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后来,崔泰哲得知乐子衿私自去见罗笑薇时,脸色都变了,着急得在她面前团团转,又上下仔细的打量了她,发现她毫发无伤,才搂紧了她,声音里,有着不可抑制的生气:“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你怎么单独去见她?”
乐子衿唇带着淡淡的笑看着他紧张的神情,心底,却是一片温暖的触流,是啊,他是在乎她的,可她却故意说:“你在怕什么?怕她说了什么秘密给我听吗?”
崔泰哲不能忘记上一次她失踪的事情,他用力的捏着她的双肩:“我还有什么秘密你不知道的?傻瓜,我是在担心你的安全。”
乐子衿给他一记“我当然知道”的眼神,然后伸手拍拍他表情僵硬的脸庞,噘着唇,温柔的把整个见面的经过都告诉了他。
“你说妈已经知道徐丛嘉的事情了?”崔泰哲听完,眉一凛。
乐子衿看他:“妈还说,这件事,由她和爸出面解决,让我们不要管。”
崔泰哲的薄唇,紧抿。
其实,乐子衿心底感触颇深,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向对方故意隐瞒徐丛嘉的事情,不过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幸福,更平静罢了….有亲情如此,她很欣慰:“罗笑薇被送进了医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同情心又泛滥了?”崔泰哲低眸看她:“子衿,傻丫头,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去看她?”
乐子衿唇故意噘起:“哎,我怎么会想要去看一个破坏我幸福的女人?”她眸中,清丽的眼神有几份忐忑:“我不过是担心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说着,她的双手揪紧了他衬衣的扣子:“徐丛嘉不是去年因吸毒去世了吗?可她又怎么会怀孕?”
“我怎么知道?”他伸手捏捏她可爱的鼻子,阻止她即将要说出口的胡言乱语。
“那你上次从意大利折道去巴黎去看她时,她有没有怀孕?”乐子衿眸间带着一丝疑惑。
崔泰哲的眸微微眯着,唇紧抿,似乎在思考,稍后才说:“那次我去巴黎的时候,徐丛嘉已经下葬,我也只是跟她交谈了一下午。”记得那个初冬的午后,罗笑薇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丝毫血色….但是,也在那时,他有一种预感,罗笑薇已经变了,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泰哲,你说,爸妈会如何处理她的事情?”乐子衿为此很是费解。
崔泰哲摇摇头,是啊,他也费解,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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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乐子衿接到甄萱的电话时,非常开心,因为,甄萱做妈妈了。
她们是在甄萱家楼下一个公园相见的。
雯雯似乎很喜欢睡在童车里,刚刚满月不久的小男孩,她丢开乐子衿的手,双手紧紧的攀住小男孩的童车,胖乎乎的小手伸进去,小心翼翼的摸着熟睡的小男孩,而后跺着脚,高兴极了,直唤着:“妈妈”,然后指着小男孩。
生产之后的甄萱,身材仍旧圆润,她的脸上,全是笑容,那从前被困扰的忧愁早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样子,雯雯很喜欢小鹏哦。”说着,她故意说着:“子衿,你们什么时候打算再生一个?”
说到生,乐子衿的耳根有些轻微的烫,她牵着蹒跚学步的雯雯:“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是啊,昨晚,她跟泰哲讨论过这个话题,可那个男人,就偏偏不要她生…
“啊?”甄萱看看周围,因是上午,公园的人并不太多,而不远处,老贾与保育员正站在那儿,她低声,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崔先生….那个,就是那方面,是不是不行了?”
乐子衿脸一红?立刻轻啐道:“谁说的?他可好得很。”话一说完,她的颊,倒是先红了起来,他的体力与精力,偶尔,偶尔还让她欢喜又害怕,不过还好,他很尊重她,在夫妻生活方面,也并不是索需无度的人。
甄萱扑噗一笑:“看样子,你的生活很性福。”
乐子衿眸里带着一丝轻嗔:“不跟你说了。”而后她又说:“他说,他不想让我再经历生产时的痛苦。”他对她的体贴与呵护,那是她觉得最幸福的事。
“看来,崔先生好疼你。”甄萱边推着手推车边说着,一副羡慕不已的模样。
“你呢?”乐子衿牵着步伐有些不稳的雯雯,她还记得好友曾说过她那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还好吧!”
