无从下手,问龙柒柒,“如今该怎么做?”
“接生该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龙柒柒道。
妙音想了一下,“烧热水!”
龙柒柒笑了起来,烧热水,似乎都是接生的标配了。
“好,去烧热水,但是这事随便叫个人去做就行,你留在这里帮我。”
“好,好!”她冲外头喊了一声,“旺财,烧水去。”
旺财哦了一声,便急忙跑出去。
“怎么做?”妙音紧张地问龙柒柒,她看到龙柒柒走向刘佳音,连忙又道:“小心,她会咬人。”
“她被催生,魂魄都快散了,等到真生产的那一刻,她怕就要死的,我们只能剖腹,提前把魔胎取出来。”龙柒柒道。
“剖腹?”妙音更紧张了,这活宰人还真没试过,真刺激。
龙柒柒施法定住了刘佳音,布下莲花阵,再用阴灵符帮刘佳音镇住灵魂,便对妙音道:“撤走赤红铜钱。”
妙音应声,红线一收,隐没在她的手腕上。
刘佳音安分了起来,方才的卍字法伤了魔胎,如今再用了阴灵符襄助她的灵魂,如今这具身体,意识还是她。
她看着龙柒柒,痛苦地道:“快,帮我取他出来,我太痛了。”
龙柒柒道:“别说话,你魂魄有些散了,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一会就好。”
“我还是很痛,只是无法……动弹,帮我,帮我……”刘佳音直直地看着龙柒柒,之前的骄矜自傲,已经碎裂成尘埃了。
龙柒柒点头,“听我的话,闭上眼睛,一盏茶的功夫,一切都解脱了。”
刘佳音慢慢地闭上眼睛,她全身都痛,这种痛让她精神快崩溃了,她没想到在这个艰难的时候,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曾经那么痛恨的人。
“她动不了了吧?”妙音看着刘佳音,问道。
龙柒柒道:“动不了,但是她依旧很痛,没办法帮她止痛的,她必须清醒着,让魂魄凝聚起来,否则,很容易魂飞魄散。”
“这个赫连秀,太狠心了,这样强行催生,不是瓜熟蒂落,魔胎就得冲煞而出,刘佳音只是凡胎,哪里承受得住?”
刘佳音清醒,听着这些话,她银牙都咬碎了,也悲痛悔恨至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个田地。
剖腹的刀准备好,消毒是用妙音的道家三昧真火,孟婆,白子也都来到,白子进来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
褪去刘佳音的衣衫,露出肚皮,妙音和孟婆都傻眼了。
只见她的肚皮上布满了血管血丝,血管血丝鼓起,像一条条冒出地面的大树的根,纵横交错,织了一个巨大的网。
“怎么回事?”妙音吃惊地问道。
龙柒柒恼怒地道:“赫连秀给魔胎造的保护网,若动了这些网,魔胎就要爆破肚皮冲出来,刘佳音就必死无疑。”
“这人怎地如此狠毒啊?”妙音怒道。
刘佳音睁开眼睛,眼底带着泪水,痛楚让她面容扭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肚子的血管就更加凸显,她问龙柒柒,“我会死的,是不是?”
龙柒柒点头,“有这个可能会死。”
刘佳音哭了出来,“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不能骗着我?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能救我?”
她哭着,人就抽动,肚子里的血管就越发的凸显,让人看见都觉得触目惊心。
“你别哭,也别动啊,你看你的肚子都快爆掉了,快别动了。”妙音紧张地道。
刘佳音忍住哭,但是却忍不住抽动,龙柒柒只得把孟婆拉出去对她道:“你素来鸡汤多,擅长安慰人,你去安慰安慰,说几句好听的安抚她的情绪。”
孟婆翻翻白眼,“我什么时候擅长安慰人?要不你安慰我拿刀。”
“你行吗?”龙柒柒问道。
孟婆想起那纵横交错的血管,摇头,“还真不行,你行吗?割破了血管,她就危险了。”
“我是做什么出身的?解剖在行。”龙柒柒道。
“那行,我来安抚。”孟婆一口应下,这已经算是轻松的活儿了。
就这样,众人把刘佳音抬到床上,孟婆坐在床头,背靠着软枕,让刘佳音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她抚摸着刘佳音的脸,安抚道:“你放心,有国师在,不会有事,魔胎只要取出来,你就安全了,在国师府养几天的伤,你就能回去。”
“她会割破我的血管,然后我会死……”刘佳音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当龙柒柒把刀抵达她腹部的时候,她倏然惊叫起来,“慢着,慢着!”
龙柒柒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我想见阿瑾,我想见他!”刘佳音嘴唇一直颤抖,想撑起身子看龙柒柒,但是她没办法使劲,也没办法动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