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古塔广场上的那些兵士们,一个个都是呆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常羌乃是他们这些人的首领,同时也是他们能够取胜的最大倚仗。
如果现在连常羌都战死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再怎么拼杀,也只能是徒劳而已。
远处的龚家庄园中,三楼的楼伯鞅还有龚家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都是惊恐万分。
他们对于常羌,可都是寄予很大厚望的,却没想到,常羌竟然如此轻易,就被宫本腾一打倒,这让他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爷爷,如果常中领败了,那些樱花国人保不齐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依我看,我们应该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可能真的就没机会了!”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常羌那边吸引过去的时候,龚玉珍赶忙趁机低声提醒道。
然而,龚定远却是根本不以为然。
“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龚定远没好气地斥责道:“你只看到了危险,却没看到机遇!”
“你可知道,这次乃是我们距离真正的权力中心,最近的一次!”
“等下如果常中领这边有所反转,甚至能够取得胜利,那我们龚家为他们提供了隐蔽场所,那也算是功臣!”
“说不定,这次就是我们冲击顶级家族的最好机会!”
“懂吗你!”
不只是龚定远,就连一旁的龚明旗他们,也都是跟着表态。
“父亲说的没错,这个机会,我们一定不能错过!”
“这可是我们向地武王表明忠心的大好机会,说什么也不能 逃走!”
听到龚定远跟龚明旗他们的话,龚玉珍彻底愣在原地。
在她看来,爷爷跟三叔他们,简直跟疯了一样!
他们已经被名利,彻底迷住了双眼!
一时间,龚玉珍对于自己的这些家人们,全都是异常地失望。
不知为何,这一刻,龚玉珍的脑海之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陈冬!
他们龚家,好歹也是曾经的淮城一流家族,而陈冬,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乡野出身的农民而已。
可龚玉珍却很清楚,如果是陈冬遇到现在这种情况的话,绝对不会为了这些可笑的名利,而拿生命去冒险。
因为如果连性命都没有了,那么要那些名利,还有什么意义?
如此简单的道理,连陈冬那样一个农民出身的人都懂,可自己的爷爷三叔他们,却还执迷不悟。
短视!
在此之前的几次事件之中,龚玉珍已经看到了自己这些家人的短视。
而今天,龚玉珍看得更为透彻!
说实话,龚玉珍真的是有种想要立刻离开这里的冲动。
可是,她却是做不到。
因为,这毕竟是她的爷爷,是她的三叔,是她的亲人。
如果她放弃他们就这样离开,未免太过薄情寡义!
“爷爷,您想让龚家重回巅峰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您想过没有,如果常中领真的输了,那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龚玉珍还想要劝说,然而龚定远却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好了,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我闭嘴!”
龚定远这话故意抬高了声调,因为他这句话不单单只是说给龚玉珍听,而且还是故意说给一旁的楼伯鞅听的。
随后,只听龚定远又接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们龚家,自始至终都要以楼太公马首是瞻!”
“如今,楼太公还在这里坐镇,常中领还在为大业奋战,你却只想着活命,只想着逃走?”
“难道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昂?!”
龚定远这一番话语,简直跟点了炮仗一般,声音很大,把龚玉珍都给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自己就好心劝说一下而已,却被自己爷爷如此呵斥。
而随后,龚明旗他们也都是跟着附和道:“父亲说的没错,玉珍,我们龚家人从来都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我们对楼太公忠心耿耿,楼太公都没走,我们怎么能走呢?”
“就是,要走你自己走,别拉上我们!”
事实上,龚明旗他们此刻都已经明白了龚定远大声说话的用意,此刻也都故作姿态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为的,就是做给一旁的楼伯鞅看!
楼伯鞅何其聪明,自然是立刻就看懂了龚定远龚明旗他们的伎俩。
他随即点了点头,故作赞许地说道:“你们龚家真不愧是淮城的老牌家族,的确够有远见与胆识!”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龚家能与我一起度过此次难关,我保证会替你们,向地武王请功!”
“一旦受到地武王的重用,你们龚家以后,绝对能够绝顶淮城,屹立不倒!”
听了楼伯鞅的话,龚家众人顿时一阵振奋。
尤其是龚定远!
被地武王重用,绝顶淮城,屹立不倒!
这正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啊!
龚定远赶忙拱手说道:“多谢楼太公!”
“您放心,我们龚家,必定会与您共进退的!”
龚明旗他们等一众龚家人,此刻一个个也都是激动无比,也都是同时拱手,大声高呼,“与楼太公,共进退!!”
对于龚家人的表态,楼伯鞅显得很是满意,脸上也是带着赞许的笑容。
可事实上,楼伯鞅的心中却早已轻蔑至极。
从一开始来到淮城,楼伯鞅就已经看清了这龚家的成色,也不过就是一群趋炎附势,急功近利之人而已。
这些人现在不就是想要一个前途,一个希望而已吗。
那现在,自己给他们留点希望就是了,反正耍耍嘴皮子的又不费什么力气!
至于后面要不要信守承诺。
谁知道呢?
还是先活过了今天,再看心情吧……
而此时,看着眼前爷爷他们与楼伯鞅和谐的一幕,龚玉珍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爷爷他们说话如此大声,原来就是故意做给楼伯鞅看的!
亏得自己竟然还为他们的安危担心,对他们苦苦相劝,结果弄到最后,自己不过是成了他们向楼伯鞅表忠心的工具而已。
垫脚石!
想到这里,龚玉珍只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地好笑,如此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