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瞧,前面那些就是英吉尔人埋伏的奸细,我刚刚提前去镇上为您落脚做准备,无意中就发现这帮人十分的可疑,行动诡秘,口音里还带着一点英吉尔海岛人特有的颤尾音。”
说话的并非罗兰外交官,而是一名为战协方面首领服务服务的侍从。
艾德身边的罗兰官员一手搭在眉头上,努力摆出正在仔细往镇上那些可疑人群观望的架势,一点也看不出来现在这局面完全是其一手策划的。
艾德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一切,战争协会的人虽然态度倨傲,摆明了看不起自己这边,但这趟公费出游,底下人有捞的机会总不会放过,买通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小厮提前在首领人物耳边吹吹风,把英吉尔人可能派人捣乱的消息说出来,到时候再遇上事,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哦?没想到你还挺机灵啊,怎么刚去英吉尔呆了一阵子就能分辨出他们的口音了?”首领利安德尔骑在马上懒洋洋的问道。
“嗯,回禀大人,您不是常说那些穷酸的英吉尔人最爱模仿我们贵族说话嘛!我就留心听了一下,果然那怪模怪样的结尾颤音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似乎那些海岛人舌头不抖就不会说话似的,真是好笑极了!”这侍者还算机灵,几句话说的周围战协的人都点头赞同起来。
“就是,那些人说话恶心死了,明明是些海外蛮夷,偏偏要以大陆贵族后代自居。”
“我一想到还要听那种奇特的颤音,脖子就像被鬼捏一样。阵阵发麻。”
不理会周围小斯们的呱噪,利安德尔微微睁开眼往镇子上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霎那他瞧见了什么,便又恢复了之前懒洋洋晒太阳的姿势。
“原来这些英吉尔人不光是说话难听,而且还笨的很。埋伏的对象都来到了眼前他们还不知道,你们说这是不是在演戏啊?”
一句半问半答的话,周围人却都感觉到了情况的异样,不敢发声了,连被罗兰官员买通的小斯也是脸色煞白,心里直打鼓。“首领这是在暗指什么,他瞧出来我是在演戏了?”
利安德尔声音不大,却让周围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艾德心中一紧,同时感觉到外交官扶在自己背上的手突然用力。显示出其主人内心同样是抽紧了。
虽然没有见过这为战协首领出手,但光是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使人明白他不好惹,而且从地位上看,能与其平起平坐的可能只有那位神秘的大姐,连远超自己的雪莉尔都要低他一头的样子。
利安德尔若是觉得自己被手下人愚弄了,想要动手杀人,连艾德自己都没把握逃出生天。
众人生死命悬一线之际,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哎!我说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先行一步呢。想要挑镇上最好的房间自己住是吧,还好大姐提醒我一声,不然就被你们这些狡猾的家伙得逞了。我可先说好,房间再烂,我们姐妹也得要最好的那一间,利安德尔,你可别想糊弄我!”
随着话音飘来,一个雪白衣服的身影从众人身后飘然跃了出来。落地之后环顾一圈似乎才发现场面不对,便随口询问情况。
心里吓了个半死的小厮赶紧趁机打破僵局。为其解释起来。
“我当是什么事呢,有人埋伏。杀掉就是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利安德尔我记得你可不是这种犹犹豫豫的性子啊!”雪莉尔大大咧咧的对战协首领说完,随后转身就背对着他往镇上看去。
见其对自己没有半点敬意,还没有丝毫防备的把后背就这样露给自己,利安德尔面上依然平静如水,心里却是怒气暗涌。
“要不要就在这里撕碎这小丫头呢?”
被他收在身侧的右手微微动了动,上面佩戴的墨黑色手甲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杀意,缓缓放出一阵寒霜之气。
“不行,雪莉尔这丫头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她背后那个女人难缠,现在还不是和她正面冲突的时候,再忍忍!”
随即战协首领否定了自己的第一想法,右手那邪恶的武器搓了搓便再度恢复了寂静状态。
“嗯,有时候确实是该杀杀人了!”
自付还没完全看透骑士协会的那个女人,利安德尔不得不忍耐下来,但一腔怒火却已经被勾起,无处发泄之下说话间将目光望向了还在给雪莉尔做指点的那个小斯,手下玩的什么把戏他是洞若观火。
甚至英吉尔和罗兰两边的交锋他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既然协会高层下达了指示不许插手,他也只好站在中立立场上不去干预,要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敢在自己面前玩花招,意图拿他当枪使的人统统都要死!
被外交官买通的家伙还在卖力的给雪莉尔渲染那些英吉尔人的卑鄙无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首领盯上了,被当作出气筒定下了必死的命运。
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感受到利安德尔隐藏起来的杀意,连艾德也还差一分,在场唯有雪莉尔似乎感受到了那若有若无的气机,听小厮解释的同时眉头皱了皱。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这些讨厌的渔民后代!利安德尔,你可别跟我抢,这些人就作为我今天的活动量吧!”
说着雪莉尔伸展开四肢,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装摸做样的一偏头对艾德说道:“怎样,有兴趣一起么?跟你说哦,要保持身材每天都得有一定的运动量才行,不然可是很容易发胖的呢!”
说完,不等艾德惊讶的下巴落地,少女本人已经带着一串铜铃般的笑声消失在他面前。
少年放眼望去,只见阳光下,一道闪烁不定的光影眨眼间越过了众人所在树林和小镇之间不短的距离,没等自己第三次呼吸结束,远处在那被怀疑是英吉尔人埋伏的佣兵中间已经开始上演起了残忍的杀戮剧。
“什么鬼东西,啊!”
“该死!”
“逃啊!”
几声短促的尖叫之后,顺着风传来的是断断续续的亡者遗言,聚在一起正在休息的佣兵们几乎还没站起来就一片片倒了下去,像是被镰刀收割的小麦,轻松写意之间透着巨大的恐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