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商议完毕,便见南宫越带着练血进来。
龙柒柒一手拿起宗卷,一个快速转身,只当看不见进来的人,从侧门溜了。
众人膛目结舌,这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大家抬头看着南宫越,他仿佛一点都不受影响,脸上带着微笑,“案子都安排妥当了吗?”
“妥了,对了,阿柒说到时候还要五哥您出马。”宁王连忙道。
“说。”南宫越一副很乐意的样子。
“说是免得让宁国侯掺和在内,到时候行动便让五哥先控住宁国侯在宫里。”宁王道。
南宫越微笑,“她想得很周到,不愧是阿柒。”
下班回去,旺财与妙音一同走,妙音实在不解,问旺财,“你说,国师为什么见了王爷像见了鬼似地躲呢?”
旺财道:“摄政王可怕啊。”
妙音看着她,“那是你就觉得可怕,我们都不觉得摄政王可怕。”
妙音说着,取笑道:“你真是没出息,都这么久了,还怕摄政王啊?”
“他恐怖啊,怕他有什么丢脸的?”旺财浑身打了个冷战,童年阴影真会伴随人的一生,甚至伴随灵魂。
龙柒柒回到国师府,其实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为什么要逃呢?还是落荒而逃,他有什么可怕的?至于要这样躲吗?
她双手撑着下巴,想得心烦意乱,双手抓进头发里一顿乱抓,“烦死了。”
阿日呆呆地在一旁看她,见她有点失控,便上前捶腿,讨好地问道:“阿娘累了吧?儿子伺候您。”
“得了,一边玩儿去。”龙柒柒瞪眼道。
“没地玩儿了。”阿日郁闷地道。
“怎么没地方玩?这么多的国师府。”
“雪生妹子不搭理我。”
“雪生姐姐。”
阿日皱起眉头,“那小不点,怎么好意思当我姐姐?”
“她比你大,你又怎么好意思喊她妹妹?”
阿日睁大眼睛看着她,“阿娘,要不您给我弄个小妹妹吧。我要当哥哥,不想当弟弟。”
“我去哪里给你弄小妹妹?”龙柒柒没好气地道。
“生一个啊。”
“去去去!”龙柒柒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阿日委屈地走了。
三天后,黄昏之际,摄政王传令宁国侯入宫商议政事。
而宁国侯夫人,早就回了娘家。
宁国侯策马入宫,摄政王却在御书房里摆下了棋盘,而御书房只有他一人,并未见其他大臣。
宁国侯一怔,“王爷,不是说要商议政事吗?怎么
只有你我?”
南宫越微笑道:“谁说商议政事?是正事,本王下个月要与皇帝举行一场棋赛,知道侯爷是棋国高手,特意请侯爷赐教。”
宁国侯虽然觉得奇怪,王爷素来不爱下棋,且下棋棋品很差,怎么忽然会跟皇上比赛下棋?
只是,他见了那白玉棋盘,甚是喜欢,便也不问,坐下来道:“不说赐教,切磋切磋。”
三个回合下来,宁国侯很想回家。
跟摄政王下棋,还不如自己左手跟右手下棋,真是没见过棋品这么差的人,举手悔棋就算了,毕竟棋艺不高,就算悔三四步棋子,他也是稳操胜券的。
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睁眼说瞎话,明明已经把他的白子困死,他却冤枉他偷步造假,说他这颗黑子本不是在这里的,是趁他不注意放上去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摄政王,宁国侯怎忍得住这口气?
“王爷,我家中还有事,先告退了。”第四盘棋,他还是输了,一气之下,便站起来忿忿道。
南宫越看着他,笑着道:“瞧你这好胜的样子,不就是输棋吗?这么大的人还输不起?”
宁国侯忍住心头翻涌的气血,咬着后槽牙道:“我棋艺不精,不怨任何人,回去勤练再找王爷下几盘。”
南宫越自顾自地分着棋子,听他这样说,点点头道:“说得对,你确实需要勤练,来,这一次你要白子还是黑子?”
宁国侯再也忍不住了,怒声道:“不下了,我要回府。”
南宫越手里捏着一粒黑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侯爷,你觉得本王与你的交情如何?”
宁国侯怔了一下,不知道摄政王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
交情?他们之间私底下似乎没什么交情的。
但是,自然不能这样说。
他想了一下,道:“尚算友好。”
“友好到本王会找你入宫陪本王下一晚上的棋吗?尤其,本王很不爱下棋。”
宁国侯飞快地抬起头看他,心里噗通一跳,“敢问王爷,这是为何啊?”
南宫越垂下眸子,“过来下棋,胜过本王,本王便告诉你。”
“若按照王爷之前的下棋方式,我便是下到明年,都不可能赢得了王爷。”
“当本王觉得时机成熟了,自然会输给你。”南宫越微微抬眸,“不过,本王相信,如今侯爷无心下棋,就算棋艺再了不起,也胜不过本王了。”
宁国侯慢慢地坐下来,确实如此,他心头惶恐,猜测满怀,哪里还能定下心来下棋?
棋盘上,再一次厮杀。
而龙柒柒等人,已经潜伏在徐府四周,只等施法开始。
亥时,万籁俱寂。
府中的下人早被打发去了,万寿阁中,无人守着,也无人伺候。
万寿阁的二楼,点着七盏续命灯,窗户大开,风卷入来,续命灯岿然不动,火苗直直升起。
续命灯是以两仪阵法展开,宁国侯夫人盘腿坐于一方,另外一方,则放着一个小小的稻草人,稻草人上,贴着黄纸,写着运城县太爷夫人楚娟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施法的时辰还没到。
一位道人,在案前写符咒,徐大人显得有些忐忑不安,转了几圈,问道人,“道长,这一次有十成的把握吗?”
道人淡淡一笑,“大人担心什么?又不是头一遭,至于把握,从来都没有十成,凡事都会出意外。”
“会出意外?会出什么意外?”徐大人慌了,连忙问道。
道人不语,只继续写符。
徐大人更加不安了,又转了几圈,实在是忍不住问:“道长,您说到底会出什么意外啊?”
道人拿起符咒举手一扬,符咒从门口一路延伸到两仪阵法中,形成一条道路。
他漫看了徐大人一眼,“徐大人果然是老了,第一次施法的时候,贫道跟大人说过同样的一番话,大人没有担心也没有多问,怎么现在却如此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