“嗯。”甄萱低头轻笑:“他对我,也挺好的。”自从甄父生病之后,一直是杜皓达在照顾他,而父母,也渐渐接受了他。现在,甄父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挺不错。
这下,乐子衿放心了些,好友幸福,这是她最乐于见到的事情,她抱着雯雯,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甄萱看着童车里熟睡的儿子,她很庆幸:“我刚生了小鹏的第二天,隔壁病房送进来一位孕妇,怀孕六个多月,突然流血,结果,孩子没保住….唉,当时我挺后怕的,因为在怀他的时候,我曾经不小心滑倒在浴室,也流了血,不过幸好没事,小鹏生出来,一切都很好。”
“你在哪个医院生产的?”乐子衿突然想起罗笑薇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而她算算时间,甄萱生产的时候与罗笑薇晕倒流血的时候差不多。
“医学院附属医院。”甄萱说。
乐子衿记得,当时来的救护车,也是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于是,有些急切的问:“你知道那个流产的孕妇,叫什么名字吗?”
甄萱摇头:“不知道。”
“那她的情况怎么样?”乐子衿又问。
“你问这些做什么?”甄萱还是摇头,颇有些纳闷:“子衿,你认识她吗?”
乐子衿讪讪的说:“我认识一位,也是那个时候入院的,差不多也怀孕六个多月,”
“哦,我记得,照顾那个孕妇的女人,长得很漂亮,那双桃花眼特别的引人注目。”甄萱说着:“子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眼睛。”她是在出院那日,在走廊上碰到桃花眼时,才听杜皓达说起的。
乐子衿的目光里,有了一丝游离,桃花眼,说的应该是罗筱眉,那么,罗笑薇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这时,甄萱的儿子小鹏睡醒了,哇哇大哭,“他要吃奶了,糟了,尿布也湿了…..”
“我也该回去了。”乐子衿看着脸上已有倦意的雯雯。
初做妈妈的甄萱,颇有些手忙脚乱,她一手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一手推着手推车往家里走去。
早已经等候在一边的保育员过来,将雯雯抱在怀里,而老贾,准备去开车门。
“崔太太?”一位熟悉的声音从那边花坛处传过来。
乐子衿回头,却见一位个子高挑漂亮的年轻女人扶着一位五十左右,身体有些蹒跚的妇人走了过来,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霍泽燕,”霍泽燕扶着母亲走过来,她白净的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笑容:“ely形象代言人。”
乐子衿仔细看着她,此时的她,脸上干净,少了前几次他们见面时的浓妆艳抹,这样的她,清纯可人,与浓妆时的光彩照人,判若两人,“哦….是你?抱歉,刚刚没认出来。”她的目光落在霍母身上时,有一瞬间的惊讶:“郝阿姨…. …”她的目光在霍泽燕与霍母身上游离,“你们”
“她是我的女儿。”霍母的脸色有些苍白,多年的沉病积呵,让她日渐孱弱,女儿为了生计进了娱乐圈,当初经济善也不是很好,只好咬咬牙把她送进疗养院,现在,随着霍泽燕越来越好的发展,收入也相应的增加了许多,于是买了房子,把她接了出来,还请了特护照顾她。“子衿,你现在还好吗?”自从乐奶奶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乐子衿了。
遇到奶奶当年在疗养院住的邻居,乐子衿心底,多少有些感概,她记得,霍泽燕曾经对她提起过这件事:“我还好。郝阿姨,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霍泽燕扶着霍母坐下,言语间亲呢着:“妈,瞧你问的什么话,众所周知,崔先生对太太可好了。”
霍母坐下之后,看着乐子衿的眼眸里,没有太多的神采:“哦,你瞧我这记性,可真健忘的,”她拍拍自己的头:“哦,我记得有人对我说过你嫁给了崔先生,还让我把你们的照片给你奶奶拿过去。”
乐子衿大惊,当年,那些照片的事,终是在徐秘书那儿断了线,不过徐秘书当时却承认是她的妹妹徐靓将照片送去给奶奶的…..怎么,霍母的话里,却是她拿给奶奶的?“郝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详细的告诉我吗?给你照片的那个人是谁?那些照片,你有没有拿去给我奶奶?”
