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事。”纪蜜弱弱地实话实说。
“什么事?”
对话僵硬机械,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两个有社交障碍的人在努力进行沟通。
面对言绪的疏远,可自己要讨论的话题又太私密,纪蜜告诉自己主动点,不能把气氛搞冷了,不然就不好谈下面要说的事情。
她情急地就伸出手,拽住了言绪的外套。
手抓着手臂处的外套边缘,不敢触碰他的胳膊,就抓着那么点衣服,显得有那么点撒娇的意思。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微微力道,言绪转回了头,他目光暗沉地凝视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孩。
他力度极轻地垂下那只被她拽着的左手,右手同样轻轻地抬起来盖住了她的手背。
纪蜜正在努力地组织着语言表达,一点没感受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只覆盖的大手。
“……小绪你最近有去看过静慧阿姨吗?”踌蹴着,纪蜜觉得最好的切入点是从静慧阿姨这里说起。
“没有。”言绪回答着,并在纪蜜要放手时不着痕迹地也收回了手。
静慧阿姨去世是在夏天,不是祭日言绪很少去,听到他说没有,也在纪蜜意料中。
静慧阿姨去世那年,是言绪最孤独的一年,想念母亲时长往公墓跑,可是后来一年比一年少去,渐渐地就一年只在祭日去看望。
纪蜜纠结挣扎着,下一句话就要脱口而出,可言绪在刚才回答后就开始正眼看她了。
被他盯着,纪蜜也是难以启齿。
“你要问什么?”言绪不傻,看着纪蜜这幅表情哪里看不出她有话要问就是问不出口。
“那个小绪……”面对这么举棋不定的自己,纪蜜都要抽自己嘴巴子了。
她咬咬后槽牙豁出去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你父亲……”
话一出口,纪蜜就后悔了,言绪霎时射向她的冰冷眼神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痛彻。
很难受,很压抑,让她的强颜欢笑变成了苦涩地难过起来。
“你知道了什么?!”冰冷的反问,纪蜜第一次感受到言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是那么的具有攻击性,仿佛能把你全身的血液冻结凝固。
“小……小绪……”纪蜜强自镇定,心下发慌,可手却不自觉地伸出去拉住了同他此刻神情同样冰冷的手。
触碰到那阵能刺痛到骨头里的冰冷温度,纪蜜心惊,提到父亲这个词就让言绪气血全无温度全失吗?
她颤抖地用另一手也握拢着言绪失温的手,控制着力度地慢慢揉搓着。
这样的言绪让她想到了静慧阿姨去世那个时候,那个时候静慧阿姨葬礼都是有言欢和纪蜜父母在操办,他们都不需要言绪和纪蜜两个最小的多插手。
纪蜜的任务就是陪言绪就好,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守着言绪,她看着他莫名地感同身受般替他难过。
看着他不发一言,只坐在角落抱着膝盖沉默着,也不哭也不闹,纪蜜心痛,就过去挨着他,她小小的身体靠近他刚靠近,就被他身上没有温度不像一个人的体温给冷得打了个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