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郭总旗在听到叶典星这番话时,他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
赶忙端起手中的茶杯痛饮起来。
眼前这位作为叶府的大总管,虽没实权,但却是叶大人心中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这位叶大人既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也是宁波镇守太监甘公公的好友。
若是叶总管有意无意的向叶大人提及自己的功劳。
叶大人再顺势向甘公公一提,到时候自己就可称一句“官运亨通”!
心中有着自己盘算的郭总旗很快便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紧接着,郭总旗便面带笑容的再与叶典星寒暄几句。
当他看到叶典星还要为自己续水时,他赶忙将自己的手掌放在茶杯上方,示意自己不需要续水了。
“叶总管,在下尚有公务在身,便先行一步。”
不过似乎是担心引得叶典星生气,他就急忙补充了一句。
“在下早一时将那贼人捉拿归案,叶总管也早一日安心。”
“在下自然也早一日向上官交差。”
叶典星闻言,自然也不再与之客套。
“如此便有劳郭总旗了。”
当这位郭总旗急急忙忙的带着自己的属下前往养济院拿人时,那位叶家子弟脸色略带忧虑的看向叶典星发问道。
“武德,你联系锦衣卫一事,子义尚且不知,可要通知于他?”
叶典星一听这话,他真是转头看了这位叶家子弟一眼,随即便不再言语。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不事先与子义通气,可就算是事先通气,他也不能表露出子义知晓此事。
故而,叶典星闻言,脸上神色一肃,目光坚定的摆手道。
“此事不用告知子义,若有过错,我一力承担。”
“吾得子义信任,幸得掌叶府之权,自当护叶府无忧,此人事关我叶府安危,吾必须为叶府排除此忧患。”
这位叶家子弟瞧见叶典星那坚定的表情,他也唯有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已经变成伙夫打扮的郭总旗也带着自己的一众手下伪装成为粥铺输运粥粮的伙夫。
当他带人来到养济院前的粥铺。
望着眼前人声鼎沸的施粥现场,他握着小推车的手攥紧,免得被人瞧见他那整天舞刀弄枪的虎口老茧。
此贼消息来之不易,且此人在暗,他们在明,他们不能确定此贼是否就是白莲教的先头密探。
所以他们需要万分小心。
一进入粥铺后厨,他便看向自己手下那几位乔装成运输粥粮的力士伙夫。
这位郭总旗还未来得及开口问自己这几位属下,就瞧见他们几人主动发问道。
“总旗,我们已确定那人的身份,动手吗?”
“总旗,那小子我瞧了,寡瘦的很,我一人都可将之擒获!”
这位郭总旗瞅见自己面前这些主动请缨的属下,他先是为之一顿。
这段时间,宁波附近锦衣卫的日子都不好过。
几位上官层层施压,谁都想要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
心中有感,郭总旗手中动作不减,在将粥粮卸入米缸的同时,他将目光转向施粥之地。
望着那些往来接受施粥的百姓,他的表情中闪过一丝贪欲,可在挣扎许久之后,他心中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不急,若此人只一人,我们将之擒获,那便是我们的功劳。”
“可若是此人只是白莲教的明饵呢?”
“一旦对此人动手,那便会打草惊蛇。”
“如此一来,我们这些人非但无功,还有大错。”
“如今,既然改为我们在暗,他们在明,那我们何不静待时机?”
此番解释一出,原本急躁的这几位年轻锦衣卫校尉皆点头示意。
“原来如此,多谢总旗教诲,是属下心急了。”
“属下思虑不全,多谢总旗提点。”
郭总旗瞧见自己手下这些校尉那略显尴尬的表情,以及他们那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就感觉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便主动开口化解尴尬。
“哈哈哈,都是一个锅子里吃饭的兄弟,那么客气干什么?”
“说起来,我当年其实比你们还冲动,就只想着多做点事,多捞点功劳。”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才明白,无错才是功,有错皆成空。”
如此一阵交流下来,郭总旗只觉得自己与自己一众属下的关系又近了三分。
要知道,他现在手下这些锦衣卫校尉,很多都是前段时间从京城调拨来的。
他们的身份要么是祖上封爵,到了他们已快无祖辈蒙荫,要么就是勋贵之家的旁系子弟。
毕竟勋贵之家传至现在,多则十数代,少也有八九代了。
族人人数都有数万,其中一些武力出众的旁系,便会送往锦衣卫,希望他们能够从锦衣卫之中走出一条路。
毕竟族中力量都要用于主脉。
当他们一行人假装伙夫,又熬了几大锅八宝粥,将此粥铺内的粥粮消耗殆尽后,这位郭总旗才小声吩咐道。
“你们去通知百户的时候,一定小心,若有异常,便放弃计划,静观其变。”
那几位已经在捣鼓小推车的锦衣卫校尉在听到郭总旗的叮嘱时,他们皆点头应下。
“属下明白。”
此时,刚刚又被自家上官训斥一番的锦衣卫百户寇灿江正郁闷的扶额叹息。
“哎,这几位大人催的越发急躁了,想必是那位公公还在不断施压。”
毕竟在宁波的锦衣卫都知道这位公公与叶大人关系非比寻常。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
一听到这个脚步声,寇灿江便赶忙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
“可是有好消息了?”
那位前来报信的锦衣卫校尉不敢怠慢,赶忙将自家总旗交代的东西说了出来。
寇灿江闻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好,当为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