霍母回忆着,年纪大了,记忆有些模糊,“给我照片的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特别是她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双桃花眼,”
桃花眼?罗筱眉?乐子衿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颤抖着:“那些照片呢?”
霍母说:“后来,我准备把照片拿给你奶奶时,却无意听见你婶婶和奶奶在说话。”
白梅?乐子衿隐约记得,在奶奶去世之前的,访客记录里,曾经就有白梅去探望过的记录:“她们说了什么?”
“好像有些争执,你婶婶过后就离开了,见你奶奶在气头上,我就没敢把照片拿出来。”霍母说着:“而我那段时间身体也不好,隔天就住院了,等我出院后,就听说了你奶奶离世的消息。”
“那些照片呢?”乐子衿问,既然没送给奶奶,那么,照片又上哪儿去了。
霍母摇摇头:“那些照片,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了。”
乐子衿的眉微微一紧,那些照片,背后的指使者,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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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报纸上,沸沸扬扬的报道着罗筱薇的事。
那些八卦记者,也在纷纷议论乐子衿与崔泰哲婚姻的真实性。
但却没有任何内容有提及徐丛嘉与崔伯奕之间的关系。
但是,报纸的最终大肆报道的,却是罗氏姐妹杀人的事情。
这,让乐子衿震惊不已。
“徐丛嘉不是因为吸毒而死,是被他们姐妹杀死的。”黎雅筠喝了一口淡香的茶,眸间,神清气爽。
乐子衿将报纸放在桌上,这样的结果她很置疑:“笑薇为了和徐丛嘉结婚,甚至愿意放弃a市的一切,离乡背井去巴黎,她又怎么会杀他呢?”
黎雅筠看着她,目光里,有着淡淡的婉惜:“当一个人的心术不正的时候,做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子衿,人总是会变的。”
乐子衿看着一旁的崔泰哲,见他脸色凝重沉默着,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他抬眸,唇上扬,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其实她知道,他的心底,很不好受。
夜晚。
崔泰哲站在观景阳台外抽烟,淡淡的烟圈在黑暗的夜空萦绕,他的思绪,带着几许挣扎,几许犹豫。
乐子衿光着脚踩在观景阳台的木地板上,走过去,伸手抽掉他手指间的烟,却不料,正燃着的烟烫伤了她的手指。
崔泰哲一惊,心疼的看着她,而后赶紧拉着她走进浴室,将她被烫伤的手指用冷水冲着,尔后,拿出药膏,轻柔的擦上去。
看着他专注的模样,乐子衿觉得幸福极了,手指上被烫伤的疼痛似乎也缓解了许多。
“还疼不疼?”崔泰哲看着她,温柔的问。
乐子衿摇摇头。
“不喜欢我抽烟,你直说就好了,看吧,现在烫伤了。”他的温柔里,又多了几许呵护。
“泰哲,”他的呼吸里有烟味,可是,不知为何,他的烟味却让她觉得特别的贴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崔泰哲的眸,有一瞬间的闪躲,尔后,却故意促狭的说:“怎么,乐小姐一个人睡不着,想要有人陪?”他的手,故意穿过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
乐子衿呶呶唇,似是不屑:“哼,”
可他,却低头,吻住了她正噘着的唇,细细的,温柔的吻着她。
乐子衿伸手,攀住了他的肩,任由他淡淡的烟草味在她唇齿里弥漫。
良久,他才放开她的唇,伸手轻点她的鼻尖:“子衿。”
被吻后她,脸色潮红,她伸手,捂住他的唇,阻止他说下去,她那清丽的眸子带着一丝询问:“泰哲,你曾说过,你有心事,会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担的,这么快,你就忘了?”之前,他站在观景阳台那边很久,她一直期待他能将心事说出来,可是,他却又选择了沉默。
崔泰哲的唇,有一丝轻叹,低眉间,说:“我想去见见她。”她就快被引渡回巴黎了,或许,从此,他们不会再有任何见面的机会,他,有许多事,想问问她。
她?
