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敏学闻言,一时语塞。
看来这位赵主簿也绝非草包,心中亦有真才实学。
二人这么一对话,站在一旁的吴国公几人也都清楚眼前这位散发着书生气的年轻男子就是这新式火器的制作者。
故而,虽然赵士桢面带书生气,吴国公几人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减弱,脸上俨然一副和蔼之色,语气温和的开口道。
“赵主簿对吧?此物既然出自于你手,那此火器可否量产?”
“此火器尚有如此缺陷,不知可否在短时间内完善此火器?”
“赵主簿,不知这火器准度如何?可否让我等试用一二?”
蒋敏学瞧见这些国公都一脸兴奋的看向自己身边的赵士桢,将自己抛在一旁时,他的心中并未有丝毫不悦。
反倒是默默退后几步,将值房留给他们。
赵士桢听到这些国公的问话,他也耐心的为他们一一解答。
“此火器若想量产,也非难事,只是吾此前与工部各位大人探讨过此事。”
“工部言明工部能工巧匠不足,故……”
赵士桢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吴国公几人打断了。
接着就看见吴国公几人神色严肃的转头看向一旁的蒋敏学发问道。
“蒋员外郎,此事是不是应当再考量考量?”
“呵,工部可是搜罗了我大周上下各地能工巧匠,若说工部派不出人,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蒋敏学闻言,他先是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出现的虚汗,接着便赶忙开口解释道。
“几位国公爷,你们误会了。”
“我工部收容的能工巧匠虽多,可需要用人的地方也多啊。”
“不说修筑皇城内的建筑,修缮各地水渠,水坝等事宜,就单是为军部提供武器,装备,护具一事。”
这几位国公听到蒋敏学的这番话时,他们就知道蒋敏学这是打算将话题朝他们身上引了。
只是还不等他们几人开口辩解,就见蒋敏学继续说道。
“各位国公爷,咱们说话可要讲良心啊。”
“此前你们拉着我们工部说要造战船去打倭寇,我们工部可没推脱半分。”
“还有便是给各军打造火炮,各军皆需火炮,时间紧,任务重,我工部内的匠人们可没半分偷懒。”
“除此之外,我工部还为各军打造……”
“各位国公爷,咱们工部哪还有多余的匠人打造这火器?”
“不得先筹划筹划,具体该从何处调人不是?”
吴国公几人听到蒋敏学一一列举的事项,他们几人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到头来,全是他们的不是。
故而,吴国公只有赶忙转移话题。
快步上前一小步,接着便拿起放在桌上的火绳枪,语气兴奋的开口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你们将这新式火器夸得如此天花乱坠,那我们自然要见识见识了。”
蒋敏学瞧见吴国公转移话题,他虽想再多抱怨几句,可还是忍住了。
“既如此,那便请几位国公移步我工部靶场。”
一旁的赵士桢也神色兴奋的快步跟上。
工部,靶场。
工部内的底层官员与各种小吏在瞧见吴国公几人龙行虎步的赶往靶场时,他们自然也想跟着上前凑凑热闹。
当吴国公拿着这把火绳枪走到靶场前,一位工部小吏赶忙上前躬身道。
“国公爷,这火器试射存在太多不定因素,万一在后端炸膛,那该如何?”
“还是由卑职为国公爷试射吧?”
站在一旁的赵士桢一听这话,他虽想出言辩解。
想要证明自己所制作的火器不会出现此类情况,可这小吏说的不无道理。
吴国公闻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赶忙开口道。
“老子当年在边关摸火器的时候,你爹都没出生呢!”
“老子会怕这玩意?”
“要是这玩意这么容易炸膛,那也别发给边关了,回炉重造吧。”
言罢,吴国公便端起手中的火器,刚一端起准备瞄准,吴国公便发现了此火绳枪的不同。
大周原先的手持轻型火器,都是需要射击者一手持铳,一手点燃火药。
如此一来,单手持铳,难以稳定手中之铳,精度不够,难以命中目标。
可此火绳枪不同,可双手持之,且前有准星,后有照门,对准而击,必可命中方寸。
虽然赵士桢并未说明火绳枪要如何击发,但老成精的吴国公哪能不知如何使用此火绳枪。
只见吴国公眯起左眼,右眼瞄准。
“砰~!”
“啪!”
随着吴国公手中火绳枪的击发,五十步外的一块木板应声而断。
见手中火绳枪准度如此之高,吴国公便赶忙唤来一旁的赵士桢。
“赵主簿,速速填上火药,老夫要试试那六十步的靶子。”
见吴国公玩得如此开心,一旁的其他几位国公自然也都来了兴致。
“朱老哥,这第一枪你打了,这剩下的该轮到我们了吧?”
吴国公见自己几位老友如此兴奋的模样,他也只能叹息一声,接着便将自己手中的火绳枪递给身边的赵士桢。
“既如此,那便让你们来吧。”
当吴国公瞧见赵士桢装填火药的模样,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只见赵士桢将此火器倒置,将火药从铳口反向倒入铳膛内,并从一旁取来仗装将铳膛内的火药压实。
接着又取出弹丸,将弹丸从铳口压入火药之中,接着在装门药,火绳。
一套操作下来,让一旁的几位国公皱起眉头。
“赵主簿,此火器的装填居然如此繁琐?”
“届时若将此火器装载全军,那可就是个大弊病啊。”
脑子转的最快的吴国公连忙开口道。
“此事解决也非难事,我等可命四人一组,列成一排,首位击发,则转身于后,次位补足再射。”
“周而复始,则无懈可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