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龚英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都大发慈悲,允许对方给老爷子治病了,结果这个土郎中,竟然还敢摆起谱来了,真是太过分了!
龚玉珍也是一时哑然,她此刻才意识到,二叔刚才的那些举动,怕是已经把陈冬给激怒了。
现在已经能够完全确定,陈冬就是能治好爷爷跟二叔病症的唯一人选,若是真把对方给得罪了,那爷爷跟二叔,岂不就彻底没救了!
龚玉珍不敢怠慢,赶忙柔声劝说道:“陈冬,实在是对不起,我二叔的脾气不是太好,我以后劝他多改改的。”
“可我爷爷跟三叔现在危在旦夕,你能不能先把他们的病治好再说?”
“不能!”陈冬的回答干净利落。
“你说你二叔的脾气不太好对吧?巧了,我的脾气也差得很。”
“你二叔的脾气,我已经见识了,你现在,也该让你们龚家,见识见识我陈冬的脾气了!”
龚英海耷拉着脸,一脸不爽地道:“姓陈的,你想干什么?!”
陈冬悠悠然道:“不想干什么,就想教教你们龚家,该怎么做人而已。”
“你们不是想让我给他们治病吗?”
“现在,你们龚家所有人,跪下,求我!”
此话一出,整个病房里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龚家人,顿时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全都是指着陈冬疯狂地叫嚣。
“草泥马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给你下跪?!”
“一个土郎中而已,还想让我们龚家人给你下跪?你还真是好大的脸!”
“就是,你怕不是在做梦!”
龚家众人一个个愤怒不已,只觉得陈冬的话,简直就是对他们的巨大羞辱。
龚英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姓陈的,你别痴心妄想了。让我龚家人给你下跪,你不配!”
陈冬也不生气,轻笑一声,淡淡道:“没关系,既然我不配,那我就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你们龚家,另请高明吧!告辞!”
丢下这句话,陈冬二话不说,转身直接就要离开,却是被龚玉珍一把拦住。
噗通!
龚玉珍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陈冬面前。
这一幕,直接看呆了龚家众人。
龚英海更是怒火滔天,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指着龚玉珍怒吼,“龚玉珍,你在干什么?!竟然给一个穷小子下跪,我们龚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听到这话,陈冬只觉得一阵好笑。
要不说这些龚家的人,一个个都是撅着屁股看天呢。
他如今资产虽然不算很多,可好歹也是身家百亿,一个人能够抵得上整个龚家!
可在龚英海还有龚家众人看来,他却依旧还是一个登不上台面的穷小子,甚至连被他们恭敬以待的资格都没有。
这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
平日里对家族言听计从的龚玉珍,这一次却是并没有站在龚英海这边。
“二叔,我丢脸不怕,龚家丢脸也不怕。可是,你真的打算,让爷爷跟三叔,都丢掉性命吗?!”
此话一出,龚英海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是啊,江南名医过家门而不入,临走前推荐的也是这个陈冬。
眼下的情况再明显不过,只有这个陈冬,才能救老爷子跟龚明旗的命。
如果陈冬走了,那他们龚家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答案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让老爷子跟龚明旗等死!
想到这里,龚英海彻底哑了火。
龚家众人,此刻跟龚英海一样,也都已经看清了形势,再也不敢如刚才那般叫嚣了。
龚玉珍没有再理会众人,而是继续伏身,跪在陈冬面前苦苦哀求,“陈冬,求你息怒,救救我爷爷跟二叔吧!”
看着面前下跪乞求的龚玉珍,陈冬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波澜。
说实话,他的耐心早已被这些龚家人耗尽,对于态度时好时坏的龚玉珍,陈冬也实在已经提不起太多的同情。
“怎么,是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陈冬声音沉冷地道:“我说了,你们龚家所有人,跪下,求我!”
“包括,他,他,他,还有他们!”
陈冬的手,依次指过龚英海,龚定远,龚明旗,以及病房里的所有人!
这一下,龚家众人顿时就不淡定了。
他们守在这里,也就只是为了关心龚定远跟龚明旗的病情而已。
说到底,这跟他们自身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结果现在,陈冬却说,让他们也要一起跪下来,他们这些龚家人, 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在陈冬的话说出许久之后,病房里的众人却始终保持沉默,连一个听话下跪的人都没有。
陈冬轻笑一声,“看来在你们龚家人眼里,尊严比命重要啊?佩服佩服!”
“既然如此,那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以死明志吧!”
陈冬说着,直接就要走人。
这时,一个声音却是忽然响起,“等一下!”
所有人回头,纷纷朝着病床上看去,只见此时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龚定远,面色凝重,强撑着身体就要起身。
只可惜,如今的他弱不禁风,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爷爷!”
龚玉珍赶忙起身,上前搀扶,好不容易才将龚定远从病床上搀扶了下来。
噗通!
在龚定远下床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也是顺势跪在了地上。
“求陈医生高抬贵手,救我性命啊!!”
这一刻,整个病房瞬间鸦雀无声。
龚家众人全都是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爷子跪了!
老爷子竟然就这样向这个姓陈的穷小子下跪了?
这……这未免也太有失身份了啊!
有失身份?
事实上,这些龚家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他们完全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到这一切,并没有从龚定远的角度出发。
命都快没了,他龚定远哪里还有心思去在乎什么身份?!
韩信为了保命,能忍胯下之辱。
连狗快要饿死的时候,都心甘情愿连屎都吃。
他龚定远,上比不韩信,下不及饿犬。
他还有什么清高可装?
自然是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