他的心事,他的纠结,原来是在另一个她身上。
乐子衿心底,隐隐有一丝酸涩,但是,她清秀的脸庞,却带着笑容:“想见,那就去吧!”不过,攀附着他的手,却无力的移开。
“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崔泰哲捕捉她的视线,可是,她的视线就是偏偏不与他相遇。
他的话,让乐子衿心底微微一震….. …她转身,欲走开。
“陪我去!”崔泰哲伸手,从身后勾住她纤细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呼吸直入她的耳边:“好不好?”
身后传来他的体温,那样暖,暖得她心底的一丝酸涩都逐渐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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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形的方桌后,坐着罗笑薇,不过,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清秀白净的脸庞上,岁月的痕迹淡淡的隐现,她穿着囚服,而那之前隆起的小腹,此时,却是一片平坦。从崔泰哲和乐子衿进来时,她美丽的眸就一直看着他们。
崔泰哲牵着乐子衿的手,紧紧的,即使坐着,双手都没有分开过。
“对不起!”罗笑薇苍白的脸色上,有着一丝难言的痛苦,眸角,有着细微的皱纹。
“我不相信你会杀了丛嘉。”崔泰哲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楚看着她,他希望,能从她的口里听到否定的话。。
丛嘉?
罗笑薇的眸,泪水似乎早已经流干,她的唇,轻轻抿着,声音,低低的,“他确实是我杀的。”
乐子衿的目光带着一丝震惊看着她,不过,在来之前,她就想过,她只是陪崔泰哲一起来,而她,也会尽量保持沉默,罗笑薇肯定的话语,让她握住崔泰哲的手加重了力道,因为,她无法去想象,一个女人怎么会杀死爱人。
“为什么?”崔泰哲的眸带着一丝锐利,他,仍旧记得当年的罗笑薇是如何幸福的说着她与丛嘉之间的感情的,他也没有忘记当年的丛嘉与笑薇是如何的恩爱,感情可能会变淡,但是在一起这么些年,亲情呢?亲情在哪儿?即使最终会走上分手的那一天,但是,却怎么会有杀戮?
“丛嘉,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个温柔儒雅的男人。”罗笑薇轻叹着,对于杀丛嘉这件事,她,没有丝毫的后悔,“在巴黎,他变了很多。他多疑,猜忌。”她苦笑:“他觉得,我是你布下的棋子,是有企图的,而他,也在猜忌每一个和我说话的男人,他不信我。小童生出来之后,他甚至怀疑,小童是你的孩子。”她真正的悲剧,是小童出生之后,那是多么阴暗的一段岁月。
崔泰哲震惊,他的成全,他的帮助,竟然惹来了丛嘉的怀疑。
“丛嘉放弃了学业,开始鬼混,他,也开始吸毒,他把你给的钱全部拿去买了毒品,他每次吸毒之后就会喝酒,唱醉了就会打我和小童….”罗笑薇讲起往事来,有些黯然,但是,那些痛苦,似乎已经远离了。
“他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崔泰哲心底轻怒。
罗笑薇摇摇头…
“你怎么不早说?”崔泰哲的怒中带着苦涩:“说了,至少我可以帮你。”
“说?说什么?”罗笑薇苦笑,她的目光流连在坐在对面的崔泰哲与乐子衿身上:“我能说什么?你又能帮我什么?”
崔泰哲哑然,而后说:“你可以选择分手,但是,为什么要杀了他?你难道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事已至此。”罗笑薇的唇,一抹苦涩的笑容:“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泰哲,乐小姐,对不起。”她站起来,一躬,再抬头时,脸上,却是一片苍凉。
乐子衿很震惊,因为今天的罗笑薇与那日约她见面,要求她离婚的罗笑薇完全不一样,
“说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笑薇,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旦出事,小童该怎么办?”崔泰哲痛心她的变化,那当然,更担心小童的归宿。
小童?
