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市,夏天,
骄阳似火,烈日无情地炙烤地上的生灵,闷热的空气,一丝风也没有。
密密麻麻的电缆交织在城中村的空隙之间,握手楼之间本就不宽的距离也被填满,缝隙之间只透出一丝的微光。
白天也仿佛黑夜。
街巷中人流来往,皆快步而行,神色匆匆。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身着长袖长裤的校服少年,
戴着白色的口罩,挺拔的鼻梁上夹着一副不起眼的圆形眼镜,
凌乱的头发独具美感,丝丝流海微遮病态的摄人心魂的眼眸。
“咳,咳。”少年清咳两声,眼角泛起不健康的红润。
在闷热的巷子里,少年裹得严严实实,不免引起来往人群的注意。
“哎哟,帅哥,加个ww呗?”一个目露邪色的中年妇女举着手机向少年走来,嘴上说着轻佻的话。
没想到这城中村也有这种美人,就算遮得严严实实,也挡不住那股清澈甘美的气质。
加上那病态的气息,让人无比想要蹂躏一番。
少年摇了摇头,又咳了两声,扭头拐进了一个更加昏暗无光的小巷,留下身后愕然的中年妇女。
少年名叫方幽,来到这个女尊世界已经十多年了,在这里,一切的男女观念都被颠覆过来,女的天生强壮,男的天生体弱。
方幽的父母生下方幽之后,如获至宝,因为随着方幽渐渐长大,他便展露出了惊世的容貌,以这等条件,进入娱乐圈,登上顶流,两人跟着享尽世间荣华富贵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方幽的身体越来越差,寻医无果,父母只好再生一个,就在他的妹妹方昕昕出生之后,作为男子且身体孱弱的他被彻底放弃。
方幽的父母以家里房间不够的理由将方幽扔到了城中村,与奶奶住在一起,不幸的是,奶奶过了不久便去世了。
方幽如今每个月靠着家里汇来的500块钱,以及课余时间打工,支撑着自己高中的学业。
好在房子是自己家的,不需要交房租,每个月定期交水电费即可,饶是如此,500块钱依照现在的消费水平,恐怕养活一只狗都困难。
“烦死了,嘈。咳!咳!”方幽环顾四周,趁着无人经过,拉下口罩狠狠地呼吸了两下闷热浑浊的空气,谩骂时用力过度又引起了一阵咳嗽。
前世自己最为向往成为龙如里面的主角斗气化马和吾王真岛,那才是真男人啊。
如今自己这估计连林黛玉都不如的身体,让他无比恼火,天天被妹妹调戏,还还不了手更还不了嘴。
心里只有烦燥的方幽没有拉上口罩,任由白色的棉绳挂在左耳,往巷子深处的家走去。
又拐一弯,一根铁通管迎面飞射而来,贴着睫毛打在了墙壁上。
倘若刚刚多走一步,方幽便会遭到爆头一击。
西!发生了什么!这里平日连只猫猫狗狗都不会来,活物不来死物来,你给我搞个铁棒显灵是吧?
扭头望去,一个浑身黑色运动服戴着黑色口罩的短发年轻女子双手握刀,死死地朝下方用力刺去,在她的身下是一个金色短碎发的年轻靓丽女子。
一个黑色的棒球帽倒着杵在金色短发女子身旁,上面沾着小巷流出的污水。
金色短发女子死死地抵住短刀,鲜血随着她的手掌滑落,一滴一滴地溅在她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上。
然而在她上方的持刀女子占尽了优势,发力间短刀不停地朝她眼前逼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尖口,金色短发女子的眼神中透着丝丝绝望。
亏贼!亏贼!亏贼!干嘛干嘛干嘛?拍电影吗?
闻着那混杂着臭味飘过来的血腥味,方幽眯起眼睛,弯腰捡起了那铁通管。
明明不重的铁通管,方幽愣是双手紧握才拿稳,心里又是一阵怒吼。
这个没用的身体!
不过,周围没有摄像机啊?看起来不像是拍戏。
而且情况已经非常紧急,那个金发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眼眸里求生的欲望几近消失殆尽。
如果是演技的话,那她绝对当荣获金汉堡奖,这个世界对演员最权威最具含金量的肯定。
双手紧握铁通管,方幽屏息,脚步放轻缓缓靠近那个持刀的背影。
方幽在学校人送外号,小透明幽幽子,顶着这副逆天的身材和容貌,他在收敛自身气息和吸引力上是下足了苦工。
我是阿萨辛,我是阿萨辛,我是阿萨辛。
方幽在内心不断地催眠自己,但掌心不停冒出的汗液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两者拉扯的紧张压迫感,血腥的气味飘进方幽的鼻腔,让他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紧张又亢奋的状态。
靠!你真想杀了她啊!别吧,你在这闹出人命,我哪里有的安宁,到时候警察来这找人证物证,我不就更加完蛋啦!
思考间,方幽已经双手高高举起铁棍,一道阴影霎时笼罩在两人的上方,
他调动全身的力量,身子前倾带着铁通棍狠狠地砸在持刀女子的脑门上,
随后哐当一声,方幽连人带棍摔在了地上,不愧是娇如黛玉幽幽子。
持刀女子脑后吃痛,意识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手上一松,身下的金发女子眼中迸发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顾不得手上的伤口,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用尽全力顶开了压在身上的人。
方幽全力一击也只让持刀女子片刻失神,他此时喘着大气,白色口罩掉落在身侧,靠着墙壁撑起身子倚坐在地上。
“哈...哈...”烦死啦!我真是个铁废物。
这一击也彻底激怒了持刀女子,看着这个坏了他好事的可恶男人,举起刀就朝他捅去。
方幽认命般闭上双眼,他还挺怕疼的,打针都觉得很可怕,这么粗的东西捅进来,他不敢看。
不过身后那个金发女子此时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手自然垂在身前,鲜血自手臂滴落在地面上,短碎的流海也遮不住那目中的凶恶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