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叶家子弟在走到离目的地十步之距时,他朝着朱经略和戚继光二人微微欠身行礼。
“二位也是此地常客,在下便带到此处了。”
言罢,这位叶家子弟便欲转身返回叶府大门处。
戚继光与朱经略二人见此,也都神色自然的向此人回礼。
“有劳了。”
正与李文杰几人对弈的叶轩墨在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时,他便朝着声音来源看了一眼。
当他瞧见朱经略与戚继光的身影,他便先行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棋子,主动站起欲要上前迎接。
李文杰几人观察到叶轩墨的举动,也都自然而然的随之站起。
在看到朱经略,戚继光二人时,他们的脸上也都浮现出笑容。
双方虽然分属文臣,武将阵营,可因为叶轩墨总领宁波等四府政务,军事。
加上有叶轩墨在中间牵线搭桥,所有双方之间也都算是好友。
待到朱经略,戚继光再走两步,为首的叶轩墨这才开口打趣道。
“难怪我说今早上好像听到了喜鹊叫,原来是贵客登门啊。”
“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二位贵客登门所为何事啊?”
朱经略与戚继光自然听出了叶轩墨这番话中蕴含的打趣意味。
因为与叶轩墨接触时日不短,他们二人自然也都摸清楚了叶轩墨的脾气。
戚继光面带微笑的看了朱经略一眼,示意他开口回答叶轩墨的问题。
曾经与戚继光“搭班子”的朱经略在接收到他的眼神后,瞬间心领神会。
随即便故意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望着叶轩墨微笑道。
“大年初一,这些文官都赶着来拜访叶大人。”
“我们武将自然不会落下。”
“毕竟谁也不知道不来会不会来年被叶大人穿小鞋啊。”
“毕竟叶大人身居高位,每日处理政务数不胜数,肯定记不住每位登门拜访的官员。”
“但是想必谁没登门,叶大人还是能记得一清二楚的。”
“只是我们武将与他们文臣不同,若是倾巢而出,怕是容易生出乱子来。”
“所以大家便派我二人为代表,前来拜访叶大人。”
“希望叶大人来年高抬贵手,莫要削减我们本就不多的军费。”
“最好是能让市舶司衙门给咱们水军拨点银子。”
“毕竟我们好歹也挂着市舶司水军的名头不是。”
叶轩墨在听到朱经略的这番回答,他脸上的笑容略微凝固,随即拍了拍一旁的桌案,语气严肃的开口道。
“不多的军费?”
“你们两个龟孙当真是好意思说的出口啊。”
“宁波市舶司收的关税,有一部分已经拨给你们了吧?”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这番话的准确性,叶轩墨还再次补充道。
“你们二位要是不认账,那市舶司衙门里可有往来公文。”
“你们各卫所的大印还在上头呢。”
市舶司水军设立的初衷便是作为维护市舶司的防备力量,用于维护市舶司的海上航路畅通。
当然还兼具一部分往来商品的检查公务。
当然,因为市舶司衙门的品级远不如卫所的品级,所以二者之间并未从属关系。
但是市舶司又需要将收取的一部分关税交到市舶司水军各卫所充当军费。
可只给钱,不能对这些水军下命令,每次都只能发出公文强求协作。
使得市舶司水军与市舶司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微妙。
毕竟你市舶司对市舶司水军无管辖之权,你让他们巡视航路,他们免不了阳奉阴违。
就这,还是看在这些银子的面子上。
仁治皇帝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为了能够有效的推行重启市舶司衙门一事,他才会让叶轩墨手握军权。
如此才能有效推进市舶司衙门建设,为大周国库添砖加瓦。
朱经略与戚继光二人在出发前就知道此行必定不顺利。
在听到叶轩墨有理有据的回复后,他们二人果断选择变脸装傻。
“啊?是吗?”
“市舶司衙门还给我们拨了银子啊?”
“那一定是我手下那些军士弄错了,子义,你且安心,待我二人返回军营,必军法伺候。”
“如此重要的大事,居然也敢出错。”
“那我们去年拼死拼活的抗击海盗,是不是……”
朱经略此话都未说完,就被叶轩墨抬手打断了。
“且慢,去年打海盗,衙门可是给过赏银了。”
“就连兵部,朝堂都给了嘉奖。”
“而且你们搜刮海盗之后,我也是按照军中旧例,只要求你们上缴一部分归于国库,以及衙门备用。”
“剩下的可是给你们各卫所自用,以及给各位军士自留的。”
“还有……”
叶轩墨将戚继光与朱经略二人有可能说出来的借口全部堵死。
“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急匆匆上门?”
朱经略与戚继光二人与自己相熟,在打趣一番,加深感情之后,便可直入主题了。
戚继光听到叶轩墨的问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李文杰几人一眼。
虽说大家关系不错,可自己要是开口要了衙门的银子,那他们所管辖的县衙就必然要少一分。
若用后世所言就是,蛋糕只有这么大,你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
叶轩墨观察到戚继光的眼神,他便主动开口道。
“都不是外人,不必遮遮掩掩的。”
言罢,叶轩墨还伸手虚空一拦。
李文杰三人瞧见叶轩墨这般举动,他们虽然心中感动,却还是选择避嫌。
“子义,我等身份毕竟不同,若真是机要之事,我们还是避嫌的好。”
“没错,若是到时候真出了纰漏,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了。”
叶轩墨见此,便不再阻拦。
待到李文杰三人退下,叶轩墨便小声道。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