“嗬….”罗笑薇苦笑:“丛嘉打我,我从来没有还手过,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命,如果那天,他没有拿东西砸小童,我也不会用酒瓶子砸他。”而那时候,罗筱眉也在巴黎,姐妹俩,就这样将丛嘉杀死了。
“小童呢?他在哪儿?”听见她说丛嘉曾拿东西砸小童,崔泰哲有些担心:“你把小童放在哪儿了?”罗笑薇入狱之后,小童该怎么办?这才是崔泰哲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如若可以,他会选择带小童走。
罗笑薇看着崔泰哲,他的心思,她是明白的,可她,并不赞成他这样做:“小童被徐家人接走了。”她的心,陷入一下黯然之中,“我想,只有他们,会真正的对小童好。”
崔泰哲黯然的低头,“早日今日,何必当初。”从前的罗笑薇,开朗温柔,而现在的她,因为一时冲动,成了阶下之囚。
罗笑薇看着崔泰哲的模样,心底,一阵难涩的异样,是的,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很好,只是,这种好,只限于朋友。那些原本她想一辈子隐藏的事情,在现在,却决定全盘说出来:“子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对于罗笑薇的遭遇,乐子衿很同情,现在,听她唤自己,有些怔住,接着点点头。
罗笑薇的唇轻抿:“那份关于泰哲和小童的亲子鉴定书,是假的。”其实,回来威胁崔氏,威胁乐子衿,这一切,都不是她的初衷,也不是她的本意,所以,对于她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她有着深深的内疚,而她,也想把事情说清楚,她不想给最关心她的崔泰哲带来任何的困扰。
乐子衿相信崔泰哲的话,所以,打从一开始,不管罗氏姐妹如何说,她都不相信小童会是泰哲的孩子,不过,现在听罗笑薇亲口说出来,她心底,多少有些释然。
“泰哲,并没有因为要保护父母的婚姻,而选择和我在一起,”罗笑薇继续说着:“那些话,都是我编出来骗你的。”如若不是她和姐姐杀了丛嘉,如若不是姐姐欠下巨额高利贷,她是不会听从姐姐的怂恿,回国来的骗他们的。
乐子衿心底,完全轻松了,她的目光落在身边的崔泰哲身上,接着又落在罗笑薇脸上:“谢谢你的坦白。”
看着他们夫妻偶尔默契的相视,还有那紧握在一起的十指,罗笑薇突然轻笑了,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其实,我才是最傻最笨的一个。”她抬眸,眸间,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当初,是我心甘情愿去巴黎和丛嘉在一起的,但是,却时常听信姐姐的怂恿,做出一些无法弥补的错事。”事已至此,她不怪姐姐,要怪,就怪她自己耳根太浅。
一说起罗筱眉,乐子衿犹豫良久,终于问:“你姐姐,是不是托人将我和泰哲的照片送去给了我奶奶?”
罗笑薇闭眸点点头,当年,那件事,让乐奶奶中风离世,而乐子衿好一阵子都是精神恍忽,而后,罗筱眉每次提及都是洋洋得意:“自从你们结婚之后,我姐姐就侧面通过你婶婶打听过你的事情,因而知道你奶奶的一些情况。而后从施秘书那里买到了你们的照片,她曾托人送照片给你奶奶,但是,却久久不见你奶奶有任何的异样,接着,她又在泰哲的新一任徐秘书那里,重新买到了照片,这一次,是通过徐秘书的妹妹送到你奶奶手上的。”
施秘书?
乐子衿与崔泰哲同时一惊。
“施真玉曾经将我们的照片卖给筱眉?”崔泰哲的眉微微一凛,施真玉这个名字,早已经在他的视野里消失很久了,而且曾经,他对施真玉是极信任的,却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乐子衿,心底,终是明了,原来,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那位,竟然真的是罗筱眉,奶奶过世许久,她心里的哀伤早已经淡了,只是,现在突然知道,她的心底,到底有些不适,如若不是那些照片,或许,奶奶不会这么早离世,
罗笑薇点点头,她的呼吸有些无奈:“我选择了丛嘉,让姐姐很不满意,她一直想要我回来,回来做崔太太,可是,她也太天真了,即使安雪没了,你们分手了,泰哲也不可能会接受我的,”她的姐姐,眼底,有的,只是钱。那些所谓的亲情,在她的眼底,都很淡薄。
“安雪?”乐子衿看着罗笑薇,心底,有了一些猜测:“安雪的事情,跟罗筱眉也有关系,对不对?”
