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惊陌紧紧揪着凌子叙的衣袂,身体颤抖得厉害。
是啊,她也不好受,他怎能自私想要得到她的谅解?
深吸了好几口气,凌惊陌才将所有的痛心,给咽了下去。
“子叙。”再次抬眸,他放开了她的衣袂,“不管你是否接受,我欠你的,一定会加倍偿还。”
“我不曾给璇儿半点父爱,她却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从此以后,我的命,便是你们母女的。”
“智远大师还说了什么?璇儿总说要去消灭魔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凌子叙再轻品了一口酒,又恢复了淡然中带点愉悦的神色。
“龙女的使命便是降魔伏妖,魔王该是很厉害的魔,璇儿说她此次下山便是要将魔王找出来,消灭掉。”
“所以,她不仅仅在京城四周走动,也许会走遍全国,甚至离开我国国境。”
“除非找到魔王,要不然,她也不会停下脚步。”
“当时我听璇儿说起,是她姑姑让她去冷宫寻我,为了是报答恩情。”
想起初见自己的女儿的情况,凌子叙脸上扬起舒心的笑意。
“想必她也不懂太多,只想看见我过得好,她便会离开了。”
“我本想继续呆在宫里操劳,好让她多留一段日子。”微微勾了勾唇,凌子叙轻摇摇头。
“我啊,这个当娘的也太自私了,明知道她还是她的使命,却不想让她离去。”
“笑天身世不明,我也不放心啊!”
“可,要璇儿一人离开,我更不放心,既然她和笑天有缘,笑天也真心待她,我只能承认了。”
凌惊陌一瞬不瞬地看着凌子叙,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字。
待她的话说完,他才轻声说道:“要不,咱们陪着她去找魔王好了。”
“我错过璇儿太多的事情,不想再错过了。”
凌子叙侧头白了凌惊陌一眼,摇摇头。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岂能说走就走?况且,我们跟随,也帮不上任何忙,甚至会让她分心!”
虽然凌子叙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但,被她有点严肃地“骂”了句,凌惊陌的心情也好了些。
“逍遥王有消息了,待他回来,咱们也不要这个皇位了。”他抿了抿唇,轻声道。
“不过子叙也说得对,璇儿的事情,我们确实一点都帮不上忙。”
看着自己的娘子,凌惊陌不仅是声音,就连眼神都温柔得很。
“那子叙觉得这事该如何是好?我们真的要放手让璇儿一人离开吗?”
“还能如何?”凌子叙再扫了凌惊陌一眼。
哪怕是不屑的眼神,对于凌惊陌来说,都像似恩赐了。
他敛了敛神,似乎想到了什么。
“子叙,我记得当时笑天说想要赚钱,赚钱养我璇儿,九饼说让他报考科举。”
“笑天也有意向考科举,要不,我们改改科举制度?”
凌子叙侧头看着他,轻蹙了蹙眉。
凌惊陌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璇儿喜欢和笑天一起,笑天也愿意一直陪着她。”
“要是笑天真的要考科举,说不定等到考科举的日子,璇儿也会陪他回京。”
“科举的制度,由你来定,你希望璇儿每年回来几遍,科举就每年考几遍好了。”
凌子叙半闭了闭眸,斜睨了凌惊陌一眼。
“要不是听见看见你借尸还魂,我还真的不会相信自己面前的人是龙瀛。”
凌惊陌并没有因为凌子叙的话不开心,甚至还赔上几许笑意。
“那不知道子叙是否喜欢现在的惊陌?”
看他居然会脸红,凌子叙闭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
为何她会有一种无语问苍天之感?凌子叙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不管是龙瀛,还是凌惊陌,朕都不喜欢!”
冷冷一哼后,她严肃了起来。
“按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将科举改为日考制度了?天天考,璇儿不是不需要离开了吗?”
“她有她的事情要忙,我们不能如此自私!”
凌惊陌站起,取过一只干净的杯子,往里面倒了一杯茶,再次坐下。
“喝点茶,子衿也说了酒不可贪杯,咱们喝茶好了。”
看着眼前的女子接过自己手中的茶杯,凌惊陌微微扬起嘴角。
“天天考也不可能,但,我们可以一季考一回。”
“璇儿懂瞬移术,不管到哪,回来也是瞬间的事情,耽误不了她多少时间。”
“子叙,你想想,璇儿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魔王,这么说来,魔王一定不好找。”
“她也需要歇息的,一年四季都回来一趟,我们可以看看她,她也可以好好歇息歇息,这不是很好吗?”
浅尝着香茗,凌子叙也似乎在思考什么。
凌惊陌见状,安静下来,视线却一直没在她身上移开。
过了一会儿,凌子叙轻点了点头。
不等她说话,凌惊陌有些惊喜,甚至有些激动地问道:“子叙,你也同意我的建议,是吗?”
“要是璇儿愿意多回来看我们,我肯定是乐意,可惜我们与她的感情也不是太深,分开太久终究不是好事。”
“要能有一个约定,这般甚好,不是吗?”
侧头看着男子有点小骄傲的神情,凌子叙浅叹了一口气。
回头品茶的时候,她却微微扬起了嘴角。
“拟定新科举制度的事情就交给丞相了,在逍遥王还没回来之前,朕没有此等空闲。”
“好。”凌惊陌猛地点点头。
刚才看见凌子叙嘴角边的笑意,他的脸上也扬起了愉悦的笑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他还有机会,他一定会让一切好起来。
凌子叙将杯子里面的茶水喝完,便站了起来。
“朕乏了,摆驾!”
凌惊陌立即站起,弯腰拱手道:“臣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话语刚落,他厚着脸皮过去,挽上了凌子叙的手臂。
“娘子,为夫送你可好?”
“不好!”凌子叙用力一甩手。
凌惊陌却没有让她如愿,紧紧挽着她的手臂。
“怎能不好?伺候娘子,是为夫该做的。”
凌子叙推脱不掉,只能不当一回事,举步往前。
凌惊陌挽着她离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