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血一喜,“成亲?好,现在成亲,不费银子。”
她像是怕龙柒柒和南宫越反悔,拉着暗珲就去张罗。
“今晚就破龙脉了。”龙柒柒说。
南宫越遽然道:“如今只是早上,距离晚上还有六个时辰,如果今晚会死,我们就做六个时辰的夫妻。”
“但是……”
“闭嘴!”他粗暴地喝了一声,“你现在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龙柒柒撇嘴,“我没这样说过。”
“那就进去换一身喜庆的衣裳,今日是我们的大好日子,虽说没什么宾客,但是有九星连珠来为我们祝贺。”南宫越推着她进房间。
“你要我换衣裳你也得出去啊。”龙柒柒气恼,虽说如今对婚礼已经完全没有要求,但是,她好歹筹划过一场盛大的婚礼,这前后一对比,真是云泥之别啊,那泥还不是寻常的泥,是牛粪。
南宫越把门踢上,“我是没看过还是怎么地?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害羞什么?”
“……”
里头传出一顿嘶吼,但是没阻止那撕拉的声音。
“你方才说我们没有那么深爱,再说一次。”南宫越又恢复了那粗暴霸道的性子。
“没说过。”龙柒柒委屈得很。
“是我听错了还是我耳朵有问题?”
“都有。”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死老鼠吗?忍你很久了,早就有夫妻之实了,晚上还装什么矜持要我睡榻上,我若不是放长线钓大鱼,会听你这样摆布?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竟还说我们不相爱?你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南宫越,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碰”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抛在床上。
听得说要成亲的胡十三刚赶到门口,就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她连忙止住脚步,仔细倾听了一会儿,羞得耳根子发热,狠狠地啐了一口,“这光天白日呢,真是世风日下!”
“那你还不走?”火魔在廊下问道。
胡十三嘘了一声,“我怕打起来,在这里护法。”
“你不是喜欢王爷吗?”火魔看着她。
“喜欢是喜欢,听墙角是听墙角,你要听便听,不听走人。”怎可混为一谈?
“我没你这么八卦。”火魔不屑地道。
“放手!”里头传出龙柒柒的尖叫声。
火魔眸色一暗,快步上前,耳朵迅速贴在窗棱上,身子猫下来,动作一气呵成。
真香!
忽地,一道无形的力量从里头散发出来,火魔和胡十三都被弹飞出去,一个挂在树上,一个跌落墙头,再滚到地上。
火魔摸摸鼻子站起来。
胡十三从树上滑下,埋怨地看着他,“叫你声张。”
“去,没什么好看的!”火魔扬长而去。
不管龙柒柒开始愿意不愿意,总之,被“收拾”一顿之后,她就表现得非君不嫁了。
胡十三进去为她梳头,这房中还弥漫着一种暖昧的气息,南宫越也换好了衣裳,来鞠立国之后,他最精神最昂贵色彩最鲜艳就是这件了。
黄色锦缎绣五兽图案,对襟滚青边,针脚很细,繁密地绣着图腾,腰带一缠,便是修长挺拔,玉树一般的人儿。
头发束冠,金玉簪子一别,眉角吊起,尽显峻冷的光芒。
颇有帝王之风。
他看着龙柒柒,眉眼里的峻冷便换成了暖意,仔细看,似乎是得意。
甭管今日如何,总之,娶了个女人,他算是今生无悔了。
院子里的人开始忙碌起来。
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情,往日在京中办婚事,宴请宾客,样样按照习俗来,自然就繁琐了。
可如今时间仓促,反而利索。
不一会儿,香案设好,祭品有了,证婚人有哑巴道长,虽说不能言语,但是,火魔可代劳。
火魔还抱着魔胎初旭。
这个阵仗,很是怪异。
“一拜天地……”火魔看着白云道长的手势,喊出了尖细的声音。
龙柒柒衣裳是半旧的红绸衫子,红盖头是临时到外头买来的,练血说这场婚礼花费最贵的就是这红绸缎盖头以及香案上的那一只鸡。
龙柒柒是赶鸭子上架,火魔喊了一拜天地的时候,因故意变调,她还以为他喊的是一败涂地,正想掀开红盖头怒斥,后背却被胡十三和练血压了下,她只得拜了拜。
“二拜高堂!”火魔喊了一声,又道:“高堂不在,随便拜拜。”
龙柒柒又被压了一下,只得又拜了拜,她晕头转向的,都不知道朝着哪里拜。
“夫妻对拜!”
这一下,火魔很正经了。
龙柒柒深呼吸一口,感觉身后又有手压过来,她低吼,“不许摁我,我自己会拜。”
那手迅速收了回去。
她深呼吸一口,透过红盖头依稀可看到对面的人慢慢对着她郑重地拜了下去。
她眼底不知道为什么,倏然就发热了起来,也拜了下去。
“礼成,送入洞房!”火魔戏谑地喊了一声。
又入洞房?这不是刚出吗?
龙柒柒身子忽然一个颠倒,人便已经被南宫越扛了起来,她压住红盖头,拍打着他的后背,“走慢点儿,我盖头要掉了。”
旋风一般进了去,门被踢上,龙柒柒刚被丢到床上去,便见一串长长的红鞭炮从窗口扔了进来。
“噼噼啪啪”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过后,房中席卷起一阵白烟,呛鼻,呛眼睛,龙柒柒猛地咳嗽,南宫越暴怒,“哪个孙子这么不懂事?”
他拉着龙柒柒,打开门跑了出去。
练血笑意盈盈地站门口说:“爷,最贵的是这串鞭炮。”
“都滚去吃酒!”南宫越怒斥道。
新郎官发怒,非同寻常,众人一哄而散。
白云道长站在香案前,眸中含泪,看着南宫越,似乎是喜,也似乎是悲。
南宫越冲他点头致意,白云道长便笑了,笑得欣慰,有几分前途不管多凶险,但是他终究得偿所愿的意味。
长袍一卷,龙柒柒被他卷入怀中,进了房间。
饭菜是没有的,练血心细,准备了酒。
“我们来喝交杯酒。”南宫越拿起系着红绳子的酒壶,贴花没来得及,便随便张贴了一小张红纸在酒壶上。
龙柒柒眨了一下眼睛,算是接受了嫁给他的事实。
她轻叹,这和她期待的婚礼着实是相差甚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