罗笑薇眸闭,头轻抬,“是。”苦涩弥漫着她的心:“是我姐姐,故意接近安雪,也是她怂恿她,并且带她去夜店,介绍了许多男人给她认识。”她的目光落在子衿身上:“其实,我姐也用过同样的方法在你身上,她曾经买通了你的同学,让他们去追求你,甚至让那些人在你宿舍楼下唱歌想打动你,只是,都没有成功,”她低头,声音有些落漠:“后来,我姐就开始接近安家,怂恿安雪的母亲来对付你。”
崔泰哲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安雪,这个早已经消失许久的名字,就这样,轻轻被提及,更让他无法释怀的就是,安母的那些行为,竟然是罗筱眉在背后搞的鬼,他的唇齿间,有无法掩藏的怒意:“她太过分了。”每每想到子衿之前的那些遭遇,他就恨得牙痒痒…
罗笑薇轻叹:“她是很过分。”她的目光有些游离,而后低头:“她…..会得到惩罚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来越低。
在他们离去之前,罗笑薇请求道:“你们不要去打扰小童,就让他在徐家安静的生活,”她不想别人知道小童与崔氏的关系,她更不想小童以后被人利用….她的一生,有些悲凉,但是,大多是她的懦弱与不理智造成的,她,不想小童走她的老路。
崔泰哲沉默良久,终是点点头。
走出看守所,初夏的阳光,带着几许热度落在他们身上,来时沉重的心,现在却有了许多缓解….至少,从前的很多事情,虽然当时他们有了答案,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的答案,却只是最粗浅的,那些事,背后的指使人,竟然是利欲熏心的罗筱眉,
乐子衿牵着崔泰哲的手:“走走好吗?”
与罗笑薇的一番交谈,让崔泰哲心底压着的巨石减轻了许多,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低头看着年轻的妻子,突然觉得很幸福,是啊,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他们,仍旧在一起。
十指相握,没有分开。
两人,就像是普通的情侣一样,漫步在a市街头,偶尔几声轻聊,更多的是眼神的交流,这样一幕,是他们从前不曾有过的。
感谢生活,如此美好。
感谢命运,终让他们在一起。
走过一条长街,十字路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乐子衿的目光被街对面花店前那弯腰整理花束的身影所吸引。
娴贞温柔的洛柔媛,此时,正整理着花,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她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微胖的男人跳下车,然后,将车上的花一篮一篮的往下搬
“那不是洛柔媛和安旭吗?”乐子衿拉拉崔泰哲的手,指着那对忙碌的身影说。
崔泰哲的目光,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内疚,“我们走吧!”说着,他牵着她的手,往另一个路口走去。
而乐子衿,则偶尔会回头看那对忙碌的身影,直到拐角之后,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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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后。
崔氏集团33楼。
穿着利落套装的身影,站在崔氏高层领导会议室里,指着投影仪上的图进行详细的讲解,将远景与所有能遇到的难题都一一分析着,她说话间,清脆有力,举手投足间,皆是利落优雅,她,便是进入崔氏集团市场部工作已有五年的乐子衿。
而椭圆形长会议桌的对面,俊逸不凡的崔泰哲,一手优雅的撑着下颌,一手拿着金笔,目光,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看着那个专注于讲解的小女人,他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得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乐子衿讲完之后,其他的高层领导,有提出不同意见的,都被她以铿锵有力的理由与解决办法给说服了,最后,众人的目光落在决策者崔泰哲的身上。
崔泰哲的目光从乐子衿身上收回来,他的薄唇,带着平日里的冷漠与平静:“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这个成立新品牌的方案通过。”说完之后,他的眸看着那一脸自信笑容的小女人。
他率先走出会议室,单手插在裤袋里,昂藏的身影带着让人无法亲近的冷漠,语气淡漠得如同跟任何一位下属说话一样:“乐经理,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新品牌的细节问题,还有待磋商。”
