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柒柒!”有人在喊她。
龙柒柒睁开眼睛,见一个浑身洁净的少女从天池里走上来,她面容绝美,皮肤细致白嫩,浑身的比例恰到好处,浑身散发着柔柔的光泽,如披着一身月华而来。
她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展现她的美丽。
不,不,美丽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肤浅。
只能说她相信,世间任何男子见了她如今所见的一切,只怕丢掉这条性命,都要一亲芳泽。
“墨卿,你真美。”龙柒柒坐起来,眸光就那样放肆地打量着她。
这副模样,其实是按照她原先的模样来雕刻的。
但是,龙柒柒手巧,修补了所有的不完美。
她十分骄傲,这是她的艺术品。
墨卿含羞一笑,拿起方才所穿的衣服穿上,一直摸着自己的脸,又摸着自己的胸口,脖子,方才她上来的时候,龙柒柒还在睡觉,她就临水照着自己的模样,还是那一副容貌,但是,她真的不一样了,是彻头彻尾的不一样。
她是女人了。
龙柒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梳子,为她梳头。
发髻她不会弄,但是这样的美人儿,哪里需要什么繁复的发髻?只把头发往头顶上那么一盘,用绢带一缠,垂下微黄丝滑的两段绢带,便俨然一个仙子。
原先因为到底是男儿身,就算漂亮,可男儿肩膀粗壮,少了几分女儿柔和。
如今龙柒柒削骨之后,修圆了肩膀,女人曼妙的姿态便都出来了。
真是美人在骨不在皮啊。
加上墨卿如今自信自己是女人,下意识地流露出女儿娇态来,谁相信她曾是男儿身?
当龙柒柒牵着她走出去,府里的人都睁大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墨卿。
就连南宫越,都定定地看了数秒,眼底有惊艳之色。
龙柒柒咳嗽了两声,南宫越连忙收敛神色,“嗯,没什么改变,还是原先那样。”
但是,这话说得仓促,不免尴尬。所以他飞快地看了龙柒柒一眼,讪笑。
“哪里原先那样?我的天,太好看了,怎么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呢?仔细看也没多大分别,但是怎么就是不一样了呢?”火魔大惊小怪地喊道。
练血也看得惊艳,但是,她冷冷地对暗珲道:“暗珲,擦一下你的口水,顺便把你眼珠子嵌回去,快掉到地上了。”
暗珲一直盯着墨卿看,听到练血的话,他义正辞严地道:“胡说八道,我又没觉得有多大分别,不还是原先那样吗?我就当她是个男人,墨少卿。”
他这话没有多大的信服力。
因为他一边说,鼻子一边落下了两行鼻血。
他还不自知,冲着练血就那么自信地一笑。
练血都懒得看他。
胡十三也很震惊,赞不绝口地道:“真是巧夺天工,比原先要好看多了。”
墨卿脸上带着微微笑,望着南宫越,“越哥哥,其实我原先就是女子,一直瞒着你,对不住了。”
“不要紧,不要紧,我怎么会怪你,墨妹……”南宫越看了看龙柒柒,又挺直了腰板,“墨倾啊,不过你瞒着我,确实不太合适,我们到底一起长大,算了,算了。”
龙柒柒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南宫越看墨卿的眼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欣赏美好的事物,让人心旷神怡,有益身心健康。
不过,别像暗珲那样,看到流鼻血就成。
全场唯一不懂得欣赏的,大概就只有魔胎初旭了。
他眼珠子百无聊赖地流转,看着大家伙脸上惊艳之色。
好看?好看。
但是最好看?
怎么可能?
火魔是首先发现这个问题的,他盯着墨卿看了一会儿,然后道:“也就那样,没魔胎好看,瞧我们魔胎,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最难得的是才出生没几天,就长头发了。”
了解火魔的,知道这是他能想到最精湛的词汇了。
这是他对魔胎的高度赞誉。
魔胎听了很高兴,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就笑起来。
火魔随即皱起眉头,“就是这笑起来不好看啊,笑起来就露出尖牙,哪里有刚出生的孩儿长尖牙的。”
魔胎笑容一收,嘴巴一扁,就哭了起来。
之前对付魔胎大哭,龙柒柒他们是没办法的,只能抱着雪生来骂他。
魔胎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龙柒柒都不怕,就唯独怕雪生。
不过火魔也有办法对付他,他一哭,就抱着他一顿乱亲,口水都抹在他的脸上,他就哭不出来了。
年纪小小,爱美得很那。
龙柒柒进入了正题,“如今,九星连珠几日就到,你是选择回到南宫安身边还是留在这里?”
“你放心我留在这里么?墨卿微微一笑。
“放心!”龙柒柒说,淡淡地看了南宫越一眼,南宫越努力睁大眸子,看着龙柒柒,目不斜视,深怕自己控制不住眼神乱飞。
墨卿微笑,“我回南宫安那边。”
“为什么啊?”胡十三不解。
“他……我觉得他算不得什么坏人,他只是很孤独。”墨卿沉默了一下,“我也很孤独,这里虽然可以容得下我,可其实是容不下的。”
胡十三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她其实都差不多。
她要的位置不是闲人,但是她留在这里只能做一个被漠视的闲人。
她可以做闲人,但是不能在这里,闲人有自己的角落。
胡十三留在这里,是因为要报恩。
对狐族来说,报恩,重于一切。
她们恩怨分明。
“那好,我们不勉强你。”龙柒柒说。
其实,她自己隐隐松了一口气。
墨卿走了。
胡十三看着她的背影,“何等风华绝代的佳人啊,只是,顶着女儿身份,她这辈子大概也没办法回京了。”
“回不回去,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
奇情故事,大家都觉得惊心动魄。
尤其像墨倾这样的美男子,他的容貌和出身仕途都带着传奇的色彩。
但是,真窥见其中,又哪里觉得美?
龙柒柒也唏嘘不已。
其实她曾厌恶墨倾,当时认为他和他父亲是一伙,只是因为对南宫越有情,才会做事犹豫。
但是,仔细想想,他其实做错了什么呢?任职大理寺的时候,他其实没犯过什么错,最后查大理寺的案子,发现许多案例凌乱,是底下的人做的,他顶多是一个监察不力,失职。
怎么样也好,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