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一天如期而至。
自由邦的人们进入了地堡里,各地避难所正常接纳居民,白水基地封闭,其他民众生死自负。
过去的一切纠纷都成了泡影,一切辉煌都成了曾经。
在拉奇亚东北地区的一个废弃物丢弃处附近岩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内部藏着一个山洞,山洞里是一部电梯,联通着地下一个隐秘的私人避难所,这个避难所是山姆四处找关系投资金并联合了老朋友自由邦首领罗利的帮助修建好的一处私人基地。
在那一天,拉奇亚的远方传来了地动山摇的震动和巨大的响声,盖格计数器疯狂的发出了吱吱声,任何类型的辐射预警或者任何防护警报都在疯狂的鸣叫与警告。
一道道绿色的烟雾风暴从不远处被重点攻击的DC处向拉奇亚扩散过来,在那之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躲避之处的人们只能是自求多福。
“快躲进去朱迪!”
山姆推搡着正在跟他争论还要在这个外面是垃圾堆的地下掩体呆多久才能回去上课的朱迪懵懵的被父亲推进了私人避难所里,随着防护门关闭,一切沉寂在黑暗里.....
朱迪足足三天才算是接受了现实,核战争真的来了,那些担忧不是杞人忧天,父亲的胡闹也真的有了作用,尽管这个私人避难所并不正规,储藏的物资也称不上充足,但是从现状来说,它没有辜负山姆付出的努力,致命的辐射被阻挡在了外面,父女二人可以在外面的民众们争夺抗辐射药物和消除辐射的利尿剂的时候安全的藏匿在避难所里呼呼大睡,又或者随意的讨论要怎么吃那些吃腻歪的罐头食物,要知道那些食物很快成了外面的幸存者们生死相争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10月末,他们不用为了即将到来的冷酷核冬天而担忧,由核聚变核心驱动的大型核能发电机足以连续工作两百年以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他们小心的维护就可以不缺光和热。
朱迪叹息着想要录入一些日记在自己的终端机里,但是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句话。
“上帝啊......该死的上帝....”
朱迪想到了那些自己想做但是可能永远没机会做的事情,比如跟自己暧昧的那个男孩,比如即将拿到的避难所科技大学毕业证书,比如冬季去欢乐谷滑雪场滑雪,比如再去自己喜欢去的大弗雷迪烤肉大吃一顿.......
好吧,你知道的,那些都永远的不可能了,想一想都让人很伤心。
此后两个人一直呆在避难所里无聊的生活着,每日的消遣就是查看辐射探测器的情况看外面是否适合外出了、规划剩下的物资如何使用、检修各种电器设施、查看废物处理管道是否通畅、以及在终端机上玩小游戏,朱迪已经通关了包括BA威胁、野蛮人历险等等小游戏,现在已经无聊到不断地尝试打破自己的记录得到更高的分数。
另一些时候,她会专注的听收音机,那些绝望的求救声经常折磨她的良心,但是山姆一直告诉她不要轻易的贸然行动,不说外面的环境不知如何危险,人在这种情况下本身就在变得危险。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现在让朱迪牵肠挂肚。
“爸爸?爸爸?你洗好衣服了么?”
朱迪疑惑的走向放置洗衣机的小房间,山姆已经两个小时不见踪影,按理说几件普通的衣服应该早就洗完了。
朱迪走进了屋子,却发现山姆呆滞的站在洗衣机面前。
“爸爸?你在干什么?衣服已经洗完了么?”
山姆挠了挠脑袋困惑的说:“朱迪,我不知道为什么洗衣机一直洗不完。”
朱迪上去查看了一下,之后打开了洗衣机。
“爸爸,你根本没放衣服,也没有启动洗衣机!”
朱迪回头寻找着,果然看到衣服被放在一个盆子里扔到角落处,而眼前的洗衣机没有启动也没有放衣服。
“啊?!我以为我已经在洗了。”
山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记忆里丝毫没有任何中间的过程。
朱迪担忧的看着山姆,他的阿尔茨海默症越来越严重了,很多简单的事情已经无法处理,记忆一片混乱,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一切,忘记如何做饭如何清扫,忘记东西放在哪里,甚至忘记她是谁忘记自己是谁。
“爸爸,你有写日记么?”
山姆想了想,确定的说:“是的,我在写。”
山姆掏出了一个小本子,手舞足蹈的数着上面的记录。
朱迪看着那个乱七八糟的笔记本就知道这办法几乎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她必须使用更加直接的介入方式才能中止父亲的脑部疾病继续恶化下去。
看着已经变得有点傻乎乎的山姆,朱迪几乎落泪,她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正义十足的男人似乎已经无影无踪了,这让她心里刺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照着这个发展速度他很快就会进入后期阶段,到时候他恐怕会生活无法自理甚至自己开启避难所大门跑到外面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会找到治疗的办法的。”
朱迪忽然抱住了父亲在他耳边说着。
“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山姆停止了继续继续看笔记本的行为,也抱住了朱迪,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就算做不到,只要你还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一定会努力记住你。”
“.....爸爸。”
几天以后。
今天,山姆思考着朱迪的话在终端机上继续书写着自己的日记,因为那个一团乱麻的笔记本被朱迪拿走了,她说使用终端机更有助于大脑活动。
“朱迪说我应该用终端机写一些东西,于是我就写了。”
山姆挠了挠脑袋,努力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最近他感觉脑袋的运转非常吃力,经常失忆、记忆混乱或者无法对某些事情得出结论。
“朱迪是个好孩子,她一直在尝试自己制取一些能让我的头脑清醒的东西,但是我感觉都没什么作用,在她不照顾我的时候她就在听收音机,看得出来她对那些无助的幸存者们非常担忧,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与以前同日而语....我时常在想那个勇敢的小记者,她叫...
算了,我忘了她的名字了,我还记得我对她说了什么...大概.....我猜根本没多少人看过她的采访记录,她是个勇敢的正值的人,丝毫不逊色于我,甚至比我更加纯粹,所以我知道她一定很艰难,世界总是这样,对于恶行的一面的包容度总要比对正义一面的包容度要高,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人想要践行正义总要不得不落入孤家寡人的境地,像是逆水行舟和走独木桥一样艰难无比付出比做坏事多出很多倍的代价和努力,可.....这样的人和行为必须要有,哪怕只有一个,那也足够。”
山姆想了想,关闭了终端机,他又想不起来一件事了,得去问一问朱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