在身边众人的疑惑中,乐子衿唇紧抿,“好的。”刚刚的细节,她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还有什么需要磋商的?即使要磋商,之前就应该在会议室提出来。
她走在他身后,看着他俊逸修长的背影,还有矫健的步伐,举手投足间,仍旧让她动心不已。
走进他的办公室,她正回头将玻璃门合上时,却蓦的被他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唇,凑到她的耳间亲吻着。
“这是办公室!”怕被一门之隔的秘书听见,她挣扎着低语道,早知道,他哪儿会有什么细节要跟她磋商,不过是在为他工作时间的亲热找借口。
“我们又不是没在办公室亲热过。”他的手臂丝毫不放开她,他不想在别人前面与她装模作样的冷漠了,他的手,解开她套装的扣子。
“我生气了!”乐子衿的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口的衣服,不让他得逞。
可是,终是让他吻去了她的唇彩,终是让他弄花了她的淡妆,末了,他还打她的屁股:“谁让你最近一直在加班,”
乐子衿脸绯着,她真不明白,不是说男人对女人的新鲜劲都是有保鲜期的吗?那么,他们在一起十年了,他怎么对她还这样兴致高涨?她快速的整理好自己,准备离开。
“我有事要和你谈。”崔泰哲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有什么回家再谈。”她不悦的瞪他一眼,挣脱开来,然后拾起刚刚被他拥住时落在地上的笔记本。
“是公事,乐经理。”崔泰哲无奈得只有投降,他的小女人,这几年在公司的工作可圈可点,从市场部最普通的一名行政人员,到现在的市场部经理,这一步一个脚印,做出来的业绩都是有目共睹的。
乐子衿优雅的回身,清丽的目光一如当年,唇角轻扬,她倒要看他,有什么公事:“崔先生,有什么工作,请指示。”
“周五晚,有朋友的新婚宴会,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参加。”崔泰哲说,最近她太忙,忙得他们交流的时间都没有。
乐子衿白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他在她面前,老是公私不分:“新品牌的方案通过,还有许多的准备工作要做,我没有时间。”说着,她就要离开。
“这位朋友就是快乐购的周俊熙。”崔泰哲在她离去之前说了出来。
乐子衿一怔,转身,似是疑惑:“俊熙?”她怎么不知道,他和周俊熙成了朋友?
崔泰哲知道,她是肯定会去的,于是走上前,手落在她纤细的腰上:“新品牌的准备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明天我陪你去选礼服?”他已经在计划,明天晚上选了礼服之后,再请她去共进烛光晚餐….然后回家….嘿嘿嘿。
乐子衿这下倒没有推开他,反而疑问:“必须要穿礼服吗?”她和周俊熙,现在极少极少联系,只是偶尔会有遇上,但是,彼此之间只是点头问好。只是,作为多年的朋友,他的婚宴,她是必须得去的。
崔泰哲点点头,拿着办公桌上的邀请涵:“上面有注明,请来宾穿礼服的。”
乐子衿的脸,悄悄的染红了,她轻嗔,如同私底下对他撒娇一般:“穿礼服就必须要穿高跟鞋….. …”她的话,有几许停顿,又有几许欲言又止:“可我现在….不能穿高跟鞋。”
“怎么了?脚扭到了吗?”她的话,让崔泰哲有些紧张,低头看着她的脚,果真,她今天穿着平跟鞋。
看着他的模样,乐子衿扑噗一下笑了,抬起下颌看他,想要说出口,可又觉得难以启齿,于是,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而后,低眉笑了。
崔泰哲的眸带着几丝疑惑,但是,很快,他便懂她的意思了,他的脸垮下来:“不会吧?”
乐子衿的脸红着:“怎么不会!”今早,她已经做过早孕测试了,只是太忙,没来得告诉他。
“我每次都有戴安全套!”崔泰哲的脸色不大好,口齿不如平日的流利:“怎么…怎么会有孩子?”
“安全套避孕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啊。”乐子衿看他的模样,低低的笑着,她才不会告诉他,是她悄悄的在安全套里戳了小洞,“怎么,你不想认帐?”说到这儿,她故意唬起脸。
崔泰哲的双手插进头发,很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当然知道安全套避孕并不是百分百,只是,他不愿意让她再承受生育的痛苦,那种滋味,疼在她的身上,更疼在他的心上。
“哼!”乐子衿当然知道他是为了疼惜她,所以才不让她怀孕的….可是,现在他们只有雯雯一个女儿,好孤单,所以她只好冒着被他发现的风险,将安全套弄得并不安全。她暗暗庆幸,终于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