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最后这句话完全是不怀好意了,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口,却还真获得了不少人的支持。
毕竟,一百多万,这分到每家每户,也不少钱了,自然是引得一些贪财之人眼红。
只有张婶他们这些有孩子需要上学的村民,极力反对张麻子这样做。
在他们看来,不管分给他们多少钱,都没有让自家孩子上个好学校强!
夏清浅也是极力反对,“不行!这些钱是冬虫夏草捐给我们建学校的,绝对不能分!”
张麻子嗤之以鼻,“你说不能分就不能分啊!这钱是捐给咱们青山村的,又不是捐给你的,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了算个屁啊!”
“再说了,那什么冬虫夏草那种有钱人,捐钱不就是想落个好名声吗?现在咱们全村人都感谢他,他好名声也落到的,他还能管得着这钱咱们要怎么花吗?”
“他算老几啊他!”
张麻子完全就是个泼皮无赖,简直毫不讲理。
那几个主张分钱的人,却也不管那么多,纷纷站出来支持张麻子,对夏清浅好一阵冷嘲热讽。
夏清浅一个文静女生,怎么说得过这些无赖,一时间竟是气得眼眶泛泪,眼看要哭了出来。
这时,贾大师看向刘宏伟,淡淡道:“你就是这青山村的村长吧?我刚才的话也只是给你们一个参考而已,具体要怎么办,你们青山村到底是要生存还是毁灭,那自然还是你们青山村自己人说了算。”
“不过,你既然是一村之长,就应该替所有村民,替子孙后代着想!”
“该怎么做决定,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贾大师这话听上去好像很民主的样子,可实际上,根本就是在软硬兼施地让刘宏伟做决定。
且不管贾大师的这些论调是真是假,可要是刘宏伟不照贾大师说的做,那将来村子里要是出了什么事,那责任就要落在刘宏伟的头上了。
这么大的帽子,刘宏伟可扛不住!
刘宏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好吧,建学校的事情,我看要不还是先停停吧。至于建学校的钱该怎么处置,我们村部先商量一下,到时候再说。”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夏清浅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原本是为村里做贡献的大好事,村里的孩子们也终于不用去其他村子里受欺负了,却没想到,如今却只是因为一个江湖术士的几句话,就彻底胎死腹中!
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顺子他们那些孩子们听到刘宏伟的决定,也都是委屈不已,直接哭了出来。
张麻子却是欣喜万分,“村长真是英明啊!不过那钱的事儿我看也别商量了,现在直接分了不就行了,我晚上还能加俩下酒菜呢!哈哈哈哈……”
刘宏伟一脸不耐,“少他妈废话,分不分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都还杵在这干嘛,都散了吧,这学校,不建了!”
说着,刘宏伟带着村部的人就要直接走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村长,你好歹也是干部,别人三言两语就把你忽悠成这样,你这觉悟未免也太低了点吧!”
话音落,陈冬嘴里叼着根烟,一脸淡然地走到人前。
现场众人一片哗然,竟然敢这么数落村长,这傻子胆子够大的啊!
刘宏伟脸色也是瞬间阴沉下来,“傻冬,你不懂少在这里瞎参和!人家贾大师可是真正的风水大师,连县令都找他看的,你可别乱说话!”
陈冬轻哼一声,不屑道:“就这点驴唇不对马嘴的江湖骗术,怕是也就只能忽悠忽悠你们了。连最基础的风水知识都不懂,还敢说县令找他看,他能看什么?看几把吗?”
噗嗤……
现场众人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夏清浅虽然也觉得陈冬这番话未免有些粗俗了,却也觉得十分解气。
张麻子顿时气急败坏起来,指着陈冬大骂,“你他妈一个傻子,也敢质疑贾大师的能力?你好大的胆子!”
陈冬轻哼,“你还知道我是个傻子啊?我一个傻子都能承包得起两个鱼塘,开上汽车。你一个正常人好胳膊好腿的,却只能靠跟外人合起伙来欺骗同村赚钱花,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你……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张麻子做贼心虚,气得满脸通红。
陈冬冷笑,“我血口喷人?整个青山村谁不知道,你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懒蛋?”
“村子里每次收割,每次抗旱,你人影子都找不到一个。”
“每天除了吃喝拉撒你还知道什么,只怕你门口死个人,你都不知道去扶一把吧?”
“就你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今天却突然关心起村子的风水来了,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周围的村民们顿时惊觉。
是啊,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张麻子这么热心过,这热心得未免有些过头了啊!
“你……”张麻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还敢说自己不是跟骗子合起来骗人!你跳那么欢,不就是想分那建学校的钱吗!”
张麻子愣在当场,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青山村出了名的傻子,竟然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势!
一直沉默的贾大师幽幽开口,“这位小兄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这只是好心提醒而已,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陈冬冷哼,“我看不识好歹的是你吧?”
“还什么风水宝地,全村封门的,你还真当我们青山村都没文化,瞎话张嘴就来啊!”
贾大师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小子,你质疑其他的可以,可你不能够质疑我的能力!”
“告诉你,我在淮城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风水大师,堪舆博士,可不是你一个小乡巴佬能置喙的!”
陈冬冷笑一声,“风水大师?你还真是吊死鬼当婊子,死不要脸啊!”
“聊风水是吧,那今天老子就陪你好好聊聊!”
说着,陈冬指向村子两边的方向,“左有青龙右有白虎是吧?风水中讲,蜿蜒流水是为青龙,绵延大道称作白虎。”
“我们村子左边是山岭无河,右边是沟壑无路。”
“你倒是给我说说,青龙在哪?白虎又在哪?”
“我……”贾大师语塞。
陈冬又接着说道:“还有什么玄龟,什么入海是吧?”
“你说得没错,青山村确有玄龟之势,可风水中有云,‘不怕玄武万丈高,只怕朱雀回头望’!”
“这青山村玄武低垂,朱雀回旋,玄龟未成,又何来入海之说?!”
“这……”贾大师哑口无言。
“说不出来是吗?”陈冬没有就此止住,而是乘胜追击,“那咱们就来考考你最简单的。”
“我来问问你,‘龙到平洋莫问踨,只观水绕是真龙。念得龙经无眼力,万卷藏真也是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额,这句话的意思是……是……”贾大师坑坑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不知道是吧?那我再问问你。”
“‘贵龙若行五六程,临落之时剥辅星。如梭如印如侧月,三三两两牵连行。’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贾大师急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陈冬轻哼一声,“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风水大师,堪舆博士,结果连风水学最基本的《撼龙经》都不懂!”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大师!屁的博士!”
“根本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陈冬这一番慷慨激昂,犹如惊雷炸响,振聋发聩。
整个工地现场,众人呆滞,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