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先说
张卫国这时候有些不安了，应该是犯了瘾。我出去给他要了半包烟进来，给他点了一支。他用力吸了一口，这才安稳了下来。
张卫国说：“廖局说得没错，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王建设出了名。段一指全城通缉王建设，最后被王建设灭了门。社会上的人其实都知道是王建设干的，很多段一指以前的对手都投奔了王建设，认王建设为老大。他的势力就像是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同时，他的野心也开始膨胀了。”
“你是他的把兄弟，你应该也很风光吧？”
“开始的时候我跟他干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我越来越看不惯他的做派，得意忘形，膨胀到狂妄，我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我就说身体不好，我想金盆洗手，回家静养。他每个月给我打一千块钱。”
“这么说，你除了吃麻果，和参与了绑架吴德明，你没别的事了，是吗？”
“绑架吴德明不是我说的，是王建设的主意，我也没怎么参与，我只是给老友打了个电话。至于怎么定性我不知道，我觉得应该算是轻微参与了，应该是知情不报吧！包括关长顺杀段一指全家，我也是知情不报。够判几年的了。”张卫国说，“我最担心的就是耽误女儿的前途，我不能毁了我的女儿啊！”
“我看还是先把你送去戒毒所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蓉城大厦的案子我听说了，肯定是关长顺干的。他才有这个手段。”
廖局说：“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关长顺这人心狠手辣，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所以，后来我也不愿意联系他了。他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要我过去帮他，我都拒绝了。后来逐渐联系就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沉默是金。”
我说：“所以，他下蛊毒杀了一千多人，你一点不奇怪，对吗？”
张卫国点头说：“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是个魔鬼。他要那么多钱干嘛！他现在钱多得花不完，他还要去偷博物馆，他是不是疯了？”
“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追求成就感，追求刺 激。还有，他很享受过程。他要是成功的话，他会记录下来整个过程，开心地为自己写一部小说。”
我说：“他在写自传？”
“没错，他就是为了写自传，他要干很多大事，写进自己的自传，成为一部光辉的自传历史，永远流传下去。”
廖局呼出一口气说：“这简直就是个疯子。”
张卫国说：“关长顺这人精神饱 满，做事雷厉风行，而且冷血，冷静。他是个不知疲倦的人，我相信他要是去跑马拉松，肯定能得奖。”
“就这些吗？”
“我知道的很多，但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在融城大厦僵尸案中，有个女人叫周晓莉，一直是她在操控这些僵尸。你对这个周晓莉有多少了解呢？”
“关九阳有个小女儿，叫关阿曼，你说的周晓莉大概就是关阿曼。并不是谁都能控制僵尸的，关阿曼继承了关长顺的衣钵。”
“为什么不是关九阳呢？”
张卫国一笑说：“也许是没有天分吧！谁知道呢，我对他家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这个关阿曼和关九阳不是一个妈生的，关阿曼和妈妈一起和关长顺生活在境外。”
我这时候看向了白月，白月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来。
把关于周晓莉的监控录像给张卫国看。
我说：“只拍到了背影，你看看，这是不是关阿曼！”
“我家里有关阿曼小时候的照片，你见过关阿曼应该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吧。”
我问：“几岁的？”
“十来岁吧，那时候我和关长顺还有联系。这照片也是他写信寄给我的，还要了我和我女儿的照片过去。说是留个纪念。”张卫国说，“去拿吧，东西在我小舅子家，是一个木匣子，上了锁。我和关长顺的信和照片都在里面。”
廖局起来出去，很快又进来了。我知道，他安排人去拿关长顺和他女儿的照片了，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张卫国知道的确实很多，不过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关长顺和王建设干过什么，他一概不知。
但是最关键的他交代了王建设买凶杀人的事实。
我心说，这下王建设跑不掉了，想不到突破口竟然在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瘾 君 子张卫国身上。
谁又能想到，张卫国竟然是王建设和关长顺的拜把子兄弟。
还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了，谁还没几个穷亲戚啊！张卫国就是关长顺和王建设的穷亲戚。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我说：“不早了，咱先睡觉吧！睡醒了咱们再聊。”
廖局站了起来，有人进来把张卫国的手铐打开，把他从椅子里拉了起来。他太瘦小了，拉他就像是拉一只小 鸡仔。
张卫国大声说：“廖局，王警官，千万别批捕我啊，再给我一些时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保证好好配合，只要给我一点时间就好。”
他被带走了，我呼出一口气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张卫国要不是为了他女儿，是不会轻易招供的。”
廖局哼了一声说：“这下王建设跑不掉了，雇凶杀人，灭人满门，这绝对是死罪。他不死，大家都不踏实。”
我看着廖局说：“一旦让他绝望了，他就会咬出很多人来，廖局，你得有心理准备啊！”
廖局小声说：“不管涉及到谁，绝对一查到底。”
我嗯了一声说：“只要有足够的证据，那些都不算是麻烦。别看这群人平时一个个都威风八面，呼风唤雨。一旦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都吓得尿裤子。我们去审一下王建设，看看他怎么说。”
廖局一伸手说：“白月，坚持一下。”
白月已经在打哈欠了。
白月一笑说：“我不困！我算是见识了大力同志的判断力和办案手法，我再学个两年，估计也就出徒了。”
我打开门见到王建设的时候，他没睡觉，盘坐在床上，不知道谁给了他一本三国演义在看呢。
我进来之后坐在了桌子后面，白月在我的右边，廖局站在门前，把门靠上。然后把手里的包放在了桌子上。
我起来说：“廖局你坐吧，我站着问他。”
廖局点点头坐下，我靠在桌子角上问：“王建设，还记得段一指吗？”
王建设一听顿时就是一哆嗦，手里的书掉在了床上。
“说说吧！”
“说啥子嘛！”
我大声说：“你用十万块钱买凶，杀害段一指全家，还包括他的小姨子。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王建设看着我说：“你听谁说的？”
“关长顺那时候急于出逃，你急于除掉自己的死对头。你俩一拍即合，你拿十万块钱，关长顺去杀人。我说得没错吧。”
王建设这时候呼出一口气说：“我知道是谁了，张卫国说的吧！”
“有错吗？”
王建设这时候呵呵笑了，他说：“想不到你们挖这么深，还有这个张卫国，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呢？说得越多，他错就越多。起码他多了一个知情不报。我想不通，我实在是想不通。”
“你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件事，你能告诉我吗？王警官，我很好奇。”
我看着他说：“你先说说为什么买凶杀人吧。你先说，我再说。”
王建设看着我说：“你先说，我要是说完了，你不说，我睡不着觉，我会胡思乱想的。”
“你先说。”
“不，还